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关注

“如果说偏好的话，我好像没有什么会用的武器。”艾伯纳讪讪地说道。

“很自豪吗?”冬影并不满意艾伯纳的回复，“当你面对敌人时，引颈就戮，还是屈膝纳降?”

“作为漂泊者，我之前从没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投入到战斗之中。”

“那是不能自已的弱者，”冬影话语间有几分英气，“而且你的未来不可能没有争斗。”

“所以，在判断法术与我无缘后，你要将我培养为战士吗?”

“我从没说过法术与你无缘，只是你掌握施法之道的可能性很小，”冬影纠正了艾伯纳的表述，“至于战士，我也没对你抱太大的希望。”

艾伯纳不是第一次被冬影打击了，他发现自己似乎对冬影的“直言不讳”已经有所抵抗了。

可是这回不一样的是，冬影在打击艾伯纳之余，也带来了新的希望：“幸好，有我在这，你将成为不需要施法的法师，不需要挥剑的战士。”

“你指什么?”

“现在说了你也不懂，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吧。”冬影说话间带着笑音，似乎她很喜欢吊着艾伯纳的胃口。

“好吧，刚刚说什么来着?”艾伯纳刚刚一直在想，冬影会有什么神奇的方法来让自己凭空变强。

“左边那把剑，把它买下来。”

艾伯纳顺着冬影的指示看去，发现在左侧架子上的众多武器中有一把做工颇为精致的直剑，铸铜的剑柄上有这银白的剑刃。

与之前的那家不正规摊位不同，这些正派的骑士将武器明码标价了。艾伯纳的街头智慧告诉他，有时候不投机取巧才是最合适的选择。显然眼下的情况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出价。

“你们人类总是只看外表，一点内涵都没有，”在艾伯纳恭顺地从命时，冬影却发出了责备的声音，“我要你买的是旁边的那把，不是这玩具一样的长剑。”

“我也不知道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呀。”艾伯纳想着刚刚冬影根本没说明白，鬼知道她想买的会是一个看起来剑柄残破不堪，锈迹斑斑的劣等品，如果一定要说这剑有什么地方好的话，艾伯纳觉得应该是剑刃看起来还勉强算锋利，不过比刚刚那把长剑还是差了不少。

“不要违拗我!”冬影在艾伯纳的意识里喊到，“赶快买下来，有其他人一直对这把剑也有想法。”

艾伯纳只好照办，当即按照上面标注的价格向守摊的骑士给付了四十克朗。从价格上看，艾伯纳接的这么便宜的武器也不会是什么好货。

着有板甲的骑士做派很正，利落地对这次交易做好了记录后，就让艾伯纳取走了他选购的武器，一把剑刃一般般，剑柄难堪一用的残次品。

“这位朋友，还请留步。”一道坚毅的女性声音传来，艾伯纳回头望去，只见是一位带着佩剑的女性骑士喊住了他，她的胸前有着和一旁售卖武器的骑士一模一样的徽记。

冬影说的不错，果然有人在一旁一直观察着艾伯纳。

“别慌张，和她好好对话。”冬影对艾伯纳做出了指示。

其实艾伯纳根本不慌，街头漂泊之人每天都会与各种各样的人相遇，被人叫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知骑士大人叫住我有何事?”艾伯纳先发问道。

冬影在艾伯纳的意识中发出了不悦的声音，不过她并未发出任何言语。

“我们还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说吧。”一边说着，叫住艾伯纳的女性精灵骑士一边引导他走向了交易者大厅中的一个偏房，看起来是这支骑士团包下来的房间。

能够在都兰交易所中包房，并且列出如此之多的武器来售卖，想必这不是什么杂牌骑士团，但是艾伯纳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街头有看到过他们的徽记。

走到布有桌几的屋内，身姿高挑的女骑士很有风度地示意艾伯纳坐下，随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了。她左下时依然板正着自己的上身，显示出威武的仪态。

“学学人家，不愧是我的同宗，”冬影用轻松的语气调侃艾伯纳道，“还是光明精灵看着顺眼，能力强大又懂礼节。”

艾伯纳也试着坐直，但是多年的流浪生活让他对这样的正式坐姿感到很不适应。

“不必多礼，朋友。”女骑士开口了，“请不要感到拘束。”

“这没什么，我更关心你找我有什么事。”

女骑士顿了顿，竖直了精灵的纤长耳朵后摆出了更为正式的架势。

“简单做下自我介绍，我叫伯劳希尔，寻金骑士团的团长。”

“我叫艾伯纳，一名漂泊者。”

“漂泊者?无意冒犯，你是说你是那种遍访四海之人?”

冬影对艾伯纳的自我介绍很不满意，因而直接夺过了身体的控制权道：“这么说来你是在荒野上找金子的投机者?”

“抱歉，我见识短浅，对漂泊者这个词有一些误解，”伯劳希尔很有礼貌地向艾伯纳致上自己的歉意，“事实上，我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找黄金，而是一些更珍贵的东西。”

“而且比黄金也要更邪恶。”冬影控制着艾伯纳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伯劳希尔没想到坐在自己面前之人会有如此毒辣的眼力，一时间竞不知道要说什么。

“出动这么多正派的骑士去掘墓，也真有你们的。”

伯劳希尔惊乍间紧忙提示道：“请阁下慎言。”

“这么说来，你们有专门的人来为你们掘墓，帮你们避开教义的约束?”

伯劳希尔点了点头，表示冬影所言非虚。

“看来你们组织分工还算严密，有人去掘墓，有人来兜售，还有人去专门收购附魔羊皮纸。”冬影控制着艾伯纳发出冰冷的声音，连珠炮似地侧面批驳着对方。

而伯劳希尔选择了沉默，不知道是她不了解这些事情，还是有话却因为种种原因说不出口。总之在一阵充满了无形争斗的短暂安静后，伯劳希尔重新找到了刚刚话题，重新问道：“我们可否言归正传，我对你购物的行为感到有些好奇。”

“你来应付一下她，我不想在此浪费时间，”冬影说着将剩下的对话内容交给了艾伯纳，“把她给我哄开心了，这个你会吧。”

艾伯纳觉得在刚刚冬影的呛声过后，对话难度直线上升，只能寄希望于伯劳希尔的温和有礼了。

“我愿意为你所好奇之事进行解释。”艾伯纳尽量平和地说道，力争为刚刚冬影的挖苦进行补救。

伯劳希尔直接问道：“你为什么选择去购买刚刚这把不慎精良的长剑？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我比较喜欢这把剑上的历史感，相较之于剑本身，我对其上的故事更感兴趣。”艾伯纳鬼扯道，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冬影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刚刚买那个我不知道是什么的碎片时很精明，但是我们能否更加开诚布公地对话？”伯劳希尔一眼就看穿了艾伯纳牵强附会的谎言。

艾伯纳有些无奈，只好试着向冬影问道：“所以我该怎么回答？”

“唉，真是什么事都要我亲力亲为呀。”冬影在艾伯纳的意念里装腔作势地给出了回复。

不过冬影倒是立即接管了艾伯纳的身体，对伯劳希尔回复道：“当然可以，但你刚刚对这把剑来源的解释似乎称不上是开诚布公。”

“抱歉，这个我真的不能说太多了。”

冬影控制着艾伯纳露出了不屑的笑声，回复道“那好吧，你们圣骑士有规章条例，我也有我自己的信条。”

伯劳希尔露出了遗憾的表情，站起身来礼貌地为艾伯纳送离。

“后会有期。”冬影控制着艾伯纳的身体语重心长地道别后交还了控制权。

而伯劳希尔也以女性精灵骑士有神而明亮的双眸看着艾伯纳，同样话中带话一般，做出了道别：“我们很快会再次相遇，很期待与阁下的下次会面”

随后，艾伯纳如释重负般地走出了交易所。呼吸着街道上的空气，曾经作为漂泊者的他感到那份勾心斗角的人际关系不是他可以维护的。

“如果你现在做不到，那么立刻开始学习，”冬影又作出了指示，“我可以为你弥补施法与武技上的天资不足，但是人际关系你必须要给我维护好。”

艾伯纳在心里想着刚刚冬影说话那么呛，恐怕他维护人际关系的难度不低。但与此同时，冬影的话也帮助艾伯纳想起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会尽力做好这些杂事，但是你到底要怎样在施法或者武技上帮我？”

“维护人际关系，夺取并捍卫权力不是什么杂事，你要把它们放在心上，”冬影斥责道，“至于我将如何帮你，很快你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