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灵

时光飞转，烈日当空，而此时……

“霍伯，不好意思，到现在还麻烦你”暮裕兴有些内疚地说道。

老头用手抚抚胡子，轻轻摇头：“阿尘那孩子，是你爸用生命为代价和“冥王”交换而来，你应该懂得那孩子对我有多重要，他的事我能不上心吗？”

暮裕兴沉默不语，这些年，霍伯为了那孩子付出了太多了，为那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孩子。

那个孩子——是暮裕兴的孩子。

他的出生，对暮裕兴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因为他带走了自己父亲的性命。但父亲却嘱咐自己和霍伯要用尽全力去照顾那个孩子。暮裕兴的父亲相信，那个孩子会传承着他的使命活下去，相信着那个孩子是“哈迪斯传承者”。

快到了自己父亲的祭日吧？暮裕兴那么想着。模模糊糊的，他眼框的泪水竟不自觉地从脸上滑落，他又重新回想起十八年前的事。

十八年前，暮裕兴的孩子，暮尘在医院中诞生。

孩子的出生让暮裕兴感到喜悦，但当他抱起孩子的那一刹然，脸上的表情却刹然变得僵硬。

因为当他接触孩子的那一刹然，竟发现孩子身上的体温急速下降，身体的温度像冰块一样冷。

他惊讶，恐慌。来不及细想，他迅速将孩子交给了医生诊查。

医生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妇女，当她接过孩子时竟吓得禁不住尖叫了一声。

不能怪这位老医生，换谁遇上这种事也会如此惊讶。庆幸的是当时老医生还算镇定，没有吓得将孩子扔在地上。

老医生抑制住心中的慌乱和紧张，连忙将孩子送去检查。尽管将孩子从头上到脚趾头都检查了个遍，但老医生就是检查不出孩子得的到底是啥病。

眼见孩子身上的温度越变越冷，血液流动的速度甚至显现出停滞的现象，暮裕兴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

拔着自己头上那已不多的头发，用拳头捶打着自己，但他就是想不出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呢？

忽然，他想到了！父亲！自己的父亲——暮霸天！

在他来医院前，他通知了自己父亲，孩子将要出生。

父亲是医疗界顶尖的医生，他肯定有办法可以救自己的孩子。

暮裕兴焦急的等着，等着自己父亲到来。

……漫长的等待终于过去了。

医院大门被推开，听到门“吱呀吱呀”的摇晃声，暮霸天从门中穿过。看到暮裕兴，暮霸天一脸兴奋的问：“儿子，生的孩子是男是女？没想到我这老头还有福分当上爷爷，哈哈。”

暮霸天的身后，正是被暮裕兴称为“霍伯”的霍良。

霍良跟着暮霸天一起来到了医院，他看到暮裕兴脸色铁青，猜到应该发生了啥事，于是推了推暮霸天示意他别说话，自己问暮裕兴：“裕兴，是不是发生啥事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暮裕兴哭丧着脸，对自己父亲和霍良说：“爸，霍伯，我的孩子。他好象不行了。”说着说着，泪水竟不争气的往下掉。

“啥？”暮霸天身体晃了下，竟有些站不住，他慌忙将他孙子抱起仔细检查。

摸摸孩子的肢体，揉揉他的太阳穴。暮霸天发现他孙子的身体异常冰冷，身体僵硬如木头，整满脸已经死去的模样。要不是孩子鼻间的那点呼吸，暮霸天真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爸，他到底怎么了？”

暮霸天没有立刻回答暮裕兴的话。他拿起检查所得到的X光片察看，思考片刻后说：“这孩子脑部异变！脑中的神经中枢受到损害引致体温失恒，肌肉细胞硬化……”

霍良在一旁点头同意，他记得，这病是医疗界还未解决的”萨克斯毁脑综合症”。这是近几年才发现的新型疾病，由大脑皮层中衍生的极端病毒对神经中枢进行破坏，从而导致全身功能失常。

患者多是新生儿，而且得病的婴儿最长还活不过20个小时。

“裕兴，你的孩子没得救，这种病以现在的科技是无法解决。”霍良在一旁叙说。

“不，不！这怎么可能，我儿子就这么没了？”暮裕兴用力撕扯着头发，然后转过头看着他爸：“爸，救救他！救救我儿子，救救你孙子他！”

暮霸天听了后，有些无奈地摇头。是的，对于自己孙子的病，他也无能为力啊。

“你们怎么可能救不了我儿子，你们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暮裕兴失去理智的对着他父亲和霍良咆哮道。

“先把这孩子送去医护室，他已经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必须给他插入导气管提供氧气。”霍良抱起孩子走进医护室内。

暮霸天拍拍他儿子说：“裕兴，生死有命，这个道理你本该懂的。”

说罢，暮霸天也跟着霍良走去。

20小时后，伴随着医疗机械上“滴”的一声，暮尘的生命宣告结束。

暮裕兴仿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半掩着面，不仅失去孩子，更主要是他想起他老婆的话。

“清，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猜以后的孩子长大后会像你多点，还是像我多点？”是的，他不忍心看着他老婆伤心，她老婆生下了孩子后，连一面都没见上就因为虚弱而昏迷了。等她清醒后如果发现孩子挂拉，那对她是多大的打击啊！

暮霸天看着他儿子憔悴的脸色，心里竟有些不安，转过身背对着儿子，他不想看到儿子失落的表情。

突然，在转过身的一刹拉，暮霸天的心脏猛烈跳动，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耳旁：“始于虚无，毁于虚无，既然不能来到这个世界，又怎么去逆转命运了？”

“是你在说话？”暮霸天突然喊道。

“怎么了？”房内的霍良和暮裕兴同时问。

暮霸天没有答话，他注意翼翼的向前走去，对，走向病床边，走向那个婴儿的身旁，对着婴儿说：“是你在说话？”

“爸，你到底怎么了，他已经挂拉。”

“霸天，你。你是不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而产生了幻听？那孩子即使没死也不可能说话啊。”

暮霸天摇摇头，他继续睁大两目观察那婴儿，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啥，对暮裕兴说：“快，快将我车上的工具包取来。”

暮裕兴愣了下，想问到底出了啥事，但却被暮霸天的眼神一鼓。无奈下，他只能冲出医院外取来工具包。

“拿到了，爸，你到底想干啥。”暮裕兴将手上的黄色方形包交给暮霸天。

暮霸天从包中取出一个黑色塑料的仪器，在婴儿头上方来回摆动。

霍良看到后，惊讶地说：“意念探测仪？我清楚了。”

霍良知道暮霸天要干啥了。

暮霸天他怀疑这婴儿陷入假死状态，所以用意念测试仪检测他脑部的活动，脑是人的核心，脑不灭，人不死。

“果然！”暮霸天惊讶的看着仪表的数字，显示着3安特。“他果然还活着。”

霍良也鼓大两目盯着那婴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死去的生物不可能有意念频率的显示，而仪器却显示3安特，这是x波，人在婴儿期的昏睡状态下会出现这种波段。”

暮霸天张张嘴巴说：“这孩子看来命不该绝，刚刚的话一定是他说的，通过“心灵交流”告诉我的！”

霍良静静的望着暮霸天。

他，暮霸天拥有那种异能，拥有可以与所有生物进行心灵交流的异能。正因为这样，他才被称为“接近人族本源的科学家”。

是的，他一定熟悉到这孩子的想法。

“霸天，这孩子告诉你啥了。”

“等等！”暮裕兴突然插口说道：“这到底发生啥事了？”

暮霸天挥挥手示意他儿子别说话，然后他对着霍良说：“他告诉我，始于虚无，毁于虚无，既然不能来到这个世界，又怎么去逆转命运。”

“这……”

“很惊奇吧，霍良，一个婴儿能说出这种话。”

霍良轻轻点了头。

暮霸天一笑，似乎下了一个重要决定：“我决定用我的生命拯救这个孩子。”

“……”

霍良先是沉默，待他反应过来后，连忙提高声调问：“用你的生命去拯救？那你打算怎么救！”

“用就是升仙药水。”

“你疯了吗？那是组织要求我们研发的药，私自使用会被组织处死。”停了一下，霍良醒悟到，原来暮霸天所谓的用他生命拯救他孙子，竟然是打升仙药水的主意。

霍良打算阻止他，反驳说：“那药在处于研发阶段！怎么知道它就能救得到这孩子的性命。”

“我只能试一试，没有其他办法。”

霍良有些不甘心，他挣扎着问：“为了一个和你没有多少情感的孩子而牺牲自己，受到组织的追杀吗？”

暮霸天一笑说：“他是我孙子！怎么可能和我没情感？而且我相信他是“哈迪斯”，一个拥有“哈迪斯”异能的被寄宿者。”

“哈迪斯”，霍良惊讶的问：“西欧神话的虚无至高神？”

暮霸天把头仰高，眼神中透射出一股坚定的光芒：“是的，虚无至高神。始于虚无，毁于虚无。”

“……”

“裕兴，你知道我的梦想吧？”

“嗯……”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能实现我的梦想，但我相信这孩子有异能帮我实现！所以我要和“冥王交易”！一命换一命，我把希望托付在这个孩子身上。”

说完后，暮霸天拍了拍霍良的肩膀：“你是我多年的兄弟，一直以来我们同舟共济，互相扶持。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的，我会制造出因疾病突发而死的假像来自杀，那样升仙药水就降坠不明，组织也不会追究你的失责。”

“不！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把我当成兄弟，我难道就没把你当成兄弟？在撒哈拉沙漠的时候遭遇群狼，是你挺身保护我才让我生存至今。在加拿大遭遇暴风雪，也是你将你仅剩下的衣服套在我身上，我才不至于冻死，但你却因为这样而冻伤了右手神经。……我欠你的多得数不清。如果说真要救这个孩子，让我来！”

暮霸天用手擦拭着湿润的眼睛：“别说了，当我是兄弟，就好好的活着，照顾好我儿子，还有我未来的孙子。”说着，暮霸天用手抱起他孙子暮尘，走出医护室。

霍良咬了下嘴唇也跟了上去，虽然不能代替暮霸天，但他还是想帮上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