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心痛白花花的银子，我也动了真怒，小爷不发威，都拿爷当礼拜天过是吧！

“天罡地雷，诛邪不清，神鬼莫问，炼狱自成！”

降狱法乃冥司禁术，寻常鬼差不得擅自动用，只有捡阴人，有人身，行冥司责，每月可用一次。

这是大招，打BOOS用的，行尸之类自然是不够格的，但是今天已经是月底了，这玩儿放在那儿，不用也不能累积到下个月。

就像电话费，你交了，不打也扣，过期作废。

一个道理。

你要问我那十六个字是施法专用口诀吗，难道你不想想，在放这样大招的时候，有句听起来比较霸气的台词，才能显出这招有多么的厉害吗？

左右那些鬼头鬼脑的家伙知道了厉害，一个个缩回了废墟下面不敢冒头，这一晃天都要黑了。

无论人鬼，贱性都是一样的，打过之后，态度自然就好多了。

我现在只担心地铁的问题，至于这一地的行尸恶鬼，不在我职责范围之内，挡的路当然要灭，识时务的，咱们山水永相逢。

反正这一地是冥司的事儿，我犯不着去管，拎着小鬼离开的时候，那个阿婆正在做饭，看我出来，望了一眼里面，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道。

“娃子，那里面，唉，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对她笑了笑，过不了多久，她也要去和那些老伙计汇合了。

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不敢托大再去坐公交，叫了个黑三轮花十块钱拉到了地铁站门口。

买票进站，刚好赶上最后一班车。

初始站没有什么人，加上时间的原因，人就更少。

地铁里的灯光白得慎人，整个车厢里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

我拎着小鬼，寒气重，专门找了个没人的车厢坐下。

车厢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个花哨的人影突然冲了进来，跟在后面还有个倩丽的身影。

看起来是个少女，身材很好，前凸后翘，她进来的时候一股香喷喷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和先进来的那个花哨的少年面对面依偎着，我只看到背影，一双雪白的大长腿，纤细的腰肢，柔顺的长发，无处不透着诱人的味道。

快要入冬了，还穿着超短裙加露脐装，美丽冻人大概讲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车开了，我也不想再动，那两人也不坐，就在我斜对面站着，脸贴着脸说着话。

也不知道那男的说了什么，惹得少女笑得花枝乱颤，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稍稍低头，就能把裙底风光看个干净。

我没有那个闲心，但是他们好像还不满意，过了一站没有人上来，壮了胆子动起手来。

而且也似乎完全没有避讳我的意思，这就有点过分了。

全世界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只有我带着行走走肉，恶鬼妖魔的清香。

在我面前拍小电影，有没有问过我卖票没有？

作为独一份的观众，演员们倒是给了我足够的尊重，花里胡哨的动作一波接着一波，他们怕是不知道，小水哥专治花里胡哨。

所谓众生平等，佛无小爱，一人孤独两人欢，三人成行才是爱嘛。

我的食指，轻轻动了一下。

起身，整衣，甩头，面带微笑，动作连贯，小哥哥我来参团了。

刷！

电闪雷……不对，应该是五毛特效的网大鬼出笼。

那小赤佬嚯的一百八十度转过脑袋，张着血盆大口，呜呀呀的瞧着我。

小美女雪白修长的脖子上一个血糊糊的大洞，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我，那一双可以把任何一个男人拉下水的嘴唇上下动了动。

“救我！”

没有声音，只是双唇的形状，但我确认是这两个字，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无比坚信是这两个字。

这样一位我见犹怜的美女，无声的嘶吼出这两个字，一下子点燃了胸口熊熊的烈火。

又是冥司立矩，捡阴人不得于活人施法。

但是老子膘肥体壮，怕他个竹竿一样的二流子？

索性撸起袖子，手里提着随身的双肩背包，朝着他走了过去。

就在我站起来的时候，地铁列车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猛的一震，接着车厢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头顶的灯光闪了几下，咔的全部熄灭，整辆列车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我一下子没有站稳，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身子直直的向前面栽倒，砰砰的两声，头一下是撞在了座位上，第二下是撞在了列车墙壁上。

被这么狠狠的撞击了两次，我整个人差点没背过气去，艰难的吸了一口气，鼻子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愣了一下，接着就看见头顶两个薄薄的红光，然后嘭的一声，一个软软的身体狠狠的砸在我身上。

黑暗中，一张猩红的嘴唇朝我的脖子咬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那一瞬间，我全身都绷紧了，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厉鬼附身，她竟然被厉鬼附身了！

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一只厉鬼附身的美女压在我身上，张着既好看又血腥的大嘴要咬我？

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事儿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心里的草泥马呼啸而过，顺带着一只毫不留情的肥手一耳刮子扇在那张好看的脸上。

嘭的一声，她整个身体被我直接扇飞，我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座位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入嘴不是空旷地铁里冷冰冰的空气，而是一股子腐臭的烂肉味道。

我一下子跳起来，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入手的感觉就像是一块表面粗糙的铁皮子，打得我手上火辣辣的痛。

滋的一连串电流声，地铁里面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

在灯光一闪的瞬间，我看到一张贴着人皮，瞪着死鱼一眼惨白的眼珠子，干瘪的脸庞张着散发着恶臭的大嘴。

它在笑，冲我笑？

冲我笑！

叔叔可以忍，婶婶也忍不了了！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不对了，你看看我，那次出门不是兜帽加口罩？

一点儿公德心都没有，活该你变恶鬼，还敢冲我笑，小水哥专治花里胡哨没听过，还是见老子是新来的，打算欺欺生？

砂锅那么大的拳头朝脸上招呼，噗的一声，丑脸上凹了一个坑，再噗的一声，又凹了一个坑，铆足了吃奶的劲儿最后一拳下去。

咔，咬我手了。

这厮不会是得狂犬病死的吧？

我心里有点慌，打狂犬病疫苗老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