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渐渐放开

　　后来凌凡追问了许久冥犬黑嗷的事，玄渊被问的烦了，便扔出一句：“刚有魔族上来作乱，冥犬自然是玄王派来收拾那家伙的。”

　　这样回答，解决了前面的疑问，凌凡又有了新的疑问：“魔族不是两两一起，怎会突然上来作乱？”

　　“……”玄渊快被凌凡烦死，最终给了一个他无法在问的回答：“当然是魔族有使者不听话。”

　　人有忠奸，妖魔也不例外，若大玄界，要说全部都是忠者，说出去估计也没人相信，至此，凌凡才总算安静下来。

　　可是，好不容易等他静下来，怀里挣扎不停的舒清挣扎的越发厉害。

　　“你到底放不放我下去！”舒清喊了好一阵，偏生他与凌凡说话都死不撒手，舒清想死的心都有了。

　　玄渊将她揽的愈发紧，低声笑了笑：“脚崴了，下去作甚？还是你打算一瘸一拐的赶路？”

　　“那也好过被你这样……”还有两字，舒清不齿于口，转道：“你放我下去，我让昭然帮我治疗一下便好。”

　　“对哦！”不提到云昭然，玄渊差点忘记，灵鹿族本就是医族，确实，有昭然在崴脚根本不算个事。笑眯眯的喊道：“昭然，过来。”

　　云昭然要动不动，手中匕首握了握，似是因玄渊处置人面黑影那一幕让云昭然又开始害怕起玄渊。

　　舒清同他相处久了便能轻松察觉出他的情绪，见其又开始紧张，她对玄渊道：“你吓到他了，放我下去。”

　　玄渊：“……”

　　回头一想又心领神会，轻轻将舒清放在地上，他道：“昭然，哥哥不会伤害你的，过来。”

　　云昭然咽了咽口水，样子看起来还是很怕，行为上却终究是抬起了脚，最后在舒清身旁蹲下，舒清道：“昭然，我知道你没有记忆，所以多半不知你身上是有灵息的。来，姐姐教你怎么运作灵息……”

　　云昭然便跟着舒清一步一步的学习如何运作灵息，如何替她治脚。

　　过会儿，灵息之光从云昭然指尖流出，碧蓝色纯而无杂质，覆在舒清脚踝上，清凉又舒适，疼痛渐渐褪去，直至完全不疼了，舒清这才叫云昭然停下。

　　云昭然则从头至尾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现学现做，眼见自己给舒清治好了脚，就好像是经历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云昭然突然变得鹊喜：“姐姐，我……”

　　舒清拍了拍他的手说：“不必惊讶，这就是你的能力，以后，姐姐还可能需要你帮忙。你愿意吗？”

　　普天之下论医毒之术，灵鹿族居二无人敢称第一。云昭然高兴的连连点头说：“姐姐，我愿意。”

　　见此，舒清顿时笑了，不知何时开始，向来在外隐藏情绪的舒清，慢慢恢复了本性，笑变多了，面部表情也渐渐丰富。

　　这一笑刚好被旁边一直盯着她的玄渊瞥见，玄渊亦微微扬起了嘴角，面上什么都没说，心下却道：“小丫头可算是渐渐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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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间插曲因玄渊出现而告终。

　　人面黑影离开蔡碧琴的身子后，蔡碧琴整个人便昏睡不醒。

　　田子昂守着她，不知是害怕玄渊还是担心舒清会找他麻烦，总之，舒清那边说了半天的话也不见田子昂靠近他们。

　　舒清崴着的脚则因昭然的治疗刹那间痊愈。

　　玄渊笑眯眯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凌凡一双眼睛则落在云昭然身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对昭然使出的医系灵息倍感吃惊。

　　林间好似平静下来。

　　看了看昏睡的蔡碧琴和田子昂，舒清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让田子昂背着蔡碧琴同他们一起前进，玄渊倒是无所谓，并不在意这些问题，凌凡脸上却明显有着不喜，舒清不知他何故如此，却也没空管他，拉着云昭然，六人便沿着蜿蜒小道前行。

　　修灵族为防止外人随意踏入，特设下结界，此结界可透灵息查探出闯入者的身份，以及属于哪一界，玄渊与凌凡踏入结界中时，修灵族族长便已察觉到有天界和玄界使者入了结界，为此，白亦清命人拿来了‘灵镜’密切监视着此二人。

　　谁想，此二人还没做什么，灵镜便将舒清与人面黑影那一战透了出来。

　　白亦清当场惊了。

　　欲召开‘四灵会议’可左右一想，又觉得不妥，于是他传信给赶回修灵族的风扬，命其规则再度改变，结界撤去。

　　山腰林中几人弯弯绕绕，走着走着，结界没了。

　　舒清，玄渊最先察觉到结界被撤，玄渊嘴角忽然一勾，饶有意味的蹦出句：“呵，被发现了。”

　　舒清默不作声，知其玄渊在说什么。

　　凌凡却如同好奇宝宝般又开始了发问：“什么被发现了？”

　　玄渊没有解释，一双眼睛却是看着舒清。

　　火热的视线不让舒清察觉都难，意有所指道：“自家出了事不管，别人家的事倒是蛮上心。”

　　玄渊‘呵呵’笑了笑：“自家事哪有别家事有趣。”

　　舒清懒得理他，反正猜不透他的心思，目前也敌不过他，他想做什么也不是现在的她能阻止的，便只要不为祸四界，随便他了。

　　她不理了，凌凡倒是相当积极：“怎么，王玄兄家中有事？”

　　问这话时，凌凡双眼看着的人是舒清，好像是在问她，舒清显然连同凌凡都不愿意搭理，拉着云昭然脚程提了提，直接穿过他们，走到了最前方。

　　凌凡又看向了玄渊，好似希望玄渊能回答，然而，玄渊脸上却是挂起了往日的三分邪笑，幽红的眸子紧紧注视着舒清的背影发笑。

　　凌凡：“……”

　　心道：“这两人真是绝配。”

　　田子昂背着蔡碧琴跟在他们最后方，许是因凡人之躯再加身无灵息之故，背着蔡碧琴的他越赶路越是觉得沉重，至此刻，他已开始喘起了大气，可即便如此，他也未将蔡碧琴放下，反而咬着牙步履沉重的跟着他们。

　　又走了一段路，凌凡似是也感觉到疲惫，喊着玄渊道：“结界分明没了，咱们为什么不御物上去啊？”

　　起初有结界存在，虽能御物在林中飞行，但始终冲破不了结界，便不可能一口气上达山顶。但现下不同了，没了结界，上去也就是顷刻间的事，凌凡有点不明白他的王玄兄怎的还在以脚徒步，他可不相信，连他都能察觉到结界没了，王玄却察觉不到。

　　玄渊没有作答，幽红的眸子仍旧盯着舒清。

　　凌凡头大，道是情感迷人心智，又道：“要不这样吧，我两分别带二人上山，你看如何？”

　　他真的不想在徒步而行了。玄渊却仍旧没有作答，一双幽红的眸子还盯着舒清。

　　凌凡：“……”

　　“扑咚！”

　　这时，身后方突然传来声响。

　　舒清不由得驻足，往后看。

　　原来是背着蔡碧琴的田子昂忽的摔倒在地，舒清心下斟酌“结界虽撤，但这始终是上山之路，许是体力不够了吧。”

　　在看云昭然。

　　云昭然虽无记忆，但灵息仍存，赶路这么点小事对他而言显然不是什么事。

　　舒清稍稍放心，松开他的手道：“我去后面看看。”

　　云昭然却将她反手一抓，道：“姐姐。”

　　舒清便以为他是没有安全感，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说：“没事，姐姐马上就来。”说罢，往后面去。

　　田子昂跌了个狗吃屎，爬起来时灰头土脸，可他却顾不得整理自己的仪容，第一时间便先查看蔡碧琴的情况，幸而他当时是正面摔倒，蔡碧琴虽然跟着摔了下去，却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田子昂这才有些放心，喘着大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坐在地上，不想动了。

　　舒清步行而至，正要说话，田子昂率先摆了摆手说：“走不动了，你们带着蔡姑娘先走吧。”

　　舒清目不转睛望着他。

　　说实在的，舒清之前是真的很不喜欢他，总觉得他另有所图，可这次在见，她对田子昂的印象有些改变。

　　在面对被附身的蔡碧琴时，田子昂没有将其丢下。

　　她与蔡碧琴一战时，田子昂亦说过不要伤害蔡碧琴。

　　这一路，虽说让田子昂背着蔡碧琴是她安排的，但一个男人，若不是真心喜欢这姑娘，只怕走没几步，就会提出将她留在林中，或是直接不背了。

　　还有此刻，哪怕自知自己体力不足上不去了，可他所想却不是让其将他带上山，而是提出让他们把蔡碧琴带上去。

　　可见，田子昂对蔡碧琴是认真的，他是真心想助蔡碧琴上修灵族。

　　印象改观，舒清说话的语气便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她道：“是我考虑不周，原地休息会儿吧。”

　　田子昂有些意外，好像从认识开始舒清对自己就未有过这般平和的态度。他道：“真的可以休息吗？”

　　舒清颔首，后头玄渊走了上来：“她说休息就是休息，哪来的真的假的，你就知足吧，难得见她这么好说话。”

　　这话听着怎么有种平常的她好像很难相处的样子？不由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当即笑道：“看着我作甚？难道我说的不对？”

　　舒清：“……”

　　当然不对，而且还是非常不对。

　　只不过舒清没兴趣与他多计较，便丢下田子昂与蔡碧琴回去了云昭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