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美好的清晨

虽然冬影并没有明确说明具体要去做什么，但是艾伯纳仍然感到了一阵兴奋。毕竟作为男性的他，对探险与实践有着与生俱来的热情。

当日已垂落，艾伯纳因为心中的亢奋而迟迟不能入眠。如果不是冬影对他再三督促的话，恐怕他会一直清醒着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幸而，艾伯纳是在阳光下醒来的，冬影并没有在半夜就把他唤起。

“你竟然还知道起来，我还以为你会睡到中午呢。”

听到冬影的毒舌后，艾伯纳依稀从其中感到了少女独有的傲娇。而冬影以这样的形式对他说话，则更是让艾伯纳感受到了一丝亲切。

“变态！”冬影在艾伯纳的脑海里加大了声音，“立刻穿好衣服，我们要尽快出发。”

于是，艾伯纳利落地整备好衣物，做好了出行的准备。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作为一名漂泊者，除了身上的衣物与钱币以外，艾伯纳身上只有两件冬影昨日才为他打造出的圣物。当然，还有他在冬影提示下，为了出行而购买的干粮。

当艾伯纳左手握着法球一般的冰之视，腰上挂着只有剑柄的隐圣之咏便准备出门时，冬影的斥责如他所料般响起了。

“对于一名法师来说，带着自己宝贵的法器上街是很正常的事情，”冬影话里带着笑音，不过这丝毫掩饰不了她的戏谑之心，“不过对于你这样不会施法的废柴，还是把由我打造的圣物收起来吧。”

艾伯纳想起了怀璧其罪的道理，便试着将手中的冰之视藏入怀中。可是艾伯纳的衣服里似乎并没有合适的位置来存放着单手堪堪握住的法球。

“人类真是没用，好好学着。”冬影边笑边斥责着艾伯纳，不过她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份骄傲。于是，艾伯纳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知道冬影又要展示他从没见过的法术了。

“欺诈者的暗袖。”

冬影控制着艾伯纳念出咒言后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了他的宿主。而此时艾伯纳惊奇地发现，刚刚手上还算有些沉重的法球竟然彻底消失了，而与之相伴的变化则是他失去了对周边魔力的感知。

瞬间感觉不到身边熟悉的魔力，艾伯纳有一些慌乱，忙不迭地问向冬影：“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把冰之视隐藏起来了而已。”

艾伯纳觉得冬影没有认清他的问题，接着补充道：“我也同时失去了对魔力的感知。”

“这很正常，冰之视可以帮助你感受身边的魔力。而一旦暂时不接触这件圣物，你对魔力的感知就将恢复到你的正常水平，”冬影轻描淡写地解释着，似乎她觉得人人皆知，“哦……我忘记了，你自己感受不到魔力。”

说完后，冬影还不忘加上她说话时最核心的元素，即少女带着玩闹情绪的坏笑。

“这样啊，那么如果我需要施法怎么办？”

冬影停了下来，仿佛在仔细检查艾伯纳的记忆，随后给出了答复：“你如果需要施法，我可以帮你将冰之视恢复到你手上，而且我很快就会教你怎么来隐藏或使用法器了。”

艾伯纳略带心安地点了点头，可他此时仍然感到有些不舒服。

“所有曾感受过魔力的人在魔力感知被封锁后，都会失落不堪、精神疲惫、仿佛失去了关乎生存的根本，这是一种瘾头，”冬影带着关怀慢慢地说道，“而你，必须控制好你对魔力的依赖。”

艾伯纳受用地对冬影表示了感谢。同时，他从冬影的解释中还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你为什么对失去魔力时的感受能做出这么详细的描述？你曾切身体验过吗？”

“我曾被伊娜……”冬影还停留在对艾伯纳的关怀之中，仿佛回忆过去一半倾吐着自己的记忆，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了有些事情不应该告诉她的宿主，转而羞怒道：“不要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你已经在这里磨蹭太久了。”

艾伯纳意识到自己随口间提出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连忙顺从地走出了旅店。从冬影刚刚的半句话里，艾伯纳还是能隐约想到冬影在说什么。也许伊娜曾暂时封锁过冬影对魔力的感知，而冬影作为一名杰出的古精灵法师，羞于提起这些往事。

艾伯纳在心里默默想着冬影果真是一个说不得的少女，而在这份骄矜下，她傲娇的品行则显得格外诱人。不过与此同时，艾伯纳也想起了法师塔里的法师对伊娜这个名字有着信仰一般的尊敬。而冬影能够认识伊娜，甚至是曾与其交手，想必也一定对得起她自我标榜时“首席大法师”的名号。

“你的思想很活跃嘛，只希望你的行动能像想法一样，更加富有效率。”冬影能够随时查看艾伯纳的思想活动，这让艾伯纳对她的强大支配欲感到一丝不适。然而在最近这一阵子的适应下，艾伯纳识趣地加快了脚步。

“听话是人类的七大美德之一，我喜欢你的乖巧，”冬影转而恢复了那份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坏笑的灵动女声，“关于伊娜的故事，你早晚会了解到的。”

艾伯纳感到自己仿佛已经掌握了如何与冬影相处。在话题对她不利时，要为她找下台阶，而在她占据上风时，则要让她尽情地出风头。这样的品行本不是艾伯纳所希望在支配着自己的契约灵上看到的，但是冬影凭借着无穷无尽的知识与强大的法力，让这一切都变得可以接受。

“我可没听说过这样的美德，你多少要找一个文言一些的词汇吧。”艾伯纳看冬影的兴致不错，便在清晨的阳光下和冬影边打趣边向城外走去。

一路上的互相调侃与嘲弄，让冬影发出银铃般的灵动笑声之余，也让艾伯纳自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刚刚是他有生以来度过的无数清晨中最美好的一个。

其实冬影知道艾伯纳在想什么，那是作为漂泊者的他从未奢求过也无法认知的情感。但是她选择暂时不告诉艾伯纳他的想法说明了什么。

两人就这样在一路上保持着欢声笑语，直到他们来到了都兰的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