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个民警盗墓

董二虎只交待了一起盗墓犯罪行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有待其他同案人的证实。犯罪事实已有了，程赵强办了刑事拘留手续把董二虎送进夏汤县看守所关押后，立即传唤了侯俊凯。在公安局办案中心，侯俊凯面对民警的讯问根本不承认有盗墓这回事，更不认识叫董二虎的这个人。正面交锋无效，程赵强他们就办了刑事拘留手续，把侯俊凯送进看守所羁押，让他认真反省。在看守所程赵强他们略施小计，让侯俊凯意外看到他们提审董二虎。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再次提审了侯俊凯。

这一招果然奏效。侯俊凯看到董二虎已经被抓了进来，知道什么也不说是躲不过去了，就承认在县城附近的小汤村挖了一处古墓葬，但没有挖出东西。至于说是有派出所的人保护，侯俊凯根本不认账。

程赵强与几个侦查员碰头分析了一下，两个人都只交待盗掘古墓葬一次，都说没挖出东西，而且两个交待的挖墓地点却不同。看来突破口是打开了，但两个人都在想蒙混过关，并没有交待全部的犯罪事实，这也是这些狡猾的盗墓贼刚被抓进来时惯用的伎俩。

他们知道，一般情况下这伙盗墓贼抓住后先抗拒不说，实在抗不过去了就按最近的事承认一次，而且说的情况还真假参半，这是个过程。于是他们再次分别提审了二人，终于把两次盗墓的犯罪事实说得比较完整了。而且，侯俊凯也交代了盗墓行为都是汤城派出所副所长任乐安安排组织的，挖出的文物也被任乐安拿走了，文物的最终下落这二人却都不知道。

案件的主要事实搞清楚了，程赵强向副局长程军汇报了情况。程军一听汇报觉得问题严重，立即带着程赵强到厉铁岩办公室详细地汇报案情。

听完汇报，厉铁岩眉头紧锁，他不愿意相信的事还是变为现实。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对程军说：“程副局长，你给办公室主任李国生说一下，通知所有局党委成员和法制大队长王承明到党委会议室开会，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研究一下这个案件，案情由程赵强汇报。”

很快局里九名党委成员全部到齐。听完程赵强的案情汇报，法制大队长又汇报了法制部门审核意见，认为任乐安已涉嫌犯罪，应该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厉铁岩说道：“这个案子是根据省厅、市局转来的举报信核查的，主要犯罪事实基本清楚，大家发表一下意见。”

说完厉铁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参会的局班子成员。

“既然任乐安的犯罪事实已被证实，就按法律规定办理，该刑拘就刑拘，不然案子就没法办，必须坚持原则。”

分管指挥中心、特巡警、法制大队和经济犯罪侦查工作的副局长雷万山首先发了言。

雷万山四十多岁，工作认真、法律意识特别强。他分管法制部门工作，从不在依法办事问题上让步。如果研究案件的会议形成的结果不符合法律规定，他就会要求记录上他保留不同意见。

大家都知道任乐安是县人大主任任长喜的亲侄子，心里都在掂量该怎么说这事。依法办似乎不给县人大主任的面子，要得罪人；如果关照任乐安，这又明显是犯罪不是一般的违法，谁又来担这个责任？矛盾的心态使不少人觉得这话不好说，话一出口传出去，或得罪人，或徇私包庇，或无立场原则，这都对自己不利。这就是班子成员中不少人的真实心境。因此，大家都默不作声，都在等一把手厉铁岩说话。

当厉铁岩把目光再次投向其它班子成员的时候，得到的是十几秒钟的沉默。见到没人再发言，厉铁岩说道：“对咱们自己的干警采取强制措施是我不愿看到的，令人痛惜。但是，我们公安机关是执法机关，严格执法首先要从我们自身做起，我们没权力放纵任何一个涉嫌犯罪之人。尚副局长，你分管汤城派出所，你亲自去一下，让刑侦大队的办案民警去执行，尽快把这个案件查清楚，依法办理。之后，我们还要向市局和县里主要领导汇报。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我同意铁岩同志的意见。”政委朱国江带头表态，其它的人也都稀稀拉拉地表态同意。

“好！会议结束。有关领导和部门立即行动吧！”厉铁岩毫不犹豫地宣布散会，并下达了命令。

政委朱国江任职两年多了，他是从别的县交警大队长提拔到夏汤县公安局政委这个位置上的。交通执法中走人情关系是现实的常态，随着汽车消费能力的快速增长，交通违法行为也是大量涌现。因为在社会生活中，谁没个熟人关系，尤其是各级领导的各种关系。严格执法领导不高兴，群众也会说交警纯属为了罚款；而照顾了各种关系，造成交通混乱，领导批评、群众也骂娘。所以，和稀泥在人情和法律的中间灰色地带游走也就成了一种常用的工作方法。

在夏汤县公安局当政委这两年多，因为厉铁岩来之前的局长也是交警大队长出身，习惯性形成了局党委班子模糊工作法的风气。而厉铁岩的到来，这一套完全行不通了，他也得有所改变。所以在厉铁岩明确态度后，朱国江及时地表态支持。

厉铁岩回到办公室，心想，抓自己的干警，大家的心态复杂属于正常，但会上却好像弥漫着说不清的一种沉闷的气氛，是我对自己的干警太冷酷了、下手重了，还是怕任乐安的亲叔叔县人大主任？他一边想着，一边等待尚文广副局长的消息。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厉铁岩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尚文广。

“厉局，任乐安不见了。所长潘大海说，昨天下午任乐安请假说是到东河市里办个事，今天就没来上班，打电话手机关机，联系他家人说他昨晚上就没回来，也联系不上。怎么办？”

听完尚文广这一番话，厉铁岩心里一紧，跑了吗？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却马上拿不定主意，便说道：“你们先回局里吧。”

挂了电话，厉铁岩缕了一下思路，是手机没电了？现在的人都离不开手机，长时间没电关机不可能；是他得到消息跑了？但他是怎么提着知道的，如果是这样，真是个严重的问题。不管什么原因，眼下抓人最要紧。想到这里，他主意拿定，找人！如果晚上还不见人，只有用技术手段找人了。

厉铁岩立即给副局长程军、尚文广打电话，要求他们想办法忙通过各种渠道查找任乐安，下午五点汇报查找结果。放下电话，他脑子还是缠绕着一个问题，任乐安怎么得知的消息。办案人员?法制部门？看守所？这各个环节都无法排除泄露情况的可能……

下午上班后直到五点钟，仍没有任乐安的任何消息。厉铁岩给东河市公安局技术侦察和情报部门的支队长分别打了电话，简要说了一下案情，让他们使用技术手段查找任乐安的行踪，并立即安排人员把使用技术侦察手段的法律文书火速送去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