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器魂

在冬影的授意下，艾伯纳回到了旅店。

“白日织影。”冬影控制着艾伯纳念起咒文。随后房间的墙壁在艾伯纳的视野里变得模糊起来了。

“这是在做什么？”艾伯纳有些不解。

“这个法术能欺骗偷窥者，”冬影解释道，“你被盯上了。”

“我还以为那些骑士都是些正人君子呢。”艾伯纳讪讪地嘀咕着。

冬影倒是有不同的意见：“那名圣骑士不见得会用这样的伎俩，是其他人来替他们干脏活。”

“说的我好像成为了众矢之的一样。”

“谁会那么在意一个没用的人类呢？”冬影开始她的毒舌与自我吹捧，“除非他身上栖宿着超越想象的存在。”

“你的实力着实难以估量。”艾伯纳顺着冬影的意思接话。

“诚实，是人类的七大美德之一，”冬影开心地笑了，“作为奖励，我很快就会帮你成为不可小觑的大法师。”

艾伯纳满脑疑惑，冬影这种话说了好几遍了，却始终不见动静。

“这需要你刚刚买到的那个法杖碎片。”

听到冬影的话后，艾伯纳将那块如劣质玻璃一般的碎片取出，并放在了手心，向冬影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冬影没有搭理艾伯纳，而是呢喃的吟诵着什么。与之前她使用的咒言不同，这回她使用的既不是通用语也不是古精灵文，听上去非常含混不清，却又有着令人心神不宁的寒意。

伴随着咒文的进行，艾伯纳手中的法杖碎片上出现了龟裂，随后这些裂口处很快出现了一些白色的透明液珠，就像有水从法杖碎片上渗出一样。

艾伯纳感受到冬影此时在全神贯注地施展法术，因而不便向她询问，只好静静地等候着冬影，同时在心中默默地希望她有好运。

白色的液珠越来越多，随后像细小的水流一般填满了法杖碎片上的全部裂隙。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液体般的填充物慢慢凝固下来，最终让原本玻璃般的法杖碎片表面上遍布沟壑，而这些凹陷的地方又纷纷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印记。

在这个过程中，艾伯纳渐渐感到四周空气中的魔力变得越来越浓郁，仿佛冬影要引导什么强大的法术。在他手中的法杖碎片上不再发生任何变化之时，他对周围空气中魔力的感知达到了顶峰，可是却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

“人类，赞颂我的名字。”冬影终于开口了，只不过此时的她仿佛真正完成了一件惊世之举般，声音中充满了自豪。

艾伯纳并不知道四周空气中充斥的魔力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手上的法杖碎片又是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至于冬影为何而得意，他更是一头雾水。

不过本能让他称赞冬影一定是当今世上，施法者中最强大的存在，也自然应该得到最隆重的赞颂。

待冬影的情绪慢慢平缓了下来后，艾伯纳觉得他必须要问一下了，即使冬影可能会借此机会用刻薄的语气来戏弄自己。

“我还是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艾伯纳问道。

“感受你身边的变化。”

艾伯纳尽可能地详细描述了自己身边魔力的变化，称他感到自己“犹如在一片冬日的晨雾中一般，四周都是茫茫的魔力”。

冬影仍然带着自豪的语气，反问向艾伯纳道：“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艾伯纳如实地表示自己不清楚这其中的奥妙。

冬影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你身边的环境和之前一样，其中的魔力含量丝毫没有变多。”

艾伯纳似乎明白了一些，但他还是静静地等着冬影讲下去，或者说他希望一些激动人心的事情是出自冬影之口的。

“你对魔力的感知变强了，所以你能感受到之前你无法感受到的魔力。”

和自己想的一样，艾伯纳现在能够感受到魔力了。冬影的话语让他情不自禁地张嘴大笑，一边为触手可及一般的魔力感到兴奋，一边为冬影为他带来的帮助表示着感谢。此时的他几乎说尽了所有他能说出的赞美之词。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伯纳兴奋后问向冬影。

“你无法施展法术，其关键在于你对魔力的亲和性太差了，因此就算我教会你最精巧的术式，你也用不出来，”冬影慢慢分析着，“之前我曾希望你能用法器来引导魔力，但是即便你的表现仍然实在令人无法接受。然而，你很幸运。”

“是的，我遇到了你，你帮我感知到了魔力。”艾伯纳知道自己的资质不行，而这一切都是冬影的努力。

“的确，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有了相当于四阶法师的魔力感知，在学习咒文或者符文之后就可以施展魔法了。”冬影接着对艾伯纳的情况做出了准确的描述。

“我还是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让我感受到了魔力”艾伯纳感觉冬影好像在隐瞒着什么最关键的东西。

“好奇是让人类进步的原动力，但同样也会为人类带来灭亡，”冬影缓慢而凝重地说道，“我刚刚用那个法杖残片制造了一件法器，这件法器在世界上应该是无与伦比的，只有它才能为你带来对魔法的掌握能力。”

艾伯纳从冬影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不对，街头闯荡的经历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免费的事物。即便有，那么也只是暂时没有看到它的价格而已。而现在能够感知自己思想的冬影，却不做任何解释，则让这份慷慨的恩赐变得越来越蹊跷了。

“所以代价是什么？”艾伯纳选择直接向冬影询问。

“法器支配者的灵魂。”

艾伯纳以前只在信仰圣光的教徒处听说过灵与肉的讨论，而不久前与冬影的接触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灵魂的存在。想到冬影在未经他同意的情况下就签订的契约，以及这段时间里冬影无端为他付出的努力，艾伯纳感到了这似乎是一个阴谋。

“不要乱想，刚刚我用的是自己的灵魂。”冬影连忙跟着解释道，话语间带着少女失措时的慌乱。

正是这份慌乱让艾伯纳相信冬影所言非虚，只是他仍然好奇如果法器上附着了冬影的灵魂，那么为什么自己可以受益呢。

“你忘了我们的契约吗？我们之间的契约允许我将这附魂的法器交由你来使用。”冬影及时点破了艾伯纳的疑问，“或者说，在你使用这件法器的过程中，我即是器魂。”

艾伯纳想想，觉得冬影的逻辑完美无缺，自己在得到这份法器后好像又对冬影有了更多的亏欠。

“不用着急，你现在还很弱小，为我效力为时尚早，”冬影带着少女轻盈的笑声说道，“你很幸运，懂吗？”

艾伯纳再次向冬影表示了感谢。作为漂泊者，艾伯纳的一生几乎注定要在流浪中苟且度过。而冬影给予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再次感受身边的法力，艾伯纳在心里向冬影许诺如果有朝一日冬影需要帮助，那么他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她效劳。

“我很满意你的忠诚，人类，”冬影很满意艾伯纳的想法，“作为回报，我将给予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