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连发两起盗墓案

汤王村位于县城东北方向约二十公里外，在一个名叫汤王山的山脚跟下，开车不到一小时就到了现场。民警找来报警的村民，村民说他到地里发现有一小块地的麦子苗不见了，走近仔细一看好像有人铲了麦苗盖上虚土，他把拉了几下就看见有个洞口，肯定是有人盗墓了。唉!一块好庄稼地又被盗墓贼搞坏了。

厉铁岩仔细查看了一下盗洞及周边，洞口附近散布着不少不太明显的，经过掩饰的小洞眼，周围只有极少量取出的土，这是盗墓分子采取了地下定向爆破技术，利用炸药的冲击力将地下的土挤向四周，形成了垂直向下的洞，完全不用把地下的土取出。 这洞的直径不大，一般约五、六十公分刚好够一个人下去。这是比较专业的盗墓手法。从盗墓洞口的新旧程度看，厉铁岩判断这是最近新发的盗墓案件。

随行的民警用绳子测了一下，盗洞深约十二米。民警正准备下洞查看，为安全起见被厉铁岩制止了。盗墓分子下去的时候还要用鼓风机吹风，害怕缺氧，现在肯定不能让民警冒险。他随即安排民警用绳子把手电和执法记录仪绑好放到洞下进行了查看，认真观察半天没有发现遗留的文物和其它可疑的物品。

“文物大队的同志做一下现场勘察笔录，提取现场一切可疑物证交技术部门。另外，通知一下文物局，让他们看一下盗墓洞里还有没有文物。这案件由文物大队立案侦查，文物大队人手不够刑侦大队抽调两名民警支援一下。程副局长你负责。”

厉铁岩说完看了一眼程军算是征求他的意见。

程军深知厉铁岩刑侦业务的专业水平，特别是侦办案件中独特而强硬的指挥作风。文物大队和刑侦大队都属自己分管，警力相互支持是常事。随即扭头对高尚杰和郑武说道：“立即按厉局的指示办，抽调得力人员迅速展开调查走访、线索摸排，力争尽快破案。同时向文物局通报一下情况。”

程军看了一眼厉铁岩继续说道：“另外，文物大队通知一下各派出所，近期要加强对文物保护区的巡逻防范工作。”

听完程军的安排，厉铁岩感到比较满意，特别是加强防护工作很重要。

回来的路上，厉铁岩一言不发。他的思维已进入破案程序，这是他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一旦发生重特大刑事案件，他就会立即结合现场进入思考状态。盗掘古墓葬一般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探墓、方墓、挖洞或炸洞，最后清理文物，敢在国保区采用定向爆破技术作案，又专门对洞口进行掩埋，延迟被发现时间，这是专业的盗墓手法。

盗墓基本都是团伙行为，需专用的工具如洛阳铲、自制的探杆、鼓风机、甚至雷管、炸药，还有交通工具等一系列物品，是个挺复杂的事。他们分工明确、分段实施，有专门找墓的，有专门探墓挖洞或炸洞的，有专门下洞清理文物的，还有放风的。这些人员中大多有夏汤县本地人参与，不然很难完成盗墓行为。

厉铁岩分析了一番，觉得破获这个案件并十分地难，关键是这支刑侦队伍的战斗力如何他还不清楚，这也是个考察检验的好机会吧。这个案件也是他到夏汤县后遇到的最大的刑事案件了。

快一个星期过去了，全国人大、政协两会安保、省厅和市局的各种会议和工作也不少。对于这起盗墓案件，虽然还是有时间过问案件进展如何，但是厉铁岩并没有询问有关情况。只是程军主动汇报过，说过正在排查线索，还没有实质进展。他觉得应该相信程军，这是他以前带过的徒弟，小他三岁，一直在刑侦部门工作，能走上领导岗位，也说明他的能力。

星期一，正好有几项工作需要开局党委会部署安排一下。会上，几项工作安排完了，厉铁岩就让程军把盗墓的案件说一下。程军将如何调查走访、排查视频监控，摸排嫌疑人员等情况说了一大堆，结果是线索都查不下去，没有实质进展。听完程军的汇报，厉铁岩眉头紧锁没有任何指示，闷声说了句：“散会！”

厉铁岩的确有些恼火，只是没有发火忍住了。程军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徒弟、大队长了，是副局长了，不能让他太难堪。程军心里也知道厉铁岩很不满意，急忙跟着到他办公室想解释一下。厉铁岩知道他的心思，一脸不高兴地说道：“什么也别说了，案子有突破了再来汇报！”

程军见厉铁岩脸色不好看，只好低头走了。

然而，就在这起国保区盗墓案还没有眉目的情况下，位于县城西南方向的龙海镇上王庄村县级文物保护区又发生一起盗墓案。因为保护级别低，指挥中心直接安排龙海镇派出所出警，证实确属案件，就通报了文物大队立了案。这情况是厉铁岩从指挥中心周警情研判分析汇总上看到的。不到半个月，连发两起盗墓案件，这让厉铁岩不得不格外重视。

夏汤县是文物大县，盗掘古墓葬不及时严厉打击，盗墓分子便会闻风而动、汹涌而上，就可能引发盗墓狂潮。根据以前打击盗墓案件的经验，厉铁岩觉得不能再拖沓了，得有些大动作了。他放下手里的周警情汇总材料，拿起办案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指挥中心主任孙明刚的办公电话。

“孙主任，我是厉铁岩。有两件事你现在办理一下，你安排人员把二0一四年以来接警记录中关于盗墓的警情整理出来，复印一份三天后拿到我办公室；第二件事，你通知全局十一个派出所，利用一周的时间在不耽误其它工作的情况下，把各自辖区内能发现的盗墓洞全部清点一遍，把数字报指挥中心，汇总后拿给我。”

接着厉铁岩又拨通了文物大队长郑武的电话。

“郑大队，你把二0一四年以来打击文物犯罪所立的案件和已破的案件情况统计汇总一下，三天后交给我。”

打完这两能电话后，他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那个“臭鼎”的传说。无风不起浪，这事很可能是真实的事情。太可惜了，两千年前的鸡汤多有研究价值，让可恶的盗墓贼给倒掉了……

三天后，厉铁岩在办公室没什么要紧的事，他便叫上司机开车出去了。他直奔县城附近的杏花岭国家级古墓葬保护区去了。那是一片十几平方公里面积的保护区，是盗墓贼觊觎的“黄金宝地”之一。他想亲自看一下有没有盗洞，顺便检查一下汤城派出所查盗洞的工作进展如何。

已是三月中下旬了，春意盎然，大地苏醒了，麦苗已返青，树草正在酝酿绿意，新的一年新的生机已整装待发。厉铁岩站在这片保护区岭上的高地，环视四周短暂地感受了一下春天温暖的阳光，深深地吸了几田野里新鲜的空气。他伸了伸腰，扭头让司机给汤城派出所长潘大海打电话，让他马上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