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间练习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艾伯纳向冬影问道，“你有强大的魔法，也有着无穷的智慧，为什么要来教导我？”

冬影似乎对艾伯纳的奉承感到很满意，柔声回复着：“因为你将我从之前栖居的魂符中释放出来了。如果我不想消亡，那么我必须为提供了鲜血之人签订契约。只是后来我才发现，你好像没有什么本领。”

艾伯纳似乎习惯了她的毒舌，接着问道：“你要我对你忠诚，又来培养我，是在将来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知识是有价格的，现在我培养你，你将来必须为我做出回报。”

“具体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点子上了，冬影没有立刻给出回复，在一阵笑声过后，她用着一贯的语气说道：“我不觉得现在的你能理解我的远谋，等你得到了那个女伯爵的赏识后再谈这些吧。”

艾伯纳也想起了与女爵相见的事情。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何在这段时间里让自己从冬影口中一无所能的废柴提升为一个可能获得女爵赏识的男青年，似乎是个不小的难题。幸而今天已经在冬影的帮助下，迈出了第一步。

“不要沾沾自喜，人类，”冬影很会泼冷水，“你今天学到的东西，是我自出生起就有的天赋。”

“我没有沾沾自喜，只是在想着明天要做什么。”艾伯纳狡辩道。

“人类的七大美德之一是诚实，我希望你能时刻以之提醒自己，”冬影能够看透艾伯纳的思想，自然明白他话语的真假，“不过你这一个月里不需要考虑要去做什么，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被冬影强行规定好日程让一贯自由漂泊的艾伯纳有些不爽，不过想起自己可以在古精灵少女法师的教导下迅速成为一名法师，艾伯纳又很像感谢冬影。

“人类的七大罪恶之一是色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那些龌龊的思想，”冬影继续教导着艾伯纳，“而且我不是简单的法师。”

“那你是什么？”

冬影的用灵动而有着傲娇的声音回复道：“你可以称我为，首席大法师。”

完全没想到冬影会如此标榜自己，艾伯纳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冬影这并非标榜。

“你刚刚教我要诚实，等我有机会了，看看历史上可有你的名号。”

“等你学会了古精灵语再说吧，人类。”

两位不再相互打趣，因为他们已经回到了都兰。有了法师塔给的铸币后，冬影让艾伯纳找最好的旅店住下，这让对贫穷已经习惯了的艾伯纳有些不适。但为了不在冬影面前露怯，艾伯纳还是照办了。

“这么下去，那些铸币可能很快就会花完，”艾伯纳看着空了一半的钱袋子，对冬影说道。

“看来那白毛老头根本没重视我们，给的钱一点都不多。”

“也许是你太不节俭了。”

冬影听出来艾伯纳在打趣她，毫不示弱地还以颜色道：“节俭的人躺在昏黑的棚屋之中，而我让你住到了这里。不知感恩也就罢了，你还想来教育我？”

“我觉得，总归是要想办法获得一份收入。”艾伯纳岔开了话题。

“那个女伯爵不是要找你吗？现在给我好好练习，等你能攀上她了，就不会差钱了。”

艾伯纳有些好奇，为什么恃才傲物的冬影会那么在意她从未见过的女伯爵。

“我需要她的权力，你要替我获得她的青睐。”

艾伯纳随口问道：“我直接将你介绍给她不就行了吗？”

“她会相信你吗？而且你不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吗？”

“难道她会杀死我然后将你夺走吗？”

冬影好像在嘲笑艾伯纳的无知，和声说道：“我选择的契约与你的生命有所羁绊，因而将我夺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如果她是残暴之人的话，你可能确实会被杀死。”

“你到时候会救我吗？”

“不好说，如果你太废柴的话，在你身上每多待一分，就是多一分煎熬，不如早点从这个世界解脱。”冬影的声音越来越细，而艾伯纳的心也越来越凉。

“所以你要听我的话，好好练习懂吗？我不想总是去操纵人类的身体。”

艾伯纳表示他一定会听冬影的话，在心里却觉得冬影的支配感真是让人窒息。

冬影也能感受到艾伯纳的不舒服，不过她并未作出更多的表示，只是催促他尽快入眠。

付足了铸币后，果然能够得到良好的待遇。在旅店奢华安静的房间之中，艾伯纳很快就在鹅绒大床上进入了睡眠。

一夜无梦，这对艾伯纳来说本应是个好觉，但是冬影的存在让他并没有休息多久。

“快起来，你已经睡够了。”

艾伯纳听着冬影的声音，连忙爬起，心想这豪华旅店虽然舒适，但却丝毫不能解除疲倦。

“永续之光。”冬影的声音在艾伯纳的脑中出现。这显然是句咒文，因为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光源，让屋内变得亮堂起来。

艾伯纳本能地看向窗外，只看到了漆黑的夜空，讷讷地对冬影说道：“这才几点，我好像没睡多久。”

“你睡了五个小时，已经不需要继续休息了，”冬影替艾伯纳做出了决定，“聪明如我，在还有身体的时候晚上也只需要六个小时的睡眠而已，更何况你了。”

“这么说来你每天还比我多睡一个小时？”

冬影似乎早已料到艾伯纳会抓住这一点提问，立刻毒舌道：“你有我那过人的天资吗？如果没有，那么你就需要多努力一点。”

艾伯纳无言以对，因为冬影说的确实是实话。

“懒惰也是人类七大罪恶之一哦。”已经将艾伯纳辩得哑口无言的冬影带着笑音乘胜追击道。

“好吧，那么要我现在做什么，总不能因阻止我的懒惰而让我在这虚度时间吧。”艾伯纳仍然没搞清楚冬影为什么让自己半夜起来。

“你虚度的光阴还少吗？”冬影丝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不过她没想着等艾伯纳做出回复，“现在我要你继续练习法术，从掌握魔力做起。”

“请原谅我的愚钝，请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做？”艾伯纳想试试对冬影用谦卑的语气说话。

“以后就这么对我说话，明白吗？”事实证明，这正对冬影的胃口，“感受魔力，然后将魔力汇聚成能量流来点亮房顶的灯。”

说罢，冬影用咒文为艾伯纳凝结出了昨天见过的能量书页，这也算是一种法器了。

在冬影施法的过程中，艾伯纳发现冬影刚刚并未点亮屋顶的灯，只是用法术制造了一个光团来照明。

平心静气，艾伯纳遵循冬影的教导，想象着用书页来吸收魔力，接着用意念让魔力汇聚成一道由秩序的水流。

“做的很好，现在再引导能量从书页里流出。”

艾伯纳照办了，一道涓弱的魔法流动在他的引导下从书页上流出，并将之像水一样倾倒向床头柜上的一个凹槽之中。虽然他的法力很弱，但是这样的魔法器具显然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触发而已。事实上，不会魔法的精灵贵族，是可以通过一些能够存储魔力的小饰物来操作这些器具的。

正因如此，这样的触发式魔法机关在都兰不算罕见，即便是漂泊街头的艾伯纳，也多少在一些曾栖宿过的店铺里见到过人们使用时的情形。

“把魔力导入床边的凹槽就能点亮房顶的灯。”冬影自言自语道。

艾伯纳好奇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忽然他瞬间有了一个猜想，莫非是冬影不会用这种“现代化”的魔法器物。

“不要胡思乱想，人类，我怎么可能不懂这些？”冬影在艾伯纳想法产生之时立刻说道。只是她声音中夹杂的一丝慌乱，好像暴露了她只是在嘴上这么说说。

幸好，艾伯纳很识相地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冬影在他看来是有着超凡实力的“首席大法师”。

“做的不错，今天的魔法练习到此为止，”冬影罕见地对艾伯纳说了句好话，似乎她本意并非是让艾伯纳来进行练习的，“接下来就让我帮没用的人类来解决金钱问题吧。”

艾伯纳已经习惯了被冬影用“没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了，甚至还觉得有一丝暗爽。

“我帮你解决经济上的困窘，是为了让你能将更多的精力集中在我给你布置的任务上，不是让你有这些变态的想法。”冬影立刻带着娇嗔斥责着艾伯纳。

冬影似乎在调整情绪，过了一会儿后，艾伯纳忽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知道，冬影需要用他的身体来做事了。而冬影解决经济问题的手段，也让艾伯纳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如此不在意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