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隔壁小孩

谢易听到动静，转过身的那一刻眼前一亮，眼前这个粉嘟嘟的小孩是谁！

或许是长期营养不良，谢离的个子很矮，身板也是小的可怜，但就那一张脸，圆嘟嘟的，此时因为刚沐浴不久，被氤氲水汽一蒸，脸上还带着潮红，可爱的紧。

在樱花粉小棉袄的包裹下，谢离的肌肤白里透亮，瞧着倒更像是个糯米团子。

“小...”谢离话一顿，因为她看见谢易蹙眉了，话一转：“哥哥。”

“嗯嗯，乖！”谢易忍不住手痒在她脸上又捏了一下，心想手感真好。

谢离也不恼，任由谢易揪自己的脸。

成花来就见着自家大少爷揪着小姐的脸，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大少爷，有人求见。”

谢易这才舍不得的放手，改而在她的头上揉搓了两下：“小阿离要一起去吗？”

“嗯嗯。”

张盛起初收到口信的时候还以为是骗子，但转念一想，自己这种叫花子，别人图他什么，一条贱命？若是真想要，给了也无妨。

在仆役的带领下，张盛进了宅院。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场景，宽大的照壁，覆盖着积雪的假山，九曲的回廊，各司其职的婢女，仆役，这里的全部无一都在昭示着，他或许是真的遇上贵人了。

“您这边请，大少爷马上就到。”

“等等！”张盛叫住了传话的仆役：“不是小侯爷吗？”

仆役恭敬的道了一句不是的，人就走了。

张盛心想，莫非不是谢小侯爷？

等待的期间，有婢女上前为张盛斟茶，他何成享受过这等待遇，当即惶恐不安，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你们姑娘都细皮嫩肉的，别被烫着。”

上茶的是位姑娘，见张盛这猴急白脸的样子，心里好笑的同时双颊也染上了红晕。

这姑娘真好看。

谢离虽叫他张伯，但其实他也不过刚过而立之年，至今也未娶妻，他想，日后真有机会，他想娶一位贤良淑德，温婉的女子，再生一个孩子，她若愿意，便在家相夫教子，她若不愿，那便由她，不外乎她高兴而已。

出神之际，上茶的姑娘已经走了，立在跟前的是一个粉白粉白的小娃娃以及一位翩翩公子！

“谢小侯爷！”张盛惊呼道：“真的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

张盛目光看向谢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那这是小阿离？”

谢离适宜的出声，喊了一句张伯。

这个漂亮，介乎于少女以及娃娃之间的孩子，是哪个小黑团？

果然，人靠衣装！

他都不知道原来小黑团还是个潜在的美人。

谢易见张盛的神情看在眼里，心想总算没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度了，这才叫惊讶，他那只是叫惊艳。

“先坐吧。”

张盛还未回过神，只顾着点头应允。

谢易此行叫张盛前来，别无其他，只是想收拢一个人才。

张盛的价值远不止现在他所表现的，这一点，谢易相信以后会用事实来证明的。

“张伯。”

“诶，使不得使不得，您是小侯爷，是主，我这一贱民，那担得起您一声伯伯，您还是叫我张盛吧。”

谢易摇头，“阿离叫您一声张伯，我既是她的哥哥，自然要改口，左右不过一声称呼罢了。”

话已到此，张盛也不好再多言。

谈话的期间，谢离有些无聊，但她又不想离开，只能盯着自己在半空中不断晃动的脚。

兴许是晃动的幅度太大，引起了谢易的注意，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去院子里玩儿吧，我让成花陪你。”

一旁的成花闻言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上，弓着上身，笑眼弯弯的看着谢离，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友善一点：“小姐，跟成花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谢离犹豫的看了一眼谢易，最终将手搭在成花的手心上，任由她牵着自己走。

张盛看向谢离那依依不舍的背影，喝了一口茶，打趣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小阿离如此粘一个人。”

谢易笑笑不说话，其实他支开谢离除了见她无聊想让她自己出去玩儿以外，还有一件事。

关于她为何在寒冬腊月的夜里出声叫住自己的原因。

谢离被成花带到了庭院，地上的积雪都被清扫干净堆积在了边缘，这也方便了她堆雪人。

为了不冻伤谢离，成花让人去拿了一副手套，但后来谢离嫌它太碍事，偷偷的摘了，等成花发现的时候，一双小手早就冻得通红。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成花捏着谢离的双手，来回翻看：“小菊，快给小姐准备个汤婆子，顺便再拿一副干净的手套过来。”

谢离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惊慌不已的成花，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难道她做错了？

小菊手脚很快，汤婆子没一会儿就被成花塞进了江年手里，“小姐，还冷不冷？”

谢离摇头，很暖和。

闹了这一出，成花也不敢再让谢离动手，只让她在一旁观摩。

谢离习惯了凡事亲自动手，第一次让她站着看，开始还能集中精神，但后来，意识逐渐涣散，眨眼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终究抵不过倦意，正欲闭眼，就听见上方传来少年特有的清润嗓音：“小妹妹，可不能站着睡觉哦。”

成花的第一反应不是抬头看是谁家的公子又爬了墙头，而是侧身看向谢离：“小姐是困了吗？”

“嗯嗯。”谢离也不撒谎，她确实困了。至于站着都能睡觉这种事，她没觉得也没什么好掩饰的。

成花见此也不堆雪人了，起身拍掉手上的雪：“那成花送小姐回去歇息好不好？”

“好。”

成花像刚才一样，向谢离伸出自己的手。

眼瞅着二人要走了，墙上趴着的少年扬声喊道：“喂，你们怎么不问我是谁啊？”

成花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谢离自然也没有。

少年急了：“我叫赫连纾，小糯米团子，你可以叫我赫连或者纾哥哥！”

面对少年的直言，谢离一脸平静，倒是成花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赫连纾，见他双手攀在墙垣上，竟一点也不吃力，心惊的同时不禁感叹，这是谁家的小公子，长得真俊俏。

“赫连纾！赫连纾！臭小子，我可算是逮着你了，还不快下来，是等着为师上去抓你不成吗？”

赫连纾扭头就看见吴起那张因愤怒而狰狞的脸，心想完了，结交邻家小妹妹不成，反倒还多了一个爬墙的罪名。

“师傅莫生气，纾儿这就下来。”赫连纾暂时敷衍了一眼吴起，扭头又冲谢离道：“小糯米团子，有空再来找你玩儿。”

“玩儿，玩儿，玩儿，你就知道玩儿，今天的功课做了吗？让你背的文章呐？做不完，背不下，今晚就不要吃饭，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赫连纾双手一撤，脚尖轻点，稳稳的落地，低头漫不经心的拍了两下衣摆：“这么爱唠叨，难怪找不到师母。”

吴起一怒，抄起墙边靠着的扫帚：“赫连纾，你有本事别跑。”

眼见着就要挨打了，赫连纾身手灵活的避过：“我又不是傻子。”

“行！”吴起把扫帚一扔：“你要捣乱，明天就别想学武功。”

赫连纾一听，不动了。不吃饭行，不学武功，不行！

他站在原地，乖乖的道：“师傅您打吧，我保证不躲。”

吴起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要真动手，十个赫连纾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不去背书。”

“是是是。”赫连纾绕过吴起，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