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毒蝎复活

风暴行动小组通过李墨白提供的地址，成功找到了嫌疑人所在地，位于一处老旧的居民住宅区，小区中大多数住户已经搬走，或者将房屋出租了，古董一行人来的这栋楼里只有零星三四户居民，而嫌疑人就隐藏其中。

依靠早前便衣的暗中摸排调查，办案人员早已将单元楼中住户的信息吃透，二楼业主近年来并不在本市居住，房屋是出租给了租客，经过核查租房人所留资料均为虚假信息，同时在周边走访中，群众爆料二楼住户行踪较为诡异，平日里进出该单元的陌生人众多，且多为社会闲杂人等。这些蛛丝马迹更让古董等人对二楼的租户产生了怀疑，经过几次暗访后，办案人员更加确信之前的推断，于是上级领导同意立刻抓捕相关嫌疑人，争取一次性将对方一网打尽。

风暴行动小组进了二楼的楼道，李墨白自然首当其冲，按照原定计划他伪装成一个快递小哥，轻轻敲开了二楼的门。门内开始并没动静，半晌之后，门后的人警惕的打开了一条小缝，接过快递后就立马关门。

李墨白折回到楼道之后，换白烟烟去再次敲门，但嫌疑人也极为狡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无论白艳艳怎么敲门，都没继续回应。白烟烟则竖耳贴在门上，试图听清屋内的声音，结果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刻向埋伏在楼梯间的众人比了个破门的手势。

果不其然，白烟烟没听错，当众人破门而入后，正撞上几名中年男子刚收好重要物品从窗口逃跑。白烟烟见状第一个冲了上去，一个飞身踢直接踢倒了离门口最近的一名男子，随后又使出记过肩摔和小擒拿手，成功放倒了在窗口奋力向外爬的第二名嫌疑人。身后几名同事看着出生狠辣的白烟烟，纷纷惊叹不已，结果最后一名嫌疑人直接被吓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李墨白此时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没事千万别随便这姑奶奶，这明显是个喜欢心狠手黑的主儿，联想到自己入职时还差点和白烟烟起争执，李墨白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幸好最终没大打出手，不然肯定要伤筋动骨一百天。

白烟烟正押着一名嫌疑人向门外走去，嫌疑人在她手中疼的龇牙咧嘴，丝毫不敢乱动，古董站在一旁，不禁哑然失笑，他早猜到这姑娘有一手，今儿真是开眼界了，还让他大吃一惊。不经意间，古董眼睛扫过了某一个嫌疑人衣领处露出的皮肤，让他浑身瞬间如同被闪电击中那般——因为那人纹着毒蝎团伙的特有图案！

古董按耐住激动地心情配合众人完成了所有工作，一路回到市公局之后，并未与任何人提起刚刚的发现。他心中已经有了全盘计划，回到局里首先就是主动要求对嫌疑人进行审讯，李墨白与白烟烟为陪审，一同与古董进入了审讯室内。

这么多年的沉淀，古董表面上看是一脸平静的盯着对面的嫌疑人，实则他的内心深处十分激动，因为有希望能给自己的徒弟报仇了。古董安顿好李墨白与白烟烟二人之后，就独自站在一旁，开始静静观望着审讯现场。

“姓名？”

“郭晓阳。”

“籍贯？”

郭晓阳回答完第一个问题就不耐烦了，他抬起头瞪着李墨白的眼睛：“警官，你能捡重点的问？”

白烟烟敲了敲桌子，回瞪郭晓阳一眼道：“我们问你啥，你如实回答就行！”

郭晓阳还是有点畏惧这个暴力妞，他耸了耸肩说道：“海城本地人。”

李墨白调整好情绪，又继续追问：“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吗？”

郭晓阳故意佯装迷糊的表情：“不知道，要不你们提醒我一下？”

白烟烟反击道：“少给我装疯卖傻，劝你最好坦白从宽，不然你的下场可不好过！”

这郭晓阳故意扬了扬头，一脸挑衅的望向对面的三个人，嘴角撇了撇，笑着说道：“警官，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犯了啥事儿，我一没偷二没抢，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说我能咋办？”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在现场要逃跑？”

“那我们几个人在打牌，你们来势汹汹，我以为你们是来抓赌的呀！”

李墨白也不想和郭晓阳绕弯子，直奔主题道：“最近我们接到报案，报案人说你们暗中非法放贷，这事儿你承认吗？”

郭晓阳虽然被点出了罪行，却依旧嘴硬十足，各种歪理不断，李墨白和白烟烟两个刚入职的新丁，根本搞不过过这种胡搅蛮缠的人。那怕眼下证据确凿，这些人也能黑白颠倒。几个回合的交锋之下，白烟烟和李墨白明显落了下风，郭晓阳也摸准了两个人的能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点儿没有吃亏。眼看这两个人就要被郭晓阳玩的团团转，古董终于拍了拍手掌，示意白烟烟站起来，他打算亲自出马了。

古董拉开椅子坐在郭晓阳对面，冷笑着说道：“你叫郭晓阳？”

郭晓阳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抬起眼一看，稍微提起了些精神，正襟危坐起来。他明白刚才那两个新人啥都不懂，可以说是很好对付了，但眼前这个老家伙，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儿。

郭晓阳知道自己遇上老手了，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笑着反问道：“对，您是这儿的领导？”

“没错，不过说起来也巧，我曾经还见过你们的领导呢。”

郭晓阳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老家伙是老糊涂了？自己这个无业游民会有领导？

“你别笑，我真见过你们领导，话说龙三那家伙最近死了没？”

古董的话音刚落，郭晓阳的笑也顿时凝固在了脸上，二人再次互相望着对方。

古董再次用玩味的眼神看向他，仿佛猛兽盯上了在劫难逃的猎物，那表情令在场的人都同时不寒而栗。眼前的古董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不是平日里那个严肃古板的倔强老炮儿警察。

毒蝎团伙自当年东窗事发之后，就彻底在海城市中销声匿迹，当时叱咤风云的当家人龙三也一并消失。据古董所知龙三对于毒蝎而言，就是灵魂人物的存在，毒蝎团伙中的所有人都听龙三的差遣，展开的各类犯罪活动也与他的安排有关。

当年的郭凯茂案，据线人称当晚进行交接的人中有一位就是龙三，这一消息多年来一直被古董记在心中，如果仅仅是小喽啰，怎敢公然开枪杀警？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开枪者正是龙三本人。

古董仔细观察着郭晓阳的面部表情，就连他眨眼的细微变化都不放过，看着眼前这个故作镇定眼神躲闪的家伙。古董大胆猜测郭晓阳一定知道些东西，但郭晓阳最终没有透露丝毫关于毒蝎的信息，至于放贷的事他直接供认不讳。

这不仅让白烟烟与李墨白诧异不已，更让古董感觉万分蹊跷，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

古董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菜鸟警察，就算郭晓阳承认的罪行，他也绝不会轻易定论。

古董隐约感觉到，这次的案件并不简单，也许这一案，不过是毒蝎团伙复活的开场。其实外加上不久前也有好几起莫名的案件中，也隐约提到了疑似毒蝎团伙的人员，只是最终没抓到相关嫌疑人进行审讯罢了。

不过，郭晓阳似乎也铁了心，全盘托出几个人所犯下的事，主动讲了许多犯案细节，但关于毒蝎的事却只字不提，多次申明自己并不认识什么龙三和毒蝎团伙。古董深怕线索因此中断，他也开始有点心急了，反反复复的跟郭晓阳在毒蝎的问题上来回周旋，但最终还是无果而终。

李墨白与白烟烟虽然不了解古董为何要这样做，但却也明白，古董口中所说的毒蝎，一定极为重要。可古董自己也很清楚，犯罪嫌疑人已经伏法，按照规矩案子就要结了，再问下去，问出来的事就不在本案的范围内，他也无权再插手了。

如此一来，非法网贷案算是成功告破，郭晓阳团伙已经全部移交市局，等罪证汇总完毕便扭送司法机关进行审判，等待着郭晓阳等人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但古董心中又有了一个大疙瘩，重新复活的毒蝎团伙，又蒙上了一层氤氲的迷雾，隐匿暗处的毒蝎就如同一双无形的魔爪，再一次打乱了他的生活。

古董并不知道，此时的毒蝎，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个小型犯罪团伙了。当年的毒蝎虽然销声匿迹于，势力也大受打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毒蝎团伙中的成员仍然散落在各大市的某些角落中，更为强大的毒蝎团伙再次复生，形形色色的新成员遍布于城市的各种领域。估计不久之后，毒蝎团伙和古董的战争会全面爆发。随着相关的嫌疑人落网，这起黑心的网贷案也成功告破，罗燕云成功摆脱了巨额债务，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这其中最具喜感的人非唐海城莫属，他的喜从何来呢？这两天网上有一段点击超高的视频，标题也极为热血：《年轻小警险些坠楼，数米高楼舍身救人！》这条视频就是当时在楼下围观的群众所拍，群众的力量实在相当强大，短短两天之内，这段视频就在网络上被点击观看九十多万次，加之大家的评论发酵，唐海城瞬间成了群众心中的英雄人物。

结果导致唐海城每天上班都会被人认出来，还曾被粉丝要求拍照和签名，让他特不好意思。同样，这次出警也为他带来了一段桃花运，自古就有英雄救美，最后美人以身相许的故事。但这种事唐海城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看着大老远来找自己吃晚饭的罗燕云，唐海城直接傻站在了派出所门口。

“唐警官，晚上下班咱们一起去吃麻辣烫吧。”罗燕云有些紧张，手指卷着衣角，十分娇羞的红着脸低声道。罗燕云今天也是精心打扮，穿着一条白色的百褶长裙，还化了一个淡淡的粉妆，人看起来亦漂亮了不少。罗燕云也算是死里逃生，被唐海城舍身相救后，竟然对他产生了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崇拜。现在的唐海城，在她眼里，就是闪光般的存在。

“罗姑娘，今天晚上的饭局我就不去了，今晚估计还要加班写几个案子的报告。”唐海城虽然平时机灵的很，但在女孩子面前，他还就是一个小菜鸟，想了老半天才憋出这个蹩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