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迫赴宴

“哦，没什么，我自己不小心划伤了手背。”石头憨憨笑了笑。

“以后要小心点。”

”知道了。林大哥，我要赶紧回去了，我爹还在家里等我给他做午饭吃呢！”

林年点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来警局找我。”

和石头告完别，林年便去了他常去的一家小菜馆吃午饭。

林年刚在桌旁坐下，就见卢哲走了进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卢哲笑呵呵地在林年对面坐下，叫老板给自己添了一副碗筷。

跟林年相反，卢哲是个很爱笑的人，永远乐呵呵的，一笑起来满脸都是褶子。

“上午傅队有没有找我？”林年问道。

“你知道他找你？原来你真的是故意没去警局的。”卢哲无奈的笑道。

林年右手撑着下巴，表情有些得意：“倒不是没去，是在他发现之前就离开了。”

“你真不打算去郭局长的喜宴呐？”

“不就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老牛吃嫩草吗？有啥好去看的？何况那老头子和我半点关系没有，话也不曾说过一句。”

“你们钟队都发话了，你要不去，会得罪他的。”

林年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是了解我的行事风格的，不冲撞人，也不怕得罪人。”

“何必得罪人呢？”卢哲笑着劝道，“这也不是什么做不得的坏事。”

“我就是觉得很可笑，这几天咱分局的辖区刚发生了两件命案，局长竟然还有心思大摆喜宴！更可笑的是，侦缉队队长还命令队员必须交礼金、参加喜宴！多荒唐！”

卢哲耐心劝道：“这些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你总怪见怪不怪了。不要太让自己边缘化，以后在局子里的日子才不会那么难过。”

林年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卢哲又笑道：“我说一件事情，你可别生气。”

林年瞪大眼睛盯着卢哲：“你可别告诉我，你替我交了礼金！”

卢哲没有回答，只是呵呵笑。

林年腾地站起身，生气地说道：“老卢，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这冤枉钱花得有意思吗？不行，我去找傅赫要回来，我宁愿把那钱给石头！”

卢哲忙起身，将林年按回座位，好言相劝道：“阿年，礼金给都给了，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再者，照傅赫的性子，拿到手的钱怎么可能还给你？这样吧，你就当我请你去云客居吃了顿饭。”

林年哼了一声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怕吃了不消化！”

“别呀，你得去哈！晚上我有点事情，去不了。你我走得这么近，如果都不去，别人还会以为我们是故意说好的呢！你不要让我为难嘛！”卢哲恳求道。

林年有些迟疑：“你晚上有什么事？我替你去办，你去云客居。”

卢哲见林年态度终于松动，便笑呵呵地说道：“我老家来了个亲戚，要陪他吃顿饭，这事儿你怎么替我办？你就好好去吃顿晚饭吧，反正钱都给出去了，总不能白给他们吧？”

“礼钱多少？我还给你。”林年叹口气。

卢哲却笑：“还什么？顶多你请我多吃几顿饭就是了！”

“以后可再不许先斩后奏！”林年瞪着卢哲警告道。

“知道了知道了，菜都上齐了，我们动筷子吧，一会儿别凉了。”卢哲又是笑呵呵的。

云客居是渊城最大的酒楼。

这天晚上，警察局城东分局局长郭惟庸包下了整个酒楼办婚礼，到场贺喜的权贵名流一时间络绎不绝。

林年隔着马路望向对面张灯结彩、喜庆热闹的酒楼，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刚死了两个人的那条晦气巷与这里才隔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却是地狱天堂的差别。

两个死者不仅死状惨烈，而且连给发丧的人都没有，只能等着和警局里其他的无名尸一起被扔去乱葬场。

不知为何，林年心中莫名油然而生起与两个死者同病相怜的悲意——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在哪里都被轻视，前途渺茫，无依无靠，也不知死后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林年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穿过马路。

局长秘书正带着几个人站在酒楼的中门外笑盈盈地迎客，两个秘书科的科员则在两边侧门各摆了桌凳，坐着收礼金。

林年识趣地走向其中一个侧门，告诉守在门口的科员自己是侦缉三队的人，已经事先交了礼金。

那科员头也不抬地做着登记，只说了句：“去角落的桌子坐。”

所谓角落的桌子就在门口边上，已经事先坐了四个同样没什么背景的警员：翟大个、牛皮王、阿民和八面刘。

事实上，他们都属于侦缉三队。而侦缉三队是局里最被人看不上的部门。

林年向来跟同事的关系都不好，所以他没有主动和他们打招呼，只是默默地坐到了最外边的座位上。而他们四人也当林年不存在。

虽然这四个人也是局里的“底层人物”，但他们却没有沦为和林年一样的“边缘化状态”。

就拿和林年差不多年纪的阿民来说，他比林年晚半年入队，却很快就和队里仗势欺人的老油条们打成一片。

很难想象，阿民在刚入职还被老油条们欺负玩弄得很惨。当时，涉世不深的林年看不过眼，挺身而出为阿民说话，还因此遭到报复。

但林年没想到的是，阿民不仅没有和他变得亲近起来，还反而一直躲着他。

之后，阿民甚至靠着溜须拍马和那帮老油条们混到了一处，在警局里过得如鱼得水。而林年在队里的处境却从此跌入了谷底。

林年为此伤透了心。从那以后，无论在局里看见什么事情，即使再过分，他都冷眼旁观。

老油条们也看得出来，林年这个闷葫芦里是藏着刺的，所以只要林年不多管闲事，他们也懒得去惹林年这个麻烦。

婚宴还没有正式开始，林年已经觉得有些饿了。他坐的这张桌子实在太过偏僻，连菜都是最晚上的。

同桌的四个人此刻却聊得很是热火朝天——内容无非是关于那位还没出现的年轻的局长新夫人的荤段子。

林年对他们对的话题不感兴趣，一开始还看着角落外来来去去的人发呆，后来干脆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