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调笑

被折腾了一早上，他心里那点别扭也消散了。眼瞧着这女子都没说什么，他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扭扭捏捏的。再者，莫青菀拿针的架势和脸上严肃的神情，比起太医院那些老家伙看着都像样。

不过，他不心慌，有人替他心慌。

“莫、莫姑娘，这针是不是太长了些？”

“莫姑娘，这针灸要多长时间？你确定有效吗？”

“莫姑娘，我记得林太——我是说，有个林姓老大夫说，针灸的解毒功效尚待商榷……”

“大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

莫青菀额上青筋跳了跳，出声警告道：“你要是再让我分心，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一针把他扎不举了。”

夙玄瑾额上青筋也跟着跳起来：“……玄青，出去。”

夙玄青还未从听到什么词汇的震惊中缓过神，就被夙玄瑾和莫青菀一起踹出了房门。

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莫青菀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认真在夙玄瑾背部及前胸的位置扎针，一时四周极为寂静。

夙玄瑾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在自己身边萦绕，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此时的莫青菀一身利落的青衣，秀发被一支极素的玉簪随意挽在后面，几缕头发散落在耳畔，衬得素净的脸越发白皙动人。

不过最吸引他的还是她的一双眼睛。认真的莫青菀周身自然而然涌现出一种极强的气场，一向孤傲淡然的眼睛仿佛也变得格外幽深，要是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说不定灵魂都要跟着颤抖起来……

“看够了没？”这双眼睛猛地一挑，清亮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夙玄瑾一颤，条件反射式移开目光，暗恼自己的失态。

莫青菀擦了擦手，稍等片刻，又把针一根根取下来，随后似是调笑道：“这么爱看，今晚留下住？”

夙玄瑾蹙起眉头，不知为何对她这幅轻佻的语气有些不喜：“莫姑娘休要调笑。小阳还在外面……”

“谁跟你调笑，我认真的，今晚留下住。”莫青菀又道。

“……”

片刻之后，夙玄青看着夙玄瑾脸色沉沉从房中大步走出的样子，连忙追上去细问：“大哥，好了吗？”

“好了，回庄子。”夙玄瑾走得头也不回。

“那莫姑娘——”

夙玄瑾脚下一顿，轻出一口气，终究还是转了身。莫青菀站在门口远远看着他，脸上表情难以看清。夙玄瑾拱手扬声道：“多谢莫姑娘妙手，明日相同时辰在下再行叨扰，告辞。”

莫青菀没有回应，夙玄瑾迟疑片刻，还是退出了药庐离去了。

临近傍晚下起了雨。夜半时分雨势正大，莫青菀正哄着被雷声惊醒的莫小阳，药庐外忽而传来一阵猛烈的拍门声。

一道闪电劈下，映出窗外影影绰绰的人影，夙玄青焦急的声音随着雷声传来：“莫姑娘！救命！莫姑娘！你在吗？大事不好了！”

莫青菀点灯披上外衣，从门缝中向外问话：“怎么了？”

夙玄青大声道：“是我大哥！他现在都痛昏过去了，究竟怎么回事？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