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缅怀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柳春秋心里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开始翻。

柳春秋盯着李默的举动，看了看一旁的老伴和孙女。

李默就这么静静坐着，细细品尝着美味。

那个女子隔三差五就会关顾，所以慢慢的跟柳春秋也混熟了。

他隐约记得，她的名字很动听，叫陆灵犀。

不过，印象更深的是她的模样，年龄渐长，出落得就越秀气，像个小仙女一般。

自家孙女柳如茵，跟那女子更是投缘，每次都甜甜的叫灵犀姐姐。

柳春秋记得，那女子话不多，一颦一笑都让人惊艳。

他是听自家孙女说，她的心上人在外闯荡，她在等他回来。

柳春秋轻叹一声，脸上有些落寞。

在他印象中，陆灵犀是恬静、乖巧的女孩。

不过，突然有段时间她没来，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可能是移居别处了，又或者跟自己的心上人闹翻了，再来这里，会勾起伤心事呢？

此时，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每天这个时候，老伴就会给他倒一杯水酒，让他歇着。

不过今天，柳春秋要了两杯，端着酒走到了李默的桌旁，“小伙子，要不要来一杯？”

“不会。”李默从不饮酒。

“呃......嘿嘿。”柳春秋干笑两声，有些尴尬。

“我可以看你喝。”李默微微一笑。

“好吧。”

柳春秋沉吟片刻，不敢坐在李默对面，而是在旁边的另外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这个年轻人相貌堂堂，但总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柳春秋阅人无数，那种感觉很强烈。

这让柳春秋对这个年轻人十分好奇，言语间多有试探。

两人年龄相差甚远，可是闲聊起来却特别投缘。

好似一对阔别多年的老友。

李默熟知东大街周围的变迁，更知晓铺子里除了生煎和豆浆外，其他几样很有特色的吃食。

柳春秋这才恍然，原来是个老主顾。

也许是这年轻人长大了，以前的模样，柳春秋还真不记得，他总觉得李默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柳如茵给爷爷端来了一叠花生米下酒，如有所思的站在了爷爷的身后。

相比柳春秋，柳如茵对眼前的情形更熟悉，所以当她看到李默的行径后，脑海里就浮现了那个小姐姐的身影。

“小哥哥，你认识一个叫陆灵犀的姐姐吗？”柳如茵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我认识。”李默身形轻颤，眼中闪过一丝化不开的忧伤，但还是轻轻点头。

柳春秋嘘唏道：“前些年，有个姑娘跟你一样，一个人却点双人份，对面的另一份从来不吃，今天看到你，我和孙女都想起了她。”

“小哥哥，你知道灵犀姐姐去哪了吗？”柳如茵柔声道。

李默呆了呆，轻叹道：“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哦。”柳如茵眼中一黯，她盯着李默，突然试探道：“小哥哥，你是灵犀姐姐的.....心上人？”

“对，就是我。”李默没有隐瞒，也无需隐瞒。

“嗯？”

柳春秋和老伴、柳如茵三人同时一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默。

李默展看着对面不再冒热气的生煎包，心情很是沉重。

品尝生煎包是一，为缅怀陆灵犀是二。

那些年，陆灵犀点双人份，另一份放在对面，大概也跟李默一样，幻想着心里的她就坐在自己面前。

今天，他用相同的方式缅怀陆灵犀。

“要是你们俩一起来，那该多好啊。”柳春秋轻叹一声。

那个姑娘的心上人终于出现了，可是她却没有一同现身。

这两年那姑娘没来了，柳春秋还想着是不是这段感觉也熬不过时间考验，所以那姑娘不想来这伤心地。

可今天，她的心上人来了。

看样子两人没有分手啊，心上人都会来了，那姑娘怎么没来？

刚刚这人说，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难道......

柳春秋的脑海中泛起一股不详的感觉。

他安慰自己，也许那姑娘出国了，或是在外地。

最后，是一旁的柳如茵忍不住追问道：“小哥哥，你知道灵犀姐姐去哪了吗？”

“她......”

李默沉吟片刻，最后才苦笑道：“以后都来不了。”

柳春秋等人同时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悲伤，陆灵犀顿时红了眼眶。

“多好的一个姑娘......”站在后厨门口的老妇人眼圈一红，撇过头去拭泪。

“不好意思。”柳春秋将大半杯水酒灌下肚，轻轻拍了拍李默的肩膀。

“无妨。”李默低着头，轻轻摆手。

接下来，一旁的柳如茵开始讲起她跟陆灵犀的一些过往。

她经常独自一人来铺子，话很少，但对柳如茵和她的爷爷奶奶很是亲近。

不过，她只在柳如茵面前提过几次自己的心上人，没说姓名，只说她在等他，等他有朝一日衣锦还乡。

柳如茵说，提到自己的心上人，陆灵犀脸上带着罕见的笑意。

柳春秋又道，“老头子我很喜欢那个姑娘，文静友善，心肠极好，可惜了......”

李默掏出一张纸币放在桌上，缓缓起身，轻轻念叨：“汝不知，世间有奇花一朵，能压群芳，绝世而立，是汝也。

汝不知，世间有爱花者，倾心良久，不得摘处，是吾也。

汝不知，愿闻此香，甘御风而来，乘鹤归去，此心也。

汝当知吾爱花，展汝颜色，散汝清香，窈窕枝蔓，许我果实一枚......”

即将一步迈出门口的李默，忽然回头，低声道：“对了，灵犀没机会告诉你们，我来说，我就是李修玄。”

轰.....

刹那间。

柳春秋、柳如茵等人原本一脸黯然，李默的话音刚落，三人猛的抬头，一脸错愕的神色。

意外？

惊喜？

不敢相信？

“李修玄？镇北王？第一战神？”柳如茵捂住嘴巴，瞪大着眼睛。

“我的心上人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有一天，他会带着拇指大小的钻石来娶我。”

柳如茵还记得，陆灵犀说这一句话的时候，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像个小女生。

往事历历在目，柳如茵忍不住泪如雨下。

灵犀姐姐，你念念不忘的心上人，真的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