第十九章 污蔑

　　宴席上一片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很多人开始问宁维梁是怎么教导宁晚的，把人培养的那么优秀，嚷着让他支招。

　　宁维梁说是孩子听话，喜欢学习。他书读得不多，根本没办法教她。

　　那些人都不信，说他藏私，要罚酒三杯。

　　宁维梁被灌了不少酒，席开一半，已有些醉意。

　　趁热闹，没人留意这边，宁莹莹和宁明稍无声息的进了厨房。

　　厨房伙计看进来两个十几岁大的孩子，走过去呵斥：“没看到这里写着的字：厨房重地，闲人不得入内。”

　　宁莹莹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被人呵斥，红了脸，拉着宁明要走。

　　宁明被斥的有些不自在，想到要做的事，又正了脸色，努力摆出一副不怕的样子，“我是摆席这家人的侄子，打发我进来问菜品的。”

　　那人看了他们一眼，眼底有些怀疑，掀开门帘看到外面热闹的场景，打消了疑惑，走到柜台把单子拿过来给宁明看。

　　“点的菜都在上面，你们对哪道菜不满意？”伙计说这话带了几分不高兴的意味，语气有些冲。

　　宁莹莹吓的往后一缩。

　　宁明也被呵的有些不自在，努力收敛着，没表现在脸上，以最快速度浏览完每道菜后面的价钱，见每道菜都是写了价钱划了，重新写上新的，而新的价钱少一半，疑惑问：“为什么写两次价钱？”

　　“第一次写的是实际价格，第二次写的是付账价格。”

　　宁明听到这话像抓到了什么把柄，朗声质问：“这么低的价钱，你们用的菜是次等货，对不对？”

　　伙计深深皱了下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厉声反驳道：“少年，没听过“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吗？我们饭店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以次充好！”

　　“那怎么便宜那么多？你们跟我三叔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宁明斩钉截铁的说。

　　伙计看他越说越离谱，怒了，挥着手赶两人：“去去去，别在这乱说。”

　　宁明被赶，恼羞成怒的喊：“你们心虚了！”

　　伙计彻底怒了，声音变得很凛戾：“别在这胡说八道，我们老板……”

　　宁明被伙计脸上的凶狠表情吓到，后退时看到柜面上放着的账单，他伸手拽了下来，揉进手心攥着，拉上宁莹莹就跑，去到大厅，两人双手撑在膝盖，弯着腰大大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了眼。

　　宁莹莹挑眉问：“哥，三叔该不会真的跟老板合计，用烂菜烂肉摆酒席吧？”

　　宁明想起伙计那暴怒凶狠的脸色，心底对这些话是否定的，可却不愿意去承认，违心点头，还把手里的菜单展开，指着上面说：“肯定是，你看这价钱，青菜一块钱一份，肉菜三块一份！瞧瞧这多少桌，十张桌，一桌十二个菜。那么便宜，计算起来都不足五百块钱。”

　　宁莹莹觉的有理，问他接下来怎么做。

　　像这种场面，是揭发出来扫宁晚脸面的天大好机会，自然是质问宁维梁了。

　　他此刻喝的醉醺醺，正是去询问的好时机。

　　让三房一家在亲戚朋友领导老师面前大出洋相，想到宁晚被众人指指点点唾沫，宁明心中说不清的涌起一股快感。

　　宁明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朝主桌走过去，站在宁维梁面前，一脸苦色的说：“三叔，这菜怎么是苦的？”指着另外一碟肉菜，又说：“这肉是馊的。”

　　旁边敬酒的人，喝的也有些多，眯着眼，不明的看向宁明。

　　宁维梁不胜酒力，意识已有些模糊，没听清宁明的话，凑过去问：“大侄子，你说什么？”

　　这可是你自己要问的，宁明眼底浮现一抹笑，故意大声说：“菜是苦的，肉是馊的！三叔是不是被饭店老板骗了，弄的烂菜烂肉来做酒席。”

　　声音很大，旁边几桌客人都听到了，停了下来疑惑看向他。

　　仿佛他说的，跟自己吃到的菜和味道，是两个世界的事。

　　后面几桌客人见场面忽然静下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跟着停下来，看过去。

　　宁维梁听清他说的话，酒醒了大半，拧着眉摇头：“阿明，你别乱说话。老板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我们吃的菜系味道都很好，没有你说的这些。”

　　“三叔，您喝酒喝多了，伤了味蕾，没尝出那些味道！或者说，你与老板是合伙的。用烂菜烂肉来充好，你请了客，他收了名声。”

　　宁明说完，把手里的账单展开，啪在桌面上，振振有词的说：“瞧瞧这上面的价钱，不足五百块？”

　　宁永利一开始觉的宁明在闹事，恨不得走人，见宁明有账单做证据，立即活跃了起来，走过去拿起账单看了起来，随后露出一脸痛心的样子，满脸羞愧的说：“三弟，你这没钱请客，大不了不请，大家也不会说什么。为什么搞这么缺德的事，让我们吃烂菜烂肉！再说，我们是兄弟，你手里没钱，可以问大哥拿啊！”

　　“这亲戚朋友要是吃了这酒席回去，有什么病痛，你可对得起他们！三弟，你糊涂啊！”

　　一副“恨铁不成钢”“你有困难怎么不来找大哥”的痛心样，像是很有担当的样子似的。

　　忽的，他脸色忽的一变，一脸欲言又止的看向宁晚，脸色转变了几次，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说道：“以你家这样的处事方式，晚晚取的成绩该不会也有问题吧？”

　　这话一出来，全场哗然。

　　无数眼光投向宁晚，眼底都有疑惑。

　　这话意思是，考试成绩有假？

　　宁维梁听到这些话，脸涨的通红，几次开口想说反驳的话，想半天却说不出来，着急的嘴唇直哆嗦。

　　宁永利看他这样，脸上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老三，我说的该不会都是真的吧？那你这样做，可对得起那些努力复习，赶考的学生！”

　　“我没……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宁维梁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说出来，却不善言辞，最后说出口的话，却是这般无力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