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符咒催雨

　　 看到陈远山找过来，我愣了一下，随后我迈着大步向外面迎了出去。我爸从炕上爬起来，看到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来到我家，他也跟在我的身后走了出来。

　　“你小子什么情况，不是说好给我打电话吗？”陈远山看到我从家里面迎出来，他望着我没好气地质问了一句。

　　“陈道长，不好意思，我买完手机补完电话号，就忘记给你打电话这事了。”

　　“你们现在这群年轻人，做事真是不靠谱。”陈远山望着我埋怨了一句。

　　“对不起！”我不好意思的对陈远山道了一声歉。

　　“这是谁呀？”我爸从家里面走出来，听到我和陈远山的对话，他指着陈远山问向我。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茅山道士，我叫陈远山，在福源胡同那里开了一家道堂，名叫“道尊堂”。”还没等我开口介绍，陈院长对我爸自我介绍了一番。

　　“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是你儿子把我请过来的，这事你得问你儿子。”

　　我爸听了陈远山的话，转过头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向我看了过来。

　　“爸，是这么一回事，昨天上午咱们在江中捞的那具直立的女尸变成女水鬼缠上我了，我把陈道长请过来帮我驱邪的”我简单的对我爸说了一句，并没有把我这两天的经历详细的说给我爸听。

　　“真特么扯犊子，我跟着你爷爷做了这么多年捞尸人，还从来没见过水鬼，你小子还是太年轻了，这人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是个假道士，他在忽悠你呢，想从你这里骗点钱。”我爸表情严肃地指着陈远山对我斥责了一句

　　“还真是爷俩，说话的语气都一样！”陈远山听了我爸的话没有生气，也没有解释太多，而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嘴。

　　“爸，爷爷活着的时候，和我说起过水鬼的故事，你没见过水鬼，不代表没有。”

　　“你爷爷那是老封建思想，反正我是不相信这世间有鬼魂存在！”我爸固执的对我说了一句。

　　“爸，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和你争执下去。我还有件事，今天要跟你说明白！”

　　“什么事？”

　　“我未来的人生我自己来安排，我不需要你来安排我的人生，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做捞尸人了，我不喜欢这个职业，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赚死人钱，不道德 ，生孩子没屁眼”。你也知道，自我太爷爷那辈做捞尸人开始，咱们老何家就不得善终，太爷爷挟尸要价被人用刀子捅死了，身体健康的奶奶睡了一觉莫名其妙的就死了，爷爷得了癌症去世了，到你这里，你和我妈在我七岁那年离婚了。这些年你一直自私的为你自己活着，你没有为我着想过，咱们每次捞尸赚到的钱，你不是出去大吃大二喝，就是去洗澡按摩找娘们，再不就把钱给赌光了。你总是和我说，要给我攒钱买房子娶媳妇，钱又攒在哪里了？”

　　这一刻，我彻底地爆发了，我爸听到我说的这些话，他理亏得什么都没说，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儿子突然变得很陌生。

　　“你说你不做捞尸人，你能做什么？”我爸沉默了一会，向我问了过来。

　　“我有双手双脚，只要我肯努力，我做什么都能养活我自己，哪怕是要饭，我也不会再做捞尸人。”

　　“我看你小子，是翅膀硬了，现在都敢和我叫板了，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我爸对我说完这话，就将腰上捆的裤腰带抽出来，对着我的脑袋狠狠地抽了过来，我没有躲避，也没有抵挡，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手中的裤腰带抽在我的头上。

　　“啪，啪，啪！”我爸将我的脸抽出了三道血淋子。

　　当我爸不解气地再次挥起手中的裤腰带抽第四下的时候，站一旁的陈远山是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伸出右手夺下我爸手中的那条裤腰带，并扔在了地上。

　　“我教育我儿子，管你什么屁事，你给我赶紧滚蛋，若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了！”我爸对陈远山说完这话，就撸起了袖子要对陈远山出手。

　　“你这个人，还真是自私自利，你枉为人父。”陈远山指着我爸斥责道。

　　我爸听到陈远山这么说他，他挥起拳头对着陈远山的脑门就砸了过去。

　　陈远山是我请来帮我驱赶女水鬼的，看到我爸不分青红皂白地用拳头打陈远山，我向前迈了一步，横在了他们俩中间。我爸看到我横在陈远山的面前，他咬着牙将挥起的拳头收了回来，我爸也知道，自己要是把人给打坏了，是要赔钱的，所以他收手了。

　　“特么的，从今天开始，咱们父子俩恩断义绝，以后你再别叫我爸，我也没有你这儿子，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死在外面，我都不管。”我爸指着我的鼻子对我说了一句狠话。

　　我爸说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我的心脏上插刀子，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此时我心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可能不知道，你儿子的身上已经被水鬼做上了印记，只要他下到水中，肯定会被水鬼拉到水底淹死做替死鬼。“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你应该懂，若是你继续让你儿子做捞尸人，那就等于是你自己亲手杀死你自己的儿子。”陈远山激动的怒怼我爸。

　　“放你他妈的狗屁，我再不是个东西，我也不能害我儿子，你少在这里忽悠我们，虽然我这个人文化不高，但我不是个傻子。”

　　“你确实不傻，但你这个人愚昧。行，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那我就证实给你看，我让你心服口服。”陈远山说完这话，就向停在大门口处的那辆面包车旁走去。

　　此时此刻，我望着我爸已经是心灰意冷了，我脸上的伤痛远远不及我内心的痛。

　　“何志辉，你可真行呀，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如一个骗子对你说的话，你可太让我失望了。”

　　“他不是个骗子。”

　　“对，他不是个骗子，我是个骗子。”我爸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冲着我吼道。

　　我沉默地不再说话，因为我知道，我和我爸继续争执下去的结果，只是愈演愈烈的争吵，根本就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陈远山打开车门，找出毛笔，朱砂，黄符纸，在车上画了一道符咒，同时他还找出一个类似眼药水的小药瓶子气匆匆地向我们爷俩的身边走了过来。

　　“你现在还认为我是个骗子，对不对？”陈远山黑着脸子问向我爸。

　　“难道你不是骗子吗！”我爸冷笑的回道。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正宗的茅山道士，接下来，我问你两个问题，你敢不敢回答我。”

　　“真有意思，我有什么不敢回答的，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

　　“你抬起头望着天空，现在天上有云彩吗？”

　　我爸听了陈远山的问话，抬起头看向天空说了一句“没有云彩”。

　　“五分钟之内，天能下雨吗？”

　　“别说五分钟之内天不能下雨，就算到明天早上，也不可能下雨，我看过天气预报，今天明天没有雨。”

　　“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本领，你睁大你的两个眼珠给我瞧好了。”陈远山对我爸说完这句话，就把手中攥着的那张黄纸符咒向上空中抛了出去。

　　陈远山抛出去的黄纸符咒，如同窜天箭一般快速地升到空中，并漂浮在半空中，没有掉下来的意思。

　　“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陈远山用右手指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那道符咒念了一句咒语。

　　陈远山念完咒语后，漂浮在半空中的那道符咒“呼”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接下来我们的周围突然刮起了狂风，狂风吹着我晾在衣服绳子上的床单被套是“哗啦啦”地响，接下来上空中快速地聚集了一片乌云，随后是电闪雷鸣。

　　我爸看到这一气象，整个人都呆住了，他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陈远山，然后咽了一口吐沫。

　　先是“轰”的一声雷响，接着“哗”的一声，天空中下起了大雨，我没有理会我爸，而是拉着陈远山的胳膊，把他拽到了我的家中避雨。

　　从上空聚集乌云到电闪雷鸣，再到下大雨，﹢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这不该是巧合！”我爸站在雨中喃喃地说了一句，就转过身向家中走来。

　　“我手里拿的这个小瓶里面装的是老黄牛临死前的眼泪。牛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老黄牛在被杀前会流出眼泪，将老黄牛临死之前流下的眼泪涂抹在眼睛上，能临时打开天眼，看到一些普通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女水鬼一会就会从江中钻出来找你的儿子，只要你把这个牛眼泪滴在你的眼睛里，你就能看到女水鬼存在，你敢滴吗？”陈远山指着手中的小瓷瓶问向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