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进入密林

“既然我选择成为你的契约灵，那么我就一定不会抛弃你，”冬影温和地对艾伯纳说道，“考虑到现在我的宿主能力较弱，那么接下来我会用符合你水平的方式来为你带来提高。”

冬影没有毒舌，也没有什么坏笑。这样的语气让艾伯纳觉得冬影不是在开玩笑的。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暂时一无是处，但是艾伯纳很清楚自己在冬影面前可能确实什么都不是。

“这不是你可以怠惰的借口，人类，”冬影看到艾伯纳低下头默默地表示认可后，紧跟着做出了补充，“我会将你培养为杰出的圣物技师，而你必须要听我的话，懂吗？”

艾伯纳重新感到了冬影话语中的支配欲，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我可以接受宿主的无能，但是不听话是我决不能容忍的。”冬影还不忘继续用威胁性的语气进行跟进。不过从话里渗漏处的笑音里，艾伯纳知道冬影也并不是那么认真。

在冬影的指示下，艾伯纳向荒原边上的密林走去。与都兰郊外的枯草不同，密林中遍布着常青的柏木，丝毫不显秋日的萧瑟。而这片密林中唯一与文明有关之物，恐怕是其中缺少维护、破败不堪的荫间小路。

“走进去，你无需害怕。”

在冬影的怂恿下，艾伯纳沿着林中的道路走了进去。四周虫鸟之声不绝，眼前藤蔓绞合，从没有来过林中的艾伯纳，对自然的景物颇感一份新奇。至于刚刚被长蛇袭击的恐惧，在头顶渗下的金色阳光与冬影的话语间正在慢慢被冲散了。

“这附近有堪比你们人类四阶的魔兽，不过我会为你探测到的，因此你只需要一直往前走就行。”

“四阶的魔兽，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吧。”艾伯纳知道冬影的技艺高超，不过他在都兰街头的见闻中，四阶的法师或者圣职者似乎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我曾独自杀死过超过了九阶的古龙，你放心了吗？”冬影嗔笑着对艾伯纳做出了回答，“而且都兰的光明精灵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小。能够施展四阶法术或者咒术者比比皆是。”

艾伯纳大吃一惊。根据冬影的说法，冰之视的魔力能够支持他完成四阶的法术，这本来让他觉得自己在都兰中也算是不可小觑的施法者，可这下他忽然又觉得自己不算什么了。

“你的天赋很差，人类。而那拙劣的材料也不能用来制造出强大的圣物，”冬影感知到了艾伯纳的思想后，带着笑音嘲弄着她的宿主，“不过这样的局面不会持续很久，在这次旅行中我会帮你找到合适的材料来增进你的实力。”

艾伯纳对冬影的好意致上了感谢，在心里默默起誓在未来要设法报偿冬影。而这样的想法也让冬影细声地笑了起来，满溢着少女专有的活泼。

在林中走了一个下午，艾伯纳看到了数只魔兽。在冬影的评价里，他们都是二阶左右的孱弱之物，因而放过了他们。更何况这些魔兽本来也没有对艾伯纳发动袭击的打算。

在太阳快要落到山头上时，艾伯纳靠立在一旁的高大柏木旁，活动着自己有些疲倦的双腿，向冬影问道：“你说我们究竟是来找什么？”

“原本我想帮你找一些可以进行附魔的毛皮或者植物根茎来协助你施法。”

“那么现在呢？”

“在此基础上，我觉得这里有更值有趣的东西。”

“你是指这里有古时的圣物？”

冬影忽然放声笑了起来，告诉艾伯纳虽然光明精灵留下的很多遗物都没有被发现，但还不至于在树林里就这么被随意找到。

艾伯纳这下陷入了疑惑，他只好等待冬影说出密林中具体有什么。

“这里有亡者，我感受到了死灵法术的残渣。”

“亡者……你是说骷髅之类的吗？”艾伯纳感到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这些邪恶之物只会出现在供人们娱乐的街头故事里。

“你该多读些书了，人类，”冬影时刻监视着艾伯纳的想法，并及时对他进行纠正，“你是生活在光明世界的生者，而亡者则应存在于彼界。生与死的平衡是这个世界的基本，而相互倾轧则是带来毁灭的开端。”

艾伯纳听不懂冬影的这些阔论，感觉她的观点有些玄乎。

“你就知道亡者是真实存在的，我们的世界中不应该有亡者的存在。可是现在这片林地里有人召唤了亡者。”

冬影的讲述这下子清晰起来了，艾伯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艾伯纳仍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因为他觉得这些听上去和他关系不大。

“这林地里有一名死灵法师，他召唤出了亡者。而亡者们的存在威胁到了野兽的生存，从而间接导致了都兰郊外的不宁。如果你能将这一切都料理妥当，那么你在女伯爵面前，会多少有些谈资。”

艾伯纳感到冬影的思路豁达明了，他也附和上了自己的赞同。

“不过这些都还早，这附近的法术波动很弱。我们还要继续向林地深处行进。”冬影的话语在提示艾伯纳停止他现在靠在树上的休息。

“我无意违拗你的意志，冬影，”艾伯纳求饶道，“但是我觉得在夜晚里还是暂且修整一下会比较好。”

“抱歉……”冬影低声地说道，不过立刻改口了，“我是说，人类真是不中用，那就先休息吧。”

向来强势的冬影偶然示弱，这让艾伯纳觉得她十分可爱。而在上午与长蛇的战斗中施展出的法术，更是让艾伯纳对冬影有所别样的思考。

“不要以为我愿意保护你，就意味着我可以容忍你的胡思乱想。”冬影娇嗔道，同时随手用魔力点燃了一簇篝火，为夜色中幽暗密林里的旅行者带来了一丝温暖与明光。

艾伯纳识趣地在烘烤干粮时用好言赞叹着冬影的卓越技艺与高尚品德，这让有着少女声音的契约灵不时发出咯咯的欢笑。

待完成了进食，艾伯纳准备在冬影设置的守护法术中入眠之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冬影，你是亡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