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狩猎（1）

狩猎这个词对艾伯纳来说有些陌生，他是都兰城中的漂泊者，并非行走于荒原上的猎人。不过在他从街头巷角得到的传言里，他知道有一些精灵贵族会有打猎取乐的习惯。

“为了自己的享乐而去残杀，现在的光明精灵已经如此堕落了吗？”冬影对此有些不愉，但随后笑着问道，“还是说，有奸险的人类企图抹黑我们的文明？”

艾伯纳并不清楚这些传言是否仅仅是传言而已，因此只好说他对此其实并不知情。

“不说这么多了，将冰之视唤出，”冬影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这也是对你作为一个圣物技师的锻炼，懂吗？”

艾伯纳这才恍然了解到冬影的用意。反正她不需要进食，那么其实食物如何并不重要。而联想到冬影在昨夜刚刚通过伊娜的镌刻使得自己对魔力有了简单的感知，艾伯纳顿时明白了那是为了让他能够顺利地召唤出法器。

无需像之前那般屏息凝神，在心神所动之间，艾伯纳的手上就出现了通体蔚蓝的球状法器，正是冰之视。

“欲善其事，必利其器，”冬影话语间带有着对艾伯纳的满意，同时也有着一份少女的自豪，毕竟艾伯纳一直是由她来培养的，“感受我给你的咒文。”

在艾伯纳的脑海中随之出现了一个符文，这较之于之前的一阶法术冰霜守卫所使用的图案要复杂一些。但是艾伯纳惊奇地发现，自己对魔力的感知能力提升后，在学习施法所用的符文时的速度也随之提高了。

随着他慢慢掌握了冬影新授予他的符文，他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如同冬影之前所说的，符文是用以描述施法时法力流动方式的图案，因此掌握符文绝非简单的记忆其形状，而是顺着符文的走向，去感知其中蕴藏的施法信息。

在这样的条件下，对魔力的亲和度提升后，自然就可以更快地掌握施法时的每一个步骤与细节。这也就是为什么职阶越高的法师，对魔力的亲和能力越好。而提高对魔力的感知能力，也是法师成长过程中的核心环节。

“你多少还不算是完全的愚蠢，人类。”冬影虽然在毒舌，但是艾伯纳听出了她话语背后的欣慰。

在基本掌握了冬影新授予他的符文后，艾伯纳明白了这个法术的功能。首先通过凝聚魔力，随后将魔力凝结为实体化的冰刺，最后将之如箭矢一般发射出去。这听上去和法师们所说的寒冰箭一模一样。

“不要把那些垃圾法师和我相提并论，”冬影补充道，“我教你的法术远比他们的要好，以后你会明白的。”

又是以后，艾伯纳对冬影的卖关子有些不爽，但是他对此也无可奈何，只好去称赞冬影的技艺。

作为回应，艾伯纳的脑海中传来了灵动的少女欢笑。冬影在感到愉悦之余对艾伯纳做出了新的指示：“那么接下来就要投入实践了，我已经帮你找好了目标。”

在冬影意念的引导下，艾伯纳转身向林中的一个方位走去。不得不说冬影的观察能力着实高超，在艾伯纳走出数十步后，他才在树木的缝隙中看到冬影所说的目标，即此时的猎物。

那是一头牝鹿，棕黄的毛皮上有着一些墨梅状的斑点，这似乎正是都兰的精灵贵族们所用皮具的一种原料。

“精灵是不会用牝鹿的毛皮来作为原料的，我们用的都是牡鹿，”冬影纠正了艾伯纳的想法，“只有贪婪而不守信用的人类会以雌性个体的毛皮来以次充好。”

艾伯纳觉得这并不是重点，因而简单地搭腔后，问冬影下一步要做什么。

“趁它还没发现，用我刚刚教你的法术瞄准其头部，争取一击致命。”

冬影的话语里有些冷血，不过这样理智的指令反而让艾伯纳感到放心，因为只有富有经验之人才能沉着冷静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凝神静气，艾伯纳在脑海里回忆着刚刚的符文，魔力也随之在他手中的冰之视上凝结。随后如刚刚他所了解的施法方式一样，冰之视自发地将魔力凝结为了艾伯纳肩头的冰刺。尝试确定自己的面朝方向后，艾伯纳正对着视野中的牝鹿，将冰刺向面前射出。

事与愿违，艾伯纳发现他好像无法控制寒冰箭的射击方向，他肩头上的冰刺射在了猎物身旁的柏木上。而这次徒劳的袭击，也让牝鹿在受惊之下准备逃走。

艾伯纳想要去追击，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冬影接管过去了。

“禁足之藤。”

冬影控制着艾伯纳念出咒文，几道树藤忽然从牝鹿的脚下破土而出，让他的四条腿在缠绕中不得分毫的活动。

“继续。”冬影向艾伯纳做出指示后，交还了身体的控制权。

此时的艾伯纳觉得自己这不是在狩猎，而是在练习打靶。便再次凝结出冰刺，开始了第二次射击。

艾伯纳认为寒冰箭是向前发射的，那么只要自己确定好身体的朝向，自然会命中目标。不过实践证明他的想法有误，第二法寒冰箭也同样没有命中。

“是不是有些太远了，我不知道该怎么瞄准。”艾伯纳向冬影求助道。

“你要明白，此时的你是在施法，而不是在开弓射箭，”冬影低笑着给出了教导，“在引导法术时，施法者可以通过改变术式来确定法术的目标。”

艾伯纳讷讷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向冬影坦白自己无法为寒冰箭选择目标。

“你的魔力亲和度连一阶的法师都算不上，凭此来引导二阶的法术着实很难，”冬影继续笑着，似乎在嘲弄着艾伯纳的无能，“我希望你摆正自己的定位。你是一名圣物技师，而不是法师。”

冬影的话点醒了艾伯纳，他开始仔细回想着冬影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在冬影的描述里，冰之视是附有她灵魂的法器，在艾伯纳使用冰之视施法的过程中，实际上是由冬影附加于法器上的灵魂来施法。

“那么……”艾伯纳好像明白了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