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养子,送阴命
不歌
连载中· 151.46万字
我出生时,我娘没奶,只好去找奶娘来喝奶,不成想却因此喝到了鬼奶! 你要问我什么是鬼奶? 那我告诉你,将死之孕妇,皆是鬼乳。 因为迟暮之人,躯体已具死气。
1942年的那场灾难把人变成了厉鬼,豫西山地上生出了一些怪物。 留洋归来的刘见一奉命调查,一脚踩进了地狱里。
“老头儿,你龟儿子看错没得哦,狗日的小日本真的在这里头?”
三娃子扶了扶头上墨绿的钢盔,目光盯着下面幽暗的山洞。
“弄错了,怕要出大事哦。”
“青沟子娃娃晓得个铲铲,老子喊你带的东西带到没得?”
懒汉摸了摸裤腰带,没有找到烟袋,干砸吧了两下嘴
“老子跟你娃说,等会儿我、二娃子和焖墩儿下切,你娃在外头给老子把后头看好咯。”
“为啥子嘛?又是我看后头,啥子事情都不带到我,老子不是当兵打小日本的嗦?”
三娃子昂着头不服气的道。
“屁话多,老子是班长还是你是班长,给你龟儿子两脚!”
懒汉骂了一句,抬头望了一眼天色,转过连对身旁的二娃子和焖墩儿道:“一会儿下去,招子都打亮点儿,里头至少有一个小队的小日本,放好炸药就梭,晓得没得?”
“晓得咯。”
“走!”
三人趁黑行动,悄咪咪的摸到下面山洞口,懒汉搭眼瞧了一下里面的动静,打了个手势。
焖墩儿在前,二娃子在后,两人交替掩护,闪身进了山洞。
老兵回头瞄了一眼三娃子的方向,做了个恶狠狠的手势,然后也跟着进了山洞。
三娃子躲在土丘后面,愤愤不平的骂了句“龟儿子看不起人”,扫视了一眼四周的野林子,自言自语到:“黑黢黢的鬼影子都没得一个,趴到这儿瓜兮兮的。”
等了一会儿,三娃子心里烦躁得很,自言自语。
“反正他几爷子进都进切了,老子下切看一眼他们也不晓得,万一有个啥子事,老子还能搭把手,喊那几个龟儿子看不起老子。”
他心里越想越来劲,抱紧了怀里的突突盖摸到了洞口,只听啪的一声枪响,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三娃子知道里面出了事,心噗噗直跳,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然后就听见哒哒哒哒一阵猛烈的枪响,闷墩儿拉了盖子。
但是除了闷墩儿的枪声,再也没有其它的枪声传来。
按理说山洞里至少有一个小队的小鬼子,闷墩儿这边拉了盖子,就算另外那两爷子光顾着跑路,屁都没有放一个,里面的小鬼子也应该还击才对啊。
轰的一声巨响直接打断了他的思路,剧烈的火光随之从山东里面涌了出来,懒汉和二娃子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闷墩儿紧随其后,在火光之中,隐隐绰绰的还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跟着。
一眼看见了站在洞口的三娃子,懒汉怒骂一声:“龟儿子的神起做啥,跑三!”
三娃子年纪最小,平时有危险任务懒汉都不带他,这次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三娃子胸中顿时有万丈豪情,端起枪大喊到:“怕个锤子,老子一梭子给他龟儿子打得稀烂!”
懒汉跑到他身边,对着屁股就是一脚:“打你妈的个仙人板板,给老子爬!”
话音还没有落下,就看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嘭的一声冲天而起,瞬间就到了懒汉的身后。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一只黑红色的怪手穿过了懒汉的胸口,手里还抓着一刻噗噗直跳的心脏,溅了三娃子一脸热乎乎的鲜血。
“瓜娃子,快……”
“跑”字没有说出来,懒汉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日你先人板板啊!”
三娃子目呲欲裂,声嘶力竭。
与此同时,一九四四的豫西山地,还发生着一件大事。
夜沉甸甸的盖在天上,四野的空气静得怕人。
高高的土堆下面,伏着一排黑梭梭的人影。
他们手持各种武器(有些算不上武器,顶多是尖锐的农具),好像在静静的,耐心的等待着什么。
豫西山地的农民,在过去了两年多时间里,发生了吃的问题,那个时候,他们学会了一样新的东西。
在广袤的豫西大地上这样东西从种下种子,到缓慢发芽,到茁壮成长,生生吸去了三百万人的骨血。
但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以为恶的一天。
当白棱棱的光撕开灰蒙蒙的云,一堆一堆的的掉下来。
天就要变了。
原本是北方常见的一场最后的春雨,只是豫西大地上的这场雨,实在来得太急,太暴烈,好似一个胸腔挤满了炸药的壮汉,憋足了一口气吼出来的高亢秦腔。
惊雷滚滚,地动山摇。
河南战役,国军全线溃败,河南沦陷,汤恩伯部四十余万人一夜之间四处逃窜,广袤的豫西大地上随处可见溃兵的身影。
步兵营早就散了,别说步兵营,整个团,乃至整个师,都散了。
日本人发了疯,不要命了。
他们没有疯,不敢死。
小七是四川人,三七年跟着邓司令出来,先到宝鸡,再过潼关,又渡黄河,走拢山西的时候,衣服裤子全都烂了,脚也烂了一半。
阎锡山不是个东西,但是邓司令说了,刘总司令也说了,咱们出来,不是为了国民党,也不是为了蒋中正,更不是为了他阎锡山。
咱们打的是日本人,为的是四万万中华同胞,为的是这一块生咱养咱的土地。
出来七年,家是啥子样子早就忘了,但是他还记得到连长跟他说的,小日本一天不打垮,四万万同胞就都没得家。
汤恩伯那龟儿子也不是啥好东西,他平时听河南老乡摆龙门阵,那牲口,打仗不行,祸害自己人倒是有一套。
河南老乡恨不得刮他娃的皮,吃他娃的肉,喝他娃的血。
前几天那场仗打输了,最后一个一起出来的老乡也遭小日本的迫击炮送上了天,最后只搂到半只脚,小七心头怄气,没得法,还是只有撤。
狗日的汤恩伯,要是把一半搞自己人的本事拿出来弄日本人,也不至于输得这么快,这么惨。
“快,后面的跟上,不要掉队!”
一名国名党军官大声在前面喊着,正面战场溃败,各部队都分散了,他沿途聚起这一小撮部队跑了两天两夜。
他们不敢停,因为一停就再也走不了了。
“后面那个四川的,不想死就给老子快点儿!”
军官最见不得四川的兵,这些人与其说是兵,倒更像是匪,只要给他们机会,连自己人都抢。
“停!”
“谁叫的停?他妈的,找死啊?”
听到前面突然有人叫停,军官胸中怒火更盛,张口骂到。
“长官,不,不对啊。”
叫停的人声音颤抖的道,军官看了他一眼,从军服来看,这人也是个士官。
“有什么不对的,难道小日本还能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军官眉头一皱,但是很快,他的脸上也开始露出惊恐的神色,远处一片漆黑的原野中,密密麻麻血红的光芒亮了起来,仔细一看,那些光芒,竟然是一双双人的眼睛。
轰隆隆。
平地旱雷起,惨白的光芒照在大地上,一幅幅狰狞的面孔,如同一只只饥饿嗜血的野兽,疯狂涌来
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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