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验尸

林年瞠目结舌地看着金三十泰然自若地带好耳朵和老卢走进了停尸房，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反应过来后便跑过去检查门锁，发现门锁竟然完好无损，不禁在心里叹道：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真的是“无所不能”！

林年进到里面，见老卢正准备将蒙在停尸台上的白布揭开，忙叫住他：“老卢，是不是去叫个法医或者医生过来帮下忙比较好？万一有需要呢？”

卢哲摇了摇头：“不用，我做过法医工作，待会儿如果需要，我来动手就行。”

林年支吾道：“那、那我出去帮你们望风吧……”

金三十没给林年离开的机会，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笑道：“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真正让之前的你晕过去的，不是这些被害死的人。”

林年见被言中了心事，有些尴尬：“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晕过？”

“你别忘了，我可是金三十。”金三十笑得很是得意。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老卢已经将白布从尸体取下，戴好手套，检查起了尸体。

“金仙师，您看这里！”老卢把尸体翻了个个，指着尸体的脖子后头对金三十道。

金三十闻声走了过去，林年则捂着鼻子远远地站在一旁。

“死者脖子后有交叉绞压的勒痕，而且喉部的软骨竟全断了，说明他是在被用蛮力勒死后才被挂到树上去的。”老卢道。

“也是说，这只‘恶欲’的载体是人？”林年皱眉道。

金三十朝林年招招手：“好了，别站在那里了，过来给卢哲搭把手，把尸体搬到地上去。”

林年动都不动：“好好的要我们搬尸体干什么？”

金三十解释道：“让好耳朵闻一闻尸体，它会告诉我们一些肉眼看不出的东西。”

林年满脸不情愿。

卢哲忙道：“要不我来就……”

金三十从老卢摆摆手，慢条斯理地对林年笑道：“小林林，要么好耳朵闻，要么你闻，自己选选。”

金三十的语气依旧平静，却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林年本想“顽抗”到底，余光却瞥见好耳朵正瞪着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珠盯着自己，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不由泄了气，改口道：“老卢，你帮我拿双手套。”

在好耳朵的注视下，林年极不情愿地蹭到停尸台前，戴好卢哲递给他的手套，转过头，苦着脸，用一个别扭的姿势和卢哲费劲地把那具散发着阵阵腐烂气味的尸体搬到了地上。

林年抓着尸体腿部的手刚送开，好耳朵便一个箭步冲到了尸体旁，把林年吓得后退了两步。

好耳朵这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对着尸体有目的性地仔细嗅了一通：先是两个耳朵，接着是鼻子和嘴巴。

嗅完之后，好耳朵冲金三十叫了两声。

金三十点点头，对林年道：“好了，把尸身搬回去吧。”

林年一下子怒了：“金三十，你是故意折腾我们的吧？刚才你把狗抱上停尸台不就行了？非要我们抬上抬下的做什么？”

好耳朵见状冲林年恶狠狠地吼了两声，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对自己的主人无礼。

林年吓得躲到卢哲身后，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随后乖乖地和卢哲把尸体又搬上了停尸台台。

金三十对卢哲道：“你把死者的脑子和心脏取出来，我要看一看。”

“好的！”卢哲二话不说，便去里间取来解剖工具，然后按一定的顺序一一摆放在停尸台旁的铁桌上。

林年惊叹：“老卢，你还真的会解剖尸体啊！”

卢哲闻言只是对他笑了笑，然后就低下头，开始从容地动手解剖尸体，那动作虽然有点生疏但很有条理。

眼前的一切令林年开始感到胃里翻涌，喉间作恶，他忍不住想要跑出去呕吐，但还没来得及出房门就被金三十一把揪住后衣领，拽了回来。

金三十松了手，道：“好耳朵，看着你林林哥哥，别让他离开。”

“我想吐！”林年用手捂嘴，瞪着金三十。

“咽回去。”金三十目光已经再度落在了尸体上。

“我……”

好耳朵冷不丁地冲林年叫了一声，林年竟被吓得生生将就要涌出喉头的呕吐物咽回了腹中。

“金仙师，已经取出来了。”卢哲把装着心脏和大脑的铁盘放到了金三十面前。

“把大脑从中切开。”金三十道。

卢哲很快利落地照办。

金三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好耳朵于是伶俐地小跑到金三十跟前，金三十弯腰取下它背上的紫竹筒，然后揉了揉它的脑袋。

金三十打开紫竹筒的塞子，一瞬间，整个停尸房里溢满了醉人的酒香。

林年皱眉道：“想喝酒也该分分时间场合吧？”

金三十笑道：“凡事最好不要太早下定论。”

他说着，往人脑的两边切口浇了一些紫竹筒里的酒，便见切口中间有块拇指头大小的部分竟渐渐变成了猩红色。

接着，金三十又把酒淋到了心脏上，那颗心脏立刻冒出了阵阵黑烟，不一会儿就整个炭化了。

捂着口鼻的林年看见这一幕，一时目瞪口呆。

“这、这怎么回事？”

“红色的地方应该是‘怪哉’的躯体彻底溶解之后留下来的痕迹。”卢哲看起来也有点吃惊。

“你是说，那个人脑里的‘怪哉’还在？‘恶欲’没把它蚕食了？不对，你不是说酒是用来扰乱‘怪哉’的行动的吗？怎么能将‘怪哉’彻底溶解？还有，那颗心脏又是怎么回事？”

林年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卢哲答不上来，只好望向了金三十——事实上，他对这些问题也很好奇。

金三十双手抱胸，看着铁盘上的一心一脑。

“看样子，死者停止呼吸的时候，他体内的元气已经全部转化成煞气，且在转化的第一瞬间就被吸净了。而寄生在死者脑中的‘怪哉’还没来得及逃脱，也一并被抽干，只剩下一具皮囊，整个融入人脑中。”

“那么，‘怪哉’被酒所化和这个有关系吗？”林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