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侍卫乌智

秦朗点点头，跳下马背，跟着顾行歌往前走了几步，站定。

顾行歌拿出皇帝御赐的金牌来“大理寺查案，奉陛下口谕，传赵王府视为统领乌智问话，烦请通报。”

赵王府的门童相互看了一眼，转而对顾行歌道：“顾少卿请稍后，小的这就去通报。”

不一会儿，赵王府紧闭的大门就重新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穿着侍卫轻甲，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在下乌智，敢问顾少卿找在下所为何事？”

“为案子而来。”顾行歌开门见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请乌统领移步大理寺？”

“当然，王爷说了，让在下竭力配合顾少卿查案。”乌智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来，看了看顾行歌身后的人“这两位想必就是顾少卿的左膀右臂，沈大小姐和秦公子了吧，久仰！”

“不敢当，乌统领，请！”秦朗见乌智看着沈若雪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不动声色的将沈若雪挡在自己身后，阻挡了乌智那令人不舒服的眼神。

乌智自己骑马跟在几人身后，进了大理寺后顾行歌就和乌智单独聊了，杨靖疑惑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紧闭的门口“那你们不是去问话的吗，又不是去抓人的，在赵王府把话问清楚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不只是问话。”秦朗眉头紧锁，看着沈若雪“如果乌智真的是那个人，那就只能强行褪下他的衣服，在赵王府，我们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

“可他这么冷静的跟着我们来大理寺，想必也不会毫无准备吧？”沈若雪下意识的不喜欢这个眼神中带着侵犯的侍卫统领，但是她的理智却还是停留在案子上。

“毕竟你们从宫里事发到找人中间隔了快两个时辰，这么长时间，足够他消灭所有能被我们找到的证据了。”

秦风摇头“只要他做过的事情，总会有痕迹的，而且，我在那个黑衣人后背上留下的伤，没那么容易遮掩。”

秦朗话落，顾行歌和乌智就出来了，他像是聊天一般问顾行歌“怎么样，和乌统领聊的可还算愉快？”

“乌统领见多识广，在赵王府当个侍卫统领，真是大材小用了。”顾行歌说着，还笑了一下。

秦朗却是明白了，这个乌智，不是他们想要找的那个黑衣人。

辞别了乌智，秦朗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上京力大无穷的人只有这么两个，怎么会不是他呢，灵风的检验结果不会出问题啊，那个朝久分明就是被蛮力伤到的。”

“别着急，朝久不是没死吗，等他醒过来，我们一审，就一切都清楚了。”顾行歌耐着性子安抚秦朗。

“少爷，少爷......”

咋咋呼呼的声音想起，是顾离，顾行歌不耐的扭头“又叫唤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奇怪啊少爷，我去珍馐阁给你买饭的时候看见一个人，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喝酒来着，结果我进大理寺的时候又在门口看见那个人了，那个人还换了一身衣服，你说他是不是会飞啊？”

顾离虽然只是个书童，可是从小和顾行歌一起长大，顾府又带人和善，这个书童没长的圆滑世故，反倒在顾行歌和顾府的保护下显得有点呆呆的。

他话落，顾行歌还没听明白呢，秦朗就先跳了起来“你说的那个珍馐阁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临安街啊，那可是上京最好的酒楼！”顾离还想夸一下自己自己买来的膳食，就被秦朗嗖的一下甩了出去，下一刻，秦朗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月洞外面。

沈若雪和杨靖傻傻的看着顾行歌“他这又是想干什么？”

“杨靖，马上去跟着乌智，让他发现也没关系，别跟丢了。”顾行歌话落，对沈若雪说了句“若雪你先回去，明日我再来找你”也跑了出去。

脚底下将轻功运到极致，跑出大理寺外面的那条巷子才看见秦朗匆匆离去的背影，顾行歌低咒一声，想了想从旁边的一条巷子横叉了过去。

“乌智！”

秦朗并不能确定顾离在珍馐阁看到的人是不是乌智本人，而且珍馐阁的客人，一天到晚都络绎不绝，他根本来不及一个个寻找，所以，他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叫了一声。

“哗啦”一声，是酒壶摔在地上的声音，秦朗闻声望去，脚底下已经冲摔了酒壶往外跑的那人冲过去。

那人估计是认出秦朗来了，转身就跑，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右手撑着栏杆一个翻身就跳了出去。

“站住！”秦朗厉喝一声，就追了出去。

顾行歌从巷子里追出来，正好在珍馐阁后面，眼见秦朗追着一个人影跑出去，想了想，大喊一声“分头追”就从巷子的另一边冲了过去。

珍馐阁在上京最热闹的地方，顾行歌和秦朗都是及其擅长追踪的人，终于在偏离珍馐阁往近郊的路上堵住了乌智。

乌智见躲不过了，便拔出了背在后背上的大刀，刀背上的铁环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秦朗却笑了“果然是你，我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那些尸体上的痕迹你否认不了。”

那个和乌智很像的人冷声道：“废话少说，想让我跟你们回去，得看你们的本事！”

“刺啦”一声，顾行歌主动拔剑冲了上去，冷兵器碰撞发出的声音不算好听，秦朗却没有出手，站在一边观战。

这个人和乌智相貌完全一致，眼神却比乌智多了几分戾气。

顾行歌的剑术在在大乾是排的上名号的，可是这个人和顾行歌交手，却不见怎么吃力，反倒有点越挫越勇的意思。

顾行歌何人动手之前，都习惯用最开始的三十招试探对方的深浅，结果两人打了快上百招了也不见个高低上下，秦朗也憋不住了，提刀冲了上去，却没有将龙啸抽出刀鞘。

顾行歌见状，主动改变了攻势，给秦朗让出一个位置来，他知道，秦朗的龙啸不常出鞘，但是剑柄一端却也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秦朗和顾行歌相别数年，过招时的默契却没有落下，既是顾行歌一退，秦朗一冲的瞬间两个人前后夹击，秦朗剑柄上的毒囊迅猛而精准的击中那人的腰椎，那人本来追击顾行歌的刀就落了空，顾行歌反手一击，长剑拍在那人的手腕上，大刀落地，那人也狼狈的跪伏在了地上。

“卑鄙，你们这是偷袭！”

顾行歌动作迅速的将人反手押起来，秦朗走过来抓住他的肩膀，不知道怎么捏了两下，那人痛呼一声，顾行歌也抬起头看他“他已经被制服了，下手不用这么狠吧？”

“制服他的是我们两个。”秦朗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一根细麻绳来将那人的手腕拉到背后捆在一起，这才解释道：“你难道还能亲自押他回大理寺，一直看守他不成，你麾下那些人什么能耐你又不是不清楚，让他们抓个小毛贼还行，看这种人，太高看他们了吧？”

秦朗直起身，拍拍手，朝顾行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顾行歌几乎被他灿烂的笑容晃了眼睛，故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快走吧，杨靖和若雪他们还等着我们的口供呢，拿到口供直接找陛下，这个案子一结，你父亲的案子就能落到大理寺了。”

“我建议你还是直接把人带进宫吧，就大理寺那水平，口供还没问出来，人就先被灭口了。”

秦朗没有入大理寺的官籍，所以说话做事没那么守规矩，说完，直接道：“这次的案子幕后黑手是谁，我想你也已经猜到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口供，而是让皇帝相信你的推论，否则，这个案子根本就查不下去。”

“你的话有道理，但我不能把一个还没有形成结论的案子推给陛下。”顾行歌知道秦朗说的话有道理，而且他更相信今晚在断案过程中，那种野兽一般的直觉。

这个案子查到现在，他自己都觉得蹊跷，如今大乾的皇子们都还年幼，不足以担当重任，如果皇帝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最能得力的就是当今的赵王了。

因为不用顾虑朝中的各种复杂的关系，所以秦朗在案情的推断中反而显得比顾顾行歌更要干脆利落一些，就在顾行歌权衡利弊的时候，他已经作出决定了。

“这样，我把人押回大理寺，你去找舅舅，把案请详细跟他汇报一下，另外如果你能联系到你那个在禁军中当统领的师兄，或许得让他帮我们一个忙。”

顾行歌想了想就明白了“放心吧，我明白了，这次无论这个幕后主事是谁，都不会让他逃出去了。”

“哎，你回来了呀，顾少卿呢？”杨靖在大理石等得着急，想出去找找人，就见秦朗带着一个人来了。

秦朗把人扔给他“从现在开始，你亲自看着这个人，在顾少卿回来之前，一步都不许离开。”

“哦，我明白了。”杨靖傻傻的点头，拽着帮助那人的绳子就往里走，看了一眼那人的相貌，想起顾离说的话，但也没觉得太惊讶，只是嘀咕了一句“有个双胞胎的哥哥真是好啊，还有人帮你背锅拖延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