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什么东西

找到自己的破电动车，将花堆在车筐里，插钥匙猛拧握把，没想到却加速的太急，摔了个狗啃屎，连人带车径直飞到路边的花坛里。

“我靠……”李小飞缓了一会身上的疼痛，拍拍泥站了起来，刚想扶起电动车，却发现车筐里的小花滚到了花丛中，更诡异的是，就这么几分钟，花坛里的花草竟都萎靡不振，蔫头耷脑的戳在那里。

李小飞捡起小花，不禁“嘶”了一声。这花竟然抬起了头，花芯蓝色的光华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分外鲜艳。

“还真有幺蛾子。”将花重新放回车筐，李小飞跨上前轮已经瓢了的“宝马”歪歪扭扭的上了道。

回到自己的破台球房中，李小飞将小花摆在窗台上，掏出手机拍了个照。

“喂，小寒啊，我刚给你发了几张照片，你看看能查出来这是啥花不。”

“好嘞哥，我一会就给你查。”

“不急，查完告诉我一声。”

放下手机，李小飞看着眼前的花，自己只读完高中就辍学了，而弟弟李寒现在在名牌大学读书，是文化人，他应该能帮自己查到点线索。

叼了根烟，李小飞又给微信备注“假道士”的人发了个二百块的红包。

只瞬间，红包就被退回来了，接着电话响起，正是那“假道士”打来的。

“喂大仙，事办利索了？”

“靠，别叫我大仙，上次那个智障管我叫跳大神的，差点被我打死，你也皮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猥琐的笑声，“嘿嘿，是是是，大哥，那家的事解决了？”

“嗯，轻松加愉快，小鬼儿刚死没几天，还怕阳光呢，直接给他送下去了。你怎么不收我给你发的红包，这事是你搭的线啊。”

“嘿嘿嘿，大哥，我就不要了，人家也准备我这份了，比你那三千还多一点。”

李小飞用鼻子鄙夷的出了个气：“艹，那行，爱要不要，以后有活叫我。”

“那是一定，我可就指望大哥你混日子呢。不过大哥，你那规矩啥时候能改改，一次只收三千，都不够吃顿饭的。”

“势利纷华，不近者为洁，岂是你这种死骗子能懂的。我的规矩，等送走你就改，晚上陪我打球去。”

李小飞挂了电话呸道：“呸！死骗子，尽特么挣黑心钱。”

脱下沾满鲜血和泥土的上衣，几本笔记露了出来，李小飞“啪”的一声都扔到了桌子上。

简单包扎好手上的伤口，李小飞披上外套，关灯踏步而出。

李小飞没想到的是，关灯之后，屋中的三盆小花却慢慢舒展开叶片，抬起头来，静静的聚集到了一起，在黑暗中散发着诱人的白色亮光。

步行十多分钟，李小飞看着眼前高端华丽的球房，心中暗叹真有钱，又装修了。

“开九号桌。”李小飞敲了敲吧台，冲着里面的光头老板道。

自己玩了一小会，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到李小飞的座位前脱下外套。

“大哥，来这么早啊。”

“嗯？你这孙子怎么把胡子刮了，看着还挺清秀。”

“唉，别提了，前两天给人家做法事，烧个符不小心燎着了半片儿，就全剃掉了。”黑脸男一脸苦比相。

李小飞不仅失笑：“你这道士也他吗当到头了。”

“嘿嘿，我哪有大哥您那两下子。”贾道士一脸贱样的赔着笑，“你这手，今天就不打了吧。”

李小飞低头看了看包着绷带的手，“没事，二十块钱一杆，我非抠你这假道士点不义之财出来。”

几杆之后，李小飞趴下瞄着黑球，正要出杆，一旁的贾道士气鼓鼓的将球杆戳在一边。

“大哥，你这不是欺负人吗，我怎么跟你这六重瞳的神眼玩。”

“嗵”，一杆进洞。

李小飞直起身来，“我这眼睛是用来看鬼的，又不是望远镜，你他酿的怎么这么抠。”

贾道士笑道：“大哥，我不是抠，你缺钱我还能不给，我就是打不着几个球憋得慌。”

“啧……”李小飞刚要作声，却看到靠门那边的人都放下了球杆，叽叽喳喳的在门口围着。

李小飞一皱眉头，和贾道士两人也走了过去。只见一个脏兮兮的老头躺在地上，身旁是一个大尼龙袋子，饮料瓶子散落了一地，而这间球房的光头老板正站在那吼着。

“老东西，谁让你进屋的。”光头老板喊道，上前又是一脚。

“以前那老板都让我进来拿瓶子的。”老人扶着腿，痛苦的呻吟道。

光头老板撸起袖子：“吗的，他是他我是我，现在这是老子的地盘。”

旁边老人的小狗眼见主人挨打，低吼着冲了上去，咬在光头男的小腿上。

光头男大怒，狠狠一脚踢到了小狗肚子上，将狗踢的直飞了几米，躺在墙边歪头不动了。

“吗的我今天非打死你个老东西不可。”光头男拖着拾荒老人瘦弱的身体就要往门外走。

旁边的客人见状纷纷劝说，但光头男就像一头愤怒的野兽一样，什么都听不进去。

李小飞捏了捏拳头，走上前去。

“放手。”李小飞的大手像老虎钳一样死死抓住光头男的肩膀，痛的他龇牙咧嘴。

扑通一声，光头男撒手，将老人放在地上。

李小飞也松开抓着光头肩膀的手，上前扶起老人，身后的贾道士怕光头老板下黑手，凑到李小飞面前隐隐护着。

光头老板也看出来了，悻悻道：“孙子，谁裤.裆开了把你俩露出来了。”

李小飞没搭理他，反而贾道士听后却上前一步骂道：“你他吗嘴给我干净点，先打人还不让管了，小心爷报警，让你他吗在里面呆上几个月。”

“好了老贾。”李小飞馋着老人站起来：“不用管。”冷笑了一下：“他快了。”

贾道士看了李小飞一眼，心中一颤，既然李小飞说这光头快了，那他一定活不了几天。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和李小飞一起搀着拾荒老人出了球房。

光头男在身后大骂：“X你吗的，快了是啥意思。”

李小飞看着贾道士笑笑，没有说话。

三人上了贾道士的车，将老人送进路边的小诊所，临走时李小飞掏出一沓钱，从里面扯出六七张塞进拾荒大爷黝黑皲裂的手中：“大爷，哪疼就检查检查，钱不够就再去找我。”

“谢谢你呐小伙子，要不还是说好人多。要是没你俩，今天我这条老命就搁在这了。”老人感动的痛哭流涕，拉着李小飞的手道：“我还存着几千块钱，够用了，大爷不能收你的。”说着老人将那几张钱用力的塞回李小飞手中。

几番推辞，李小飞终究没有拗过老人，只能跟医生借笔，给老人写下了一个地址便离去。

可贾道士却看到，李小飞起身之前，用两指捏着那几张软妹币，整个手腕灵巧的一抖，翻了个漂亮的花，将钱轻轻地塞到老人满是油垢的衣兜里，那动作太快，老人丝毫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