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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再度出事的晦气巷

第6章 再度出事的晦气巷

书名:民国异闻录作者名:四贤之短本章字数:3131更新时间:2021-12-27 16:47:48

两天后,林年出了院,瞒着卢哲直奔郭惟庸所住的花园式小洋楼。

林年声称自己是林盈月的弟弟,要见林盈月,但郭家的仆人却似乎知道林年的来历,死活不肯给他开门。

林年不吵不闹,只是静静地站在郭家大门口,摆出一副不见到林盈月就绝不走的架势。

然而,林年站了半天,等来的不是林盈月而是牛皮王。

牛皮王不耐烦地告诉林年,局里通知,他要么立刻回去上班,要么马上卷铺盖走人。

林年想,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不可像当年一样,断自己后路,遂小人心愿。

于是,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跟着牛皮王回了分局。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林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排挤和各种欺辱。

他虽然以前在分局的地位就很低,但至少不曾树敌,没有人惦记他,不像如今这样,有很多人在处处针对他。

自从林年大闹郭惟庸的婚宴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郭惟庸表面上宽容大度,声称对林年既往不咎,但实际上心里却对林年恨得牙痒痒。

于是,局里的一些人看准了这一点,暗中憋着坏儿给林年小鞋穿,渴望着能以此来讨好郭惟庸,或多或少为自己谋一些好处。

虽然身心都在遭受折磨,但林年并不在乎。他的心里藏着一个计划,他打算借职务之便找机会暗中调查裘贵。

只要让他查出裘贵有问题,他就绝不会心慈手软,将之前他所受到的痛苦十倍百倍还给裘贵!

唯一让林年觉得难受的,是卢哲也受到了牵连。卢哲本来在分局里人缘不错,现在却因为和他走得太近而被其他同事疏远。

卢哲比林年早一两年进入分局,是勤务科的科员,负责侦缉队三个办公室的物品采购及维修,这职位因为跟进出账挂钩,又很轻松自由,所以也算是一个美差。

而卢哲也不是平白无故能当上这样的美差的。据说,卢哲曾在省厅工作了十几年,后来是因为犯了错误才被下调到渊城。

再加上卢哲一向出手阔绰,经常请各个科室的同事们吃饭喝酒,每月的花销往往远超过他在分局领取的月俸,可见家境必然不俗,所以警局里没人敢小瞧他。

但这回,林年惹火了在局里掌握生杀大权的局长,而卢哲却似乎想站在林年那边,人们为了自保,只好“忍痛割爱”,对卢哲这个“财神爷”敬而远之。

但卢哲却不为所动,依旧和林年来往如常。

林年一回到警局,三队长钟古藤便故意安排他去晦气巷守夜。

为什么要守晦气巷?因为晦气巷又出事了,而且这一次事情闹得还挺大。

就在郭惟庸大摆喜宴的那晚,第三个醉汉死在了晦气巷里,死因是吞食了大量锐利的石块,导致肠穿胃烂,失血过多。

警局经过侦查后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认为死者是在喝醉后失去了控制能力和判断能力,且知觉被酒精麻痹,所以才会误吞下大量石块致死。

于是,警局依照惯例将该案认定为意外事件,但没想到遭到了死者家属的强烈反对。

这次的死者和前面两个不同,有家有室,而且家里颇有些积蓄。死者的父母和妻子打听到,不久之前在晦气巷刚死过两个人,所以不愿相信死者真的是意外身亡。

为了让警局彻查出真相,抓到凶手为死者报仇,死者家属不惜托关系找上郭惟庸,给他送了一大笔钱。

郭惟庸明知此案麻烦棘手,难以查出结果,但又不甘心到手的钱飞走,于是一时间愁的不行。

最后还是郭惟庸的秘书出了个“守株待兔”的敷衍办法,即派人去晦气巷守夜,说是在等真凶落网,其实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给死者家属看,好让郭惟庸名正言顺地收下那笔“辛苦费”。

之后,守巷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便被分配给了侦缉三队,而三队长钟古藤又把任务派给了“众望所归”的“软柿子”林年。

对整晚待在晦气巷里这件事,林年心里实在抵触得很——上一次在晦气巷的可怕遭遇还历历在目,天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次撞上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怪事。

所幸卢哲得知此事后,不放心大病初愈的林年独自夜守晦气巷,主动提出陪林年值夜,林年这才松了口气。

林年和卢哲在晦气巷里连着守了两夜,出乎林年意料的是,那两夜的晦气巷除了闷热难忍、蚊子奇多之外,没有出现任何异状。

非要说奇怪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那成群结队的蚊子没有一只叮过林年,全部围着卢哲下口,把卢哲咬出了一身大大小小的红包。

林年见状过意不去,便让卢哲第三晚不用陪他。

卢哲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但因为被蚊虫叮咬得实在难受,又见前两夜都一切正常,想来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便由林年自己去了。

这晚,林年早早地和卢哲吃过晚饭,便只身来到晦气巷。

此时夜幕已降临,晦气巷和小路里新安的几盏路灯都亮了起来。

这些路灯还是前阵子晦气巷接连出事后,市政管理单位迫于社会舆论压力才拨钱安装的。虽然灯光昏暗,但聊胜于无——借着灯光,巷子里的状况勉强能尽收眼底。

由于是第一次一个人守这阴森恐怖的晦气巷,林年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忐忑,但一直待到十一点多都没什么事发生,林年便稍稍安下心来,以为自己是杞人忧天。

神经一松弛下来,林年就觉得腹部有些绞痛,自觉是早前紧张过度所致,于是跑到附近的公厕解手。

好不容易排空肚子里的秽物,林年才身心轻松地走出公厕,重新往晦气巷的方向走。

然而,还没等林年靠近那条通往晦气巷的小路口,他便远远地看见有个人正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小路。

林年吃了一惊,忙朝那人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喂!赶紧停下来!”

那人听到林年的声音,脚步顿了顿,同时回头看了林年一眼,然而很快又继续往里走。

那人虽然只是匆匆回头,林年却一眼就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个男人,看起来模样很奇怪。他的双眼通红,满脸失魂落魄,恐怕又是一个喝得神志不清的醉鬼。

林年担心出事,紧追着他进了小路里。

昏暗的灯光下,林年的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那男人的背影。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那人看起来是在慢吞吞地走着,且步伐凌乱不稳,但尽全力奔跑的林年却怎么也追不上他。

林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终于拐进了晦气巷,他心里的预感渐渐不好起来。

林年只追到榕树下就差不多耗光了自己身上的力气。他感到眼冒金星,整个人近乎虚脱,于是不得不停了下来,单手撑在榕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在林年的印象中,他已经有十年的时间没有这么跑过了。

但还没来得及把气息喘匀,林年就觉察到有些不大对劲。

他环顾四周,发现目之所及处竟不见任何人影,更听不见些微脚步声——上一刻他还在追赶的人,这时就如同在眨眼之间凭空蒸发了一样!

此时,一股怪异的香味从不知何处袭来。

林年的脑子里“嗡”的一下:这个香味,跟上次在晦气巷里闻到的一样!

就在这瞬间,巷子里那几盏本就昏暗的路灯忽然齐齐熄灭了。

可怖的黑暗再次毫无征兆地将林年吞没,伴随而来的是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诡异的寂静和蚀骨的寒意。

林年慌忙从腰间取出了手电筒,颤抖着手尝试打开开关。

让他庆幸的是,手电筒竟然亮了。

虽然灯光微弱且闪烁,但总算给林年眼前这没有边际的黑暗带来了小小的突破口。

“嘎吱——嘎吱——”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地声音在林年的后上方凭空响起,清晰地钻入了林年的耳膜,刺激着他本就异常紧绷的神经。

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伴随着那声音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林年的后背。

林年想跑,却四肢发僵,动弹不得;想喊,但拼命张大嘴巴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慌乱之中,林年咬破了舌尖,钻心的疼痛瞬间从舌头传达到大脑。就在这一刹那,林年的身体像是解开了禁锢。

“扑通!”

林年一下子整个人扑到在地——因为恐惧万分,他的双腿已经完全发软,没有一丁点力气。

林年维持着跪趴在地上的姿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心跳已经快到几乎要让他喘不来气了!

然而,他头顶的东西还在“嘎吱——嘎吱——”地响着。

林年咬咬牙,鼓足勇气转过身,抬头借着手电闪烁的微光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林年几乎吓得将自己手中的手电给扔了出去。

刚才林年一路追赶的男人已经吊死在了榕树上,正一下一下地晃着,刚才撞击他后背的应该就是他的双脚!

那男人歪着头,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正对着林年。他的双眼、鼻孔和嘴巴都在流血,然而脸上却挂着扭曲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只血红色的长着肉翅的飞虫忽然蠕动着从死去的男人嘴巴钻出,然后带着半红不白的粘稠液体直冲林年面门扑来!

林年还没顾得上躲闪,就觉脑中轰鸣,胸口一窒,旋即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