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法师塔

“供奉？”艾伯纳好像又听到了一个自己没听过的词语。

“现在已经没有贤者议会了吗？”

冬影好像和艾伯纳不在同一条时间线中，艾伯纳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懂。

“什么是贤者议会？”

“就是给法师们发钱的组织。”

说到钱，艾伯纳忽然有了精神头，不过提起法师时，艾伯纳很有自知之明地向冬影表示自己恐怕是拿不到这份钱的。

“你不用管这些，只要过去就行了，剩下的事交给我。”

其实艾伯纳没听说过贤者议会，但是他知道在都兰有法师塔，似乎有一些魔法学徒在那里得到过金钱上的帮助。

刚刚吃过早饭，加之有金钱作为回报，艾伯纳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向他印象中的方位走去。不过多久，他就已经能看到法师塔周边有着围栏的庭院了。

庭院四周有几位持械的警卫，他们严格地把守着大门。

“他们可能不会放我进去。”艾伯纳想起了自己作为漂泊者所着的破烂衣服，对冬影提示道。

“咏唱者法衣。”冬影的声音在艾伯纳脑中响起，听上去是一句咒文。

不待艾伯纳有所反应，他就发现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一件带有兜帽的长袍。长袍触感很好，柔软又轻盈。

而当艾伯纳用眼睛看着身上的长袍时，他只看到了氤氲的光影。

“这是？”

“咏唱者的化身之二。”

艾伯纳听说过法师们凭借奥法之力无所不能，但这还是他漂泊了许久后第一次感受到法术的玄奇。

“这是一个法术？”

“看来你在魔法上什么都不懂啊，我得将对你进行魔法教育列入规划了。”冬影没有回复艾伯纳的问题，只是嘲笑着他的无知。

不过随后，冬影也向艾伯纳做出了解释。咏唱者的化身是一个六阶法术，而咏唱者的法衣则是其中的一部分，充其量就是二阶法术而已。

不管怎样，艾伯纳原本还在好奇该如何从法师塔中糊弄到一笔津贴，而现在看到冬影能够施法后，他也就有了底气。

法师塔的门卫问都没问就让艾伯纳进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他用法术凝结而成的外袍。

艾伯纳没管那么多，径直地走向面前矗立的高塔。这是他第一次访问法师们的行会。

“你好，旅行者，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什么帮助？”在有着魔法明灯的塔楼一层中，一位侍者接待了艾伯纳。

法师塔的内墙上挂有着精工镂刻的装饰物，而面前的木质家具与泛着鎏光的魔法饰物更是平增了塔楼中的玄奥之感。

艾伯纳从未来到过这样正式的场所，因而他一时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可是他的嘴却自己动了起来，说着艾伯纳感到奇怪的话：“我需要一份供奉，伊娜的微笑可是很昂贵的。”

“伊娜的明眸注视着我们。”接待他的侍者似乎听懂了。一边说着，他一边告知艾伯纳要去三楼东侧的房间。

走在楼梯上，艾伯纳对冬影问道:“刚刚是你控制了我的嘴吗？”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让你的话语更富有智慧。”冬影的声音很狡黠，似乎是在笑着暗指艾伯纳的愚蠢。

“那么刚刚就是智者之间的黑话吗？”艾伯纳认为冬影和那位侍者说的是法师之间的暗语。

“可以这么理解，和法师说话，只要说起伊娜就没有什么谈不下去的。”

“谁是伊娜？”艾伯纳找到了他感到困惑的关键之处。

“她是…”冬影刚开头就忽然停了下来，似乎要改口，“她是一位卓绝的精灵法师，也是法师结社的首创者。”

艾伯纳默默地将这些知识记在了心里。

就在和冬影对话的同时，艾伯纳已经走到了侍者所说的房间。轻轻敲门进入后，艾伯纳看到里面摆着一张长桌，而桌后坐着一位白发老者。

“你需要经济上的帮助是吗，旅行者。”

艾伯纳有些好奇他们是怎么看出自己是旅行者的，不过他知道目前要到钱才是主要目的。

“是的，我需要一份对伊娜的供奉。”这回是艾伯纳自己想出的话，他在模仿着冬影的话语。

“对行会之外的伊娜之子，我们也会给予帮助，但不知能否请阁下稍微显露一些本领？”老者看着艾伯纳说道。街头闯荡的经验让艾伯纳知道，这是要检查他是否真的是法师。

“纺线为时。”冬影操纵着艾伯纳的身体低声念着咒文。于此同时，她也控制着艾伯纳用右手在空中迅速划出了几道。

作为结果，屋内的阳光汇成了点点金色的沙尘，有规则地落在桌面上，写出了几个符号。

“一千两百年了。”冬影在艾伯纳的脑中轻声说道，“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白发老者点了点头，赞许地对艾伯纳说道：“古精灵文与纺织者的法术，研究历史之人理应得到行会的援助。”

说罢，老者从桌下取出了一袋铸币，交到了艾伯纳的手上。

眼见形势顺利，艾伯纳兴奋地接过钱，对老者做出了答谢。

“阁下似乎有些落魄，不知是不是无人欣赏你的技艺。”老者显然还有话要说。

艾伯纳在拿到钱后就想走人，但是冬影控制他做出了答复：“确实如此，我应该过着贵族的生活，可是你们却让伊娜的同伴流徙在外。”

“如果阁下果有大才，那么你来这里刚好，”老者紧忙说道，“城主大人，也就是女伯爵芬，可能很乐意见到你的。”

“只是伯爵而已吗？我现在刚好有空，很乐意和她聊聊。”冬影的话中有一分不屑，这让艾伯纳感到有些不适。

老者似乎接受了艾伯纳在冬影操纵下表现出的不羁，委婉地表示女爵芬暂时不在，一个月后她才会回来。

“那我以后再去找她，等她回来了，给我个消息。”冬影说完后就控制着艾伯纳转身离开了。

“怎么样，我厉害吧。”冬影一出门就重新表现出了傲娇的性格，对艾伯纳炫耀一般的说道。

“确实很厉害，只是可能有点不太礼貌。”

“所以我应该礼貌地拿了钱就走？”冬影像抓住了把柄一样反问向艾伯纳，这让后者哑口无言。

艾伯纳等冬影的势头稍微缓和了几分后，试探着问道“刚刚你那个魔法是做什么的，好像那让我很受器重。”

“一个二阶法术，显示当前时间的小把戏，”冬影随意答道，“只不过我估计会的人不多，你们学不来这么有深度的东西。”

“你是说人类吗？”

“不仅仅是人类，也包括光明精灵。”

到这里，艾伯纳忽然有些好奇冬影曾经的种族，于是向她进行了询问。

“从我的声音里，你听不出我是光明精灵吗？”

“可你刚刚说光明精灵学不来那个…”

艾伯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冬影打断了，她用娇嗔的少女声音说道：“我是光明精灵智慧的顶点，你不能把他们和我相提并论。”

“是啊，光明精灵智慧的顶点，此时是一个契约灵，附着在我身上。”艾伯纳也装作淡定地打趣道，

“你要这么想，和我同时期的精灵都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只有我还能将灵魂留下来。”

艾伯纳不说话了，因为他觉得冬影说的很对，心想她莫非真的是强大而富有智慧的古精灵法师，而且说不定还是一只萝莉。

“你的思想好龌龊，难怪会在街头流浪，看来我要设法改造一下你的思想了。”

艾伯纳觉察到了一丝不对，问冬影她怎么知道自己曾在街头“漂泊”。在他看来，冬影是昨天晚上才与自己签订那毫无公平可言的单方契约。

“因为我在你的记忆中只看到了这些。”

艾伯纳这才意识到，冬影可以查看自己的记忆。这么说来，自己的一切在冬影面前都如玻璃房中的记录一般，毫无隐私可言。

“现在你明白要如何忠实地听我话了吗？”

艾伯纳不是很喜欢这种受约束的感觉，但考虑到冬影刚刚帮助他获得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又为自己谋到了与女爵相见、改变人生的机会，也就应诺着顺从了冬影。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法师塔，此时仍然是上午。拿着一口袋的铸币，想着可以施法的冬影，艾伯纳第一次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妙。作为代价，要去听冬影的话做事，好像也不算什么。

可是他这样的想法并没有能够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