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白之冤

母亲杨桂花来医院给父亲送饭。

赵立新和杨启辉走出医院，在门口找了个小饭馆坐下。

杨启辉打趣道，

“你现在是有钱人了，还来这种地方呢？”

赵立新呵呵乐了，

“我们那点钱，相比我们接下来的事业，远远不够。”

杨启辉瞪着他一句话说不出来，99年的两千万，放眼当时整个盛海市，不见得几个人能拿出来，

“你要干多大，这还不够。当水果贩子需要多大资本。“

赵立新坚定地说，

“我要整个南方市场。”

随后两人开始商议计划，赵立新先去苹果产地烟台，调查市场寻找货源，杨启辉留在盛海市把本地水果市场先搞定，两边对接再寻求扩张。

第二天，赵立新就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十五六个小时的车程，赵立新买了卧铺。

赵立新是下铺，上铺人还没来，对面长发男听着随身听四周张望。

车厢里空间狭小，泡面味臭脚味熏得他有些反胃，无奈之下，赵立新只好跑到卫生门口透口气。

能透气的位置站着一个吸烟的女孩。

烟燃着，她却不吸，任由烟灰烧尽自然脱落。

她十八九模样，粗黑的马尾，上身罩着一个校服一样的宽大外套，下身却是修长大腿配牛仔短裤。清秀面庞没有一丝妆容，一双大眼像是被烟熏着一样，雾气弥漫。

赵立新暗想，真是一半清纯一半妩媚。

既然有人在，自己也就不好凑过去了，倒显得尴尬。

赵立新忍着气味回铺上半躺着，翻看杂志。

一会功夫，他上铺的人来了。

竟然是刚才的抽烟女孩，走路带风，栀子花香混着烟草味。

赵立新想多闻几下，这味道比车厢自带的异味可好多了。

女孩三两下爬到上铺，便没了动静。

上铺响起了一阵翻身的响动，一条白皙小腿就耷拉了下来，由于空间比较小，正好落在赵立新面前，脚踝处系着一只银铃。

有那么几下，随着火车晃动，差点蹭到赵立新鼻尖。

赵立新觉得很尴尬，想要提醒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把头换向另一边。

换到另一边，赵立新似乎开始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目光好似被那条细长小腿吸住了。

晃着晃着，像被催眠了一样，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睡过了多久，赵立新睁开眼，窗外一片漆黑，扭过头，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想吐。

对面铺那个猥琐长发男，正做个用脸蹭那条小腿的动作，还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赵立新横过身，一脚蹬了过去。

长发男见被发现了，闪身就坐到了自己铺上。

赵立新这一脚没有踢着，倒把自己给闪了一下，加上此时正好火车晃动，不留神，自己脸就贴了上去。

上铺的女孩感觉到异样，抽回了小腿。

赵立新正准备解释，上铺已经换成了一双怒视的眼睛。

他慌忙向那双眼睛示意，指向对面的长发男。

谁知道，长发男此刻已经面朝里，熟睡了一样。

赵立新心里一阵气苦，本来好好的见义勇为的事，现在弄得说也说不清，不用想，上铺女孩肯定把自己当做猥琐男了。

解释不清就没必要解释了，还好，大家互相不认识，下了火车谁也不认识谁。

那双大眼盯着自己看了会，也收了回去，再没有放下任何部位。

赵立新好不容易熬到烟台站，就做贼似的充满下车了，虽然他很想再看那个女孩一眼。

车站乱哄哄的，叫卖声，出租车声，呼喊声，混成一片。

赵立新走了几步过了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打算先找个旅馆安顿好再做计划。

手却被猛然拉住了，一个涂着油腻红唇的女人。

赵立新从那敷满香粉的脸上看不出她多大岁数，从肥硕的身材看，估计得有四十左右。

这个女人把自己的低胸连衣裙使劲往赵立新眼前凑，

“小哥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住宿吗？可以玩的。”

赵立新赶紧甩开，

“不用不用，我自己找。”

那女人一听，他是想住宿，更不愿意放过他了，伸手又过来扯。

拉扯间，赵立新一抬头，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看着自己，上铺那女孩。

从女孩的表情来看，像是吃过苍蝇一般，无疑，那只苍蝇就是自己。

女孩撇了撇嘴，鄙夷地瞅了赵立新一眼，转身就走。

赵立新气恼，重重甩开缠绕自己的手，

“大姐！我都说了我不住！”

那女人骂了句本地脏话寻找下一个猎物去了，反正赵立新没听懂。

赵立新寻了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旅馆安顿好，去海边看了看海，尝了尝本地有名的海鲜，并不怎么合胃口，买了张地图，回旅馆开始规划起明天的路线。

从网上查到的信息看，这边苹果的主产地离自己现在的位置有一小时路程。

一路颠簸，加上凭空受了两次不白之怨，赵立新也有些心力憔悴了，洗漱完毕，倒头就睡。

再睁开眼，已经是翌日中午了。

赵立新匆忙退了房间，在街上招揽了一辆出租车，就往苹果的本地批发市场进发了。

“师傅，去红星市场。”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安稳停在了市场门口。

赵立新开始挨个摊位走走看看，他在一个方正脸的大叔摊位前停了下来，

“大叔，你这苹果多少钱一斤？”

大叔用手比了个2。

赵立新所在的盛海市，每斤苹果是六元到八元，这里竟然仅仅只有两元，假如自己把中间环节去掉，货物运到盛海市，岂不是每斤净赚五元以上。

这要是大量累积起来，那收益可是非常可观了。

他又问大叔，

“你能有多少？”

大叔听他说这句话，眼睛亮了一下，

“那得看你要多少，咱家不够的话，还有邻居家呢。要不这样，你跟我回村看一看。“

赵立新一听，感觉也好，从头到尾把渠道捋顺了，然后交给可靠的人，后面生意自然就顺畅了。

大叔连忙把摊位收拾起来，把赵立新连同剩下的苹果一起装车回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