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漫长的夜

天渐渐擦黑，傍晚转瞬而逝。我坐在后海长椅上凝望天际，看那最后一抹残阳渲染出的凄美晚霞。

秋走了，冬拉开了序幕！

我，再次来到后海，坐回那个曾经坐过的位置，听着某家清吧里传出的民谣。

是不是感觉很可笑？当初说好要和后海绝缘，从此不再来后海，结果从那次之后，这是我第三次来到后海。有时候就连我这个女人也觉得，女人的确是容易善变得动物！

现在是十一月，从上次出院到现在我和王耀已经分隔半月。

在这半月过程中他和我联系的次数逐渐变少，总感觉王耀是在故意躲着我，难道他想从我记忆中淡出？

我在冷风中胡乱猜想，始终没想出王耀这么做的理由。

毕竟像我们这种病患体，除了想多活几天对生活和物质没有太多奢求，所以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王耀因为什么躲着我？

“小纯，风太大了 我们回去吧。”老爸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好”我收起思绪回应着老爸。

路上，我坐在副驾驶有些失了魂儿似地看向窗外街景，看着看着，王耀那张痞里痞气的脸不由浮现在我脑中。

奇怪了，自己明明没想他，为什么又莫名想到了？

“女儿，有心事？”

驾车的老爸察觉到我魂不守舍地状态后，问了我一句。

我本想像以前一样回一句“没什么”转念间那刚到嘴边的话被我咽了回去。想了想，自从长大后貌似多年没和老爸说过心里话了。

我低头不语，思索着要如何和老爸开口说这事儿。和王耀偷偷领证这事儿，至今为止都没和爸妈提过，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说，难道要把这个秘密带到火葬场？

见我走神儿，老爸忽然开口问我：“女儿，你是不是想王耀了。”

“是啊”

我目光投向老爸，老爸一语道破我心中思绪，我也没掩饰，不过倒是多少有些惊讶，难道我把王耀的名字写在脸上了？

见我有些惊讶，老爸淡淡一笑开始打趣道：“我们小纯恋爱了。”听着老爸打趣的语气，我忍不住哈哈一笑。老爸因为我性格发生大幅度转变，那张国字脸上地威严变成了和善，不善言笑的他也学会了调侃。

“爸，我觉得您现在这样特好。”

“哪样？”老爸有些疑惑，可能他现在身上所发生的改变，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您怎么知道我想王耀了？”我好奇问道。

“你爸也是过来人，也年轻过。”老爸爸淡淡一笑，随后又叹道：“不过我们那代人爱情很纯粹，不像你们现在这群孩子天天在这瞎胡闹，今天嚷着结婚，明天离婚。”

“爸，您别把我往里拽，我就谈过那么一次恋爱，还是三年...”我无奈的摊手辩解着：“最后您也看到了是他不要我了啊。”

“陆秋的选择比较明智”我爸点了下头，听语气他好像比较赞同陆秋的选择。这个话题先前和老爸聊过，老爸和我谈心让我不要恨陆秋。谁让你自己不争气，好好一个身体被自己毁了，怨谁？

如果我是陆秋的父亲，就算陆秋没和你分手我也会勒令陆秋与你分手。没办法，你这‘病’实在是太要命，就算能治好也难恢复以前的健康，谁家父母也不希望自家子女找‘你’这么一位...

话虽难听，可老爸道出了事实。

“王耀那孩子确实不错，可我总感觉那孩子身体不好，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精气神怎么那么差？”

唉，我心中暗暗叹息！不知道要怎么和老爸说这事，我沉思片刻点了下头，决定给老爸透露一些消息先给老爸打打预防针。

“您说的没错，王耀确实有病。”

“什么病？”老爸疑惑道：“看起来还不像什么小病，他来医院照顾你十多天，始终没见他气色好多少，反而一天比一天差。”

“一天比一天差...”

听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老爸不说我还没发现....现在仔细想想，王耀最后那几天脸色确实很难看，他怎么了？

我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我太自私了，光顾着自己压根就在意过王耀。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对老爸说道：“王耀是重病患者。”

老爸沉默好半晌，问我：“什么病？”

“和我一样都是重症。”我不敢说出王耀病情，老爸喜欢思考，我怕他顺着蛛丝马迹推敲出什么。

“最近没和他联系吗？”

“这几天联系不上”我摇摇头，经过老爸刚才无意提醒，联想王耀先前在医院和我说过的话，我心里莫名产生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快速在我心间攀升，攀升到让我急躁、惶恐、不安...

他不会犯傻吧！

“小纯，我们一家过去看看他吧，你自己定时间。”老爸说道。

去看他...关键我只知道他住在黄村，黄村我不熟啊，唯一知晓的是王耀提过他住在黄村清源路。

我忽然想到陆秋，他知道王耀家庭地址，王耀父亲先前去过陆秋他们公司，提交过房产信息。

想到陆秋我心中微微一松，这家伙职业是房地产，手头客户资料一大把，想找人还不简单。

.....

到家后，我迫不及待得联系陆秋，可这王八蛋竟然不接我电话。

躲着我？

我心里升起一团怒火，王耀躲着我，陆秋也躲着我？

为什么？有什么话不能拿出来当面说...

我怒冲冲地发v信给陆秋：把王耀家里地址给我，十万火急，在不回消息我现在就去你家找你，你自己掂量。

看我火急火燎，言语威胁都用上了，陆秋很快给了回复，他将王耀家庭地址发给我，还附带王耀父亲王根生的联系方式。

为了不惊动王耀，我并没联系王耀的父亲。

深夜，我徘徊在半梦半醒间，旋转在耳边的空气恍惚静止，我出现了幻觉，有人在我耳边长叹，还有水滴滴落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半夜凌晨三点多钟，我终究没忍受住这种睡眠上的煎熬，睁开双眼开始默默思索，明天找到王耀怎么做开场白？

我脑中想到无数个开场，数个王耀见到我震惊地画面，我忽然有些迫不及待，望一眼窗外乌漆嘛黑的天，恨不得现在就天亮，拽着老爸直接杀到大兴去。

可这个夜太难熬了，凌晨三点到凌晨七点短短四个小时，竟然如此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