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天爷舍不得让你孤独终老

　　王予烟拿开林择森覆在她脸颊上的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赤裸相触，王予烟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倒是难得一见的说了句好听的话。她说：“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如果换做是以前，王予烟是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她一直都活得很理智，看得很明白。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把信任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这到底牢不牢固，也没有知道，信任什么时候会崩塌。

　　可望着林择森这张脸，王予烟就是单纯的想要勇敢一次。

　　林择森的手在王予烟的注视下，重新覆上了王予烟的脸颊。他的语速放得很慢，像是要一字一句必须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里吗？”

　　王予烟朝林择森摇摇头，非常诚实地对他说：“不知道。”

　　因为完全信任林择森，所以王予烟才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安心的跟着林择森走。

　　有了这样一个认知，林择森忽然笑了起来。他笑着伸手刮了刮王予烟的鼻子，然后轻轻地将王予烟从床上拉了起来。

　　待两人都坐直身子后，林择森朝王予烟指了指窗外，“看到海平线了吗？”

　　夜晚的海面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王予烟起身来到窗边，似在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林择森的暗示。望着夜色里平静的湖面，感叹起来：“我们总觉得，天与地之间的距离很遥远。可是却常常会忘了，它们也有连成一条线的时候。”

　　原本坐在床边的林择森起身朝王予烟走了过去，他在距离王予烟只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林择森站在王予烟的正后方，双眼满是深情地望着王予烟的背影，轻声说道：“你问我多久会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担心，担心你对我喜欢，能持续多久？”

　　窗外的海平面仍旧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可站在窗边王予烟的内心，却是七上八下，一点也没办法平静。

　　王予烟比谁都清楚，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可以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没有人。

　　-

　　翌日，天还没有亮。

　　王予烟被一阵清脆的风铃声给吵醒。她醒来后第一反应是，侧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林择森。望着林择森安静的睡颜，王予烟的心里扬起了一股很强烈的安定感。

　　离开花城的这两年，王予烟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为了生活孤身一人在大城市奋斗的；有跟家里人吵架负气离家出走的；也有一身傲骨却不得不睡在天桥底下的。

　　每当看到他们，王予烟心里就会涌起定下来的想法。但这股安定下来的想法，最近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想到这里，王予烟突然想起了段老师。

　　倏地，王予烟掀开被子赤脚起身。这一举动，很理所当然地把林择森给震醒了。

　　林择森昂了昂脑袋，睡眼惺忪地望向王予烟，说话时，连声音都是倦倦的，“你去哪儿啊？”

　　“我出去给段老师回个电话。”说完这话，王予烟麻溜地跑到了阳台。

　　林择森艰难地扶着床头柜坐了起来。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习惯性地点燃了一根烟。烟蒂的星火刚燃起，林择森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把将烟摁到烟灰缸，灭了。

　　而这时候，站在阳台吹着海风给段老师打的电话的王予烟，脸色越来越凝重。

　　王予烟无奈地扶额，“你就跟他说我出国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我说了啊，他不信啊。”段老师在电话那头也颇为无奈。

　　吴周北这孩子也是死心眼，硬说有东西得亲手交到王予烟手里。

　　而且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别人转交，不让转交就算了，他还死活不愿意回花城，硬说要等王予烟回来才走。

　　电话那头的段老师只能硬着头皮，问起王予烟：“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王予烟垂下脑袋，望着自己的脚尖，“今天吧。”

　　说这话时，王予烟其实是底气不足的。她也不确定今天能不能回去，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林择森说要回去。

　　问到了答案的段老师在那边欢呼着，她大松一口气：“我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拯救了一个祖国的花朵。”

　　王予烟还没反应过来呢，段老师又补充了句：“不过我说真的，吴周北这孩子真的很倔。”

　　啪嗒。

　　王予烟挂断了段老师的电话。因为她看到林择森，正朝她走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王予烟不太想在林择森面前提吴周北。她觉得林择森对吴周北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而且这种敌意很强烈。

　　王予烟将手机放到背后，扬起笑脸问林择森：“你醒啦。”

　　林择森上前抱住王予烟，下巴蹭了蹭王予烟的发梢后，才轻轻地应了声嗯。

　　王予烟窝在林择森的怀里，“我们今天，怎么安排？”

　　林择森紧了紧圈在王予烟腰间的手，“你想怎么安排？”

　　刚准备开口的王予烟，突然被林择森摁住肩膀，将身子板正看向了海与天相连的地方。

　　林择森躬下身子，下巴搭在王予烟肩膀上，声音低沉好听：“这是我第一次看日出，和你。”

　　王予烟扭头与林择森四目相对。

　　在林择森微笑着望着王予烟的同时，王予烟闭着眼睛往前凑了去，她轻轻地亲了亲林择森的嘴角后，笑着对林择森说：“这不仅是你第一次看日出，还是你第一次在日出下接吻。”

　　林择森笑着将王予烟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两人唇齿相碰的瞬间，阳光瞬间遍洒在海平面上，一瞬间，世界万物，光芒万丈。

　　两人结束这场亲吻后，林择森用鼻尖轻轻蹭了蹭王予烟的耳廓，他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我定了今天晚上的机票。”

　　王予烟愣愣地看向林择森，不太确定地问：“你听到了？”

　　林择森摇头，“猜到的。”

　　王予烟往林择森怀里靠了靠，确定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她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问：“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啊？”

　　“画画，准备高考。”林择森紧了紧圈住王予烟的力度。

　　王予烟窝在林择森的怀里，微闭着眼睛回忆着说：“我十八岁的时候认识了吴尽，他是沈让的舅舅，是吴周北的叔叔。”

　　听到沈让两个字，林择森的脸色极其不自然地沉了沉。

　　如果说吴周北是他的情敌，那沈让就是他的死敌。他嫉妒沈让和王予烟的那段过去，那是一段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改变的过去。

　　王予烟似乎是感受到了林择森的不高兴，她偏了偏头，看向林择森后，伸手捏了捏林择森的下巴，嘲他：“我十八岁的时候，你才十三岁呢。我那时候啊，一定不会喜欢一个初中生。”

　　林择森躲开王予烟的视线，他表情臭臭的，语气欠欠的，“你喜欢沈让什么？”

　　“喜欢什么啊？”王予烟认真思考起来，隔了好一会儿，她还真的就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喜欢他的一丝不苟，喜欢他的善良，喜欢他那颗救死扶伤的心。”

　　林择森死死圈住王予烟的肩膀，语气凶凶的，“你还真说啊。”

　　王予烟笑着看向林择森，反问道：“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那你说，你喜欢我什么？”林择森固定住王予烟的视线，死活要让王予烟正脸对着他。

　　王予烟看着林择森，倒是没有选择说谎，她整个人坦然从容：“不知道。”

　　“王予烟！”林择森眉头紧锁，这可太气人了！刚刚说沈让能说出一大堆，到他这里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王予烟伸手将林择森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她一边揉着林择的眉头，一边笑着说：“我要是知道，我就一定会选择避开。林择森，你知道吗？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林择森将王予烟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紧着自己手上的力道，语气笃定且认真：“老天爷舍不得让你孤独终老，所以我出现了。”

　　-

　　画面回到北京，段老师家里。

　　段老师现在特别烦，她不仅被吴周北缠到不行，她还被黎修的爸妈缠到不行。

　　也不知道段老师上辈子到底是欠黎修什么，这辈子才会怎么甩都甩不掉黎修的爸妈。

　　照理说段老师跟黎修已经离婚快两年了，夫妻共同财产早就分割完成了啊。可黎修的父母却像吸血鬼一样，仍旧会扒在段老师身上，狠狠地抽咬，撕扯。

　　这不，黎修的父母一到北京，立马打电话给段老师。

　　段老师接这通电话的时候，吴周北正好在她面前。吴周北问段老师：“是她回来了吗？”

　　“不是。”段老师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然后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

　　吴周北明显不信段老师的话，他跟着起身：“你去哪里？”

　　“机场。”段老师这会儿真的没有闲工夫哄这小屁孩。

　　吴周北没再吱声，而是直接跟着段老师来到了停车场。段老师坐上驾驶座，吴周北就拉开副驾驶的门，一脸坦然地坐了上去。

　　段老师无奈极了，“我去机场接人，接别人。”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吴周北最近真是走火入魔了，他老觉得段老师和王予烟合起来在骗他。

　　段老师不再说什么，她的时间快来不及了。

　　到了机场后，段老师将吴周北安排在一个咨询点站着，段老师对吴周北说：“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走。”

　　吴周北：“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段老师又看了眼时间，发现是真的快来不及了。于是连吴周北都还没安顿好，段老师就拔腿到达区奔去。

　　吴周北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段老师的背影。

　　几分钟后，吴周北看到段老师带着两个中年夫妻从到达区出来。

　　也正好这时候，段老师朝吴周北招了招手，示意吴周北赶紧过去。

　　吴周北听话的走了上去。他刚抬手想跟站在段老师旁边的中年夫妻打招呼，却听到面前的阿姨问段老师：“你不会是再婚了吧，小玉啊。我们家小修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能真的不要他啊。”

　　听到这话后，吴周北尴尬地收回了手。他悄悄地来到了段老师身后，等段老师安抚好了黎修的妈妈后。吴周北才凑上去，小声地问了句：“你爸妈？”

　　段老师摇头，“不是。”

　　“不是你爸妈你接他们干嘛。”吴周北跟着段老师后面，他这话成功让段老师回头看向了他。

　　段老师望着吴周北，一脸无奈地说：“你不懂。”

　　“你和王予烟都好奇怪，总爱对别人说“你不懂”。可是你们什么都不说出来，那别人怎么会懂？！”段老师这话成功触到了吴周北的逆鳞，这几天来的隐忍，就在一瞬间，倾盆而出。

　　段老师被吴周北这莫名其妙的指责给惹怒，她本来就对黎修的父母诸多意见了，本来就非常不爽。因为吴周北这忽然的指责，她整个人更加郁结。

　　这时候，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黎修父母，他们在看到段老师没有跟上来后，主动停下来等段老师。

　　也许真的是上辈子欠黎修的。

　　段老师在跟吴周北对视了大概五分钟后，败下了阵来。她对吴周北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说不愿意就能不做的。吴周北，有的时候个人的情感，并不一定会被道德允许。”

　　一气之下，段老师甩开吴周北，快步朝黎修的父母走了去。

　　等段老师坐上车后，冷静了下来。才惊觉自己刚刚实在是太激动了，也恰好这时候，段老师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正朝她缓慢走来的吴周北。

　　就一瞬间，段老师对这小孩子啊，完全没有了脾气。

　　在等吴周北上车的间隙，段老师听到黎修的妈妈提起了兰歌。

　　说来也奇怪，前段时间扬言要做个优质短视频博主的兰歌。这几天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常出现在公司了，甚至连视频号都好几天没有更新了。

　　段老师拿起手机准备给兰歌拨个电话。拨通兰歌的电话前，段老师转身问了黎修妈妈：“阿姨，您这次过来有跟黎修说吗？”

　　“没有说。他要是知道我们来了，肯定得拦着。小修不喜欢我们干扰他的生活，这一点你应该我还清楚吧。”黎修的妈妈说这话时，眼底里全是骄傲与自满。

　　第一次见黎修妈妈的时候，段老师就已经猜到黎修家里啊，一切都大小事务啊，肯定都是他妈妈说了算。

　　段老师简单地应了一句后，给兰歌打了个电话。电话那段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段老师不信邪，继续拨打着兰歌的电话。

　　连续拨打了三次，始终是无人接听状态。段老师开始不安起来，她转身对黎修的妈妈说：“阿姨，您给黎修打个电话吧。”

　　黎修的电话同样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黎修的妈妈紧张地握着段老师的手臂，“怎么办，我儿子会不会出事了啊。他的手机可是不会离手的，不会离手的。”

　　很快，段老师联系上了创意总监。

　　创意总监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后，终于说出了黎修的下落。

　　只是这知道，还不如不知道。段老师望向黎修的父母，到嘴边的话硬是打起了转，硬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黎修的妈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倾身向前，“你知道小修在哪里了，对不对？”

　　段老师望着黎修的妈妈，很小声地说：“在看守所。”

　　黎修的妈妈听到看守所三个字后，直接晕了过去，这直接把段老师和黎修的爸爸吓坏了。

　　一路上，段老师不停地闯红灯，摁喇叭。直到将黎修母亲顺利送到医院好，段老师整个人才算勉强算是放松了下来。

　　段老师整个人瘫软地坐在病房门口。吴周北跟在她后面，好几次想扶段老师，却都被段老师给拒绝了。

　　这样的段老师，让吴周北想起了王予烟。

　　既然段老师不让扶，吴周北也不勉强了，他在段老师旁边蹲了下来，与段老师处于同一方向的时候，吴周北仰着脑袋对段老师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跟王予烟会成为朋友了。”

　　段老师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吴周北一眼。吴周北朝她笑了笑：“都是一样的，故作坚强。”

　　这会儿啊，故作坚强的王予烟正纠结着要不要学开电瓶车。

　　林择森见王予烟满脸纠结，于是帮她做了决定：“你不用学，我可以载你。”

　　王予烟不乐意，“可是你又不愿意骑那粉红色的凯蒂猫。”

　　“你坐车上又不用看车子图案。”林择森是真的对那粉红色的小电瓶喜欢不起来。

　　可王予烟却非常喜欢那个可爱的凯蒂猫。女生嘛，不管年纪多大，少女心这种东西啊，依旧是存在着的。

　　见林择森实在是不愿意骑，王予烟也不勉强了。她对老板说：“老板，你教我吧。我要那粉红色的凯蒂猫。”

　　林择森拉住王予烟，“真要学？”

　　王予烟轻哼，“对啊，你又不愿意骑，那就只能我自己学了啊。”

　　林择森拉住王予烟，不让她走，耍起无赖来：“你亲我一下。”

　　王予烟双手抱臂，仰着脖子望向林择森：“亲你一下，你就愿意开那台粉红色的小电瓶吗？”

　　林择森撇开视线，表情极其不自然地说：“我考虑一下。”

　　“那算了，那我还是自己学吧。就是不知道像我这种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的人，学开电瓶车需要学多久。”王予烟这话是特意说给林择森听的，而林择森也就真的傻傻的上了套。

　　林择森拉住王予烟，“行了，我开。”

　　租车行老板看着王予烟和林择森笑出声。他指着林择森说：“你呀，以后肯定是个妻管严。”

　　林择森撇撇嘴，朝老板指了指粉红色的凯蒂猫的那台：“老板，就那台。”

　　本以为骑个粉红色凯蒂猫电瓶车已经够少女了，没想到王予烟还给林择森拿了个粉红色的少女头盔。

　　“吶，戴上。”王予烟将头盔递给林择森。

　　林择森面露难色，讨价还价地说道：“不戴行吗？”

　　租车行老板满脸笑意地看着林择森和王予烟。周围好些租车的人也跟着老板的视线，看向了林择森和王予烟。

　　在他们的注视下林择森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刚准备伸手接过王予烟手里的头盔时。

　　王予烟笑着将粉红色的头盔戴到了自己的头上，然后从背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帮林择森戴上了。

　　帮林择森戴好头盔后，王予烟笑着嘲他：“你傻不傻啊，给什么你都拿着。”

　　林择森懒得跟王予烟计较，他笑着扭头，朝着王予烟拍了拍电瓶车后座：“上来，带你去兜风。”

　　王予烟笑着将头盔戴好，然后跨坐上小电车。她的双手很自然地环住林择森的腰，这让林择森所有郁结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两人沿着海边开了一路，沿途遇到的所有风景，都美得让人不想移开眼。当然，吹了一路的海风，他们的脸上，头发上很自然的带上点咸咸的海盐味。

　　小电瓶在开了不知道多少公里后，停在了一个小小的寺庙门口。

　　王予烟一直觉得岛上的资源并不是十分丰富，很多的房子破破旧旧，有的甚至连重新加盖一层铁皮都不愿意。

　　对了，还有一些房屋。一整栋楼全是框架，没有门没有窗。可这样的房子，居然住了一家好几口，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熬过来的。

　　此时吧，面前这座寺庙却给了王予烟另一种感觉。

　　或许，这就是寄托吧。

　　王予烟以前是个无神论者，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得靠自己争取的。可去了一趟西藏后，王予烟开始相信，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神明存在。

　　林择森似乎看出了王予烟在想什么，他笑着垂眸看向王予烟，“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你信吗？”王予烟转头看向林择森。

　　林择森望着不远处的寺庙，“以前不信，可自从遇见你以后，我开始愿意去相信，所有的一切都会有神明保佑。”

　　这话简直是说到了王予烟的心坎里。她望着林择森，笑而不言。

　　林择森也望向了王予烟，他望着王予烟继续说：“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变得胆小和懦弱的。王予烟，我以前真的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因为你，我变得贪生怕死了。”

　　王予烟看着林择森沉默了好久，久到林择森以为王予烟不会搭理他，刚准备开口说走了的时候，王予烟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到了林择森耳朵里。

　　王予烟对林择森说：“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三千红尘，唯修心无药可医。”

　　“嗯？”林择森挑着眉，不太能明白王予烟想说什么。

　　王予烟朝林择森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但一生入心的人，可以为药。”

　　午后的阳光洒在海平面上，整个海面波光粼粼的，耀眼极了。

　　林择森和王予烟站在阳光下，相视而笑。

　　从此以后，有了软肋又如何。反正，我们谁也离不开谁，谁也放不下谁。

　　回北京之前，王予烟收到了一条短信。

　　内容不长，但却让她望着这条短信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林择森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拿过王予烟的手机，看到了六个字。

　　吴尽来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