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改变

“伊记者，”沈思海看着她，“怎么了？担心了？”

“我，我没事。”伊一被他看出了紧张，有些不自然。

“别担心，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无论怎么样，都应该正确面对。”

伊一笑着点点头。

“我觉得你心里有事，虽然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无论发生什么，都应该往前看，尊重事实，面对事实。”沈思海说的很慢，但是，却是发自肺腑。

“谢谢，沈队长，”伊一明白他的意思，感谢他如此细心，如此善解人意，“放心吧，我们继续。”

沈思海笑笑。

年世均被带了进来，仍旧坐在对面的位子上。那是一张有魔力的椅子，能让每个人原形毕露吧，伊一想着。

年世均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伊一，有些意外。

“伊一也在这里么？”

“工作流程，还请理解。”沈思海似乎很客气，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年总，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伊一脸上没有表情，很淡定很自然。

年世均扶了扶眼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年世均，”沈思海改了称呼，“据之前的口供，我们核实后发现有不符的地方。”

听到这话，年世均没有任何变化，看上依然如故。

“张婉，你认识吧？”

“认识，宋宇宁的好朋友。”年世均回答。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关系熟识么？”

“跟她一起吃过一次饭。”年世均回忆，“几个月前吧，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当时我帮她介绍去一家公司面试成功，她说感谢我。哦，对了，是宋宇宁拜托我的，我也是举手之劳。”

沈思海记录着，伊一也在做着笔记，她始终没有抬头看年世均。

“好，据张婉说，昨天她在宋宇宁的公寓里见过你，你也在那里。”沈思海语调平稳，“对此，你之前并未提及。”

伊一抬头看了眼年世均，他盯着眼前的烟灰缸，被沈思海刷洗的干干净净的玻璃烟灰缸透着洁净的光。

“是的，我的确在那里见到了张婉。”年世均回答。

伊一觉的自己的心脏猛的一沉。

“为什么之前没有提起？”

“觉得没有必要。”年世均看着沈思海，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那天我急需一份文件，宋宇宁说在她公寓里，早上走的时候忘记了，就在玄关的柜子上。于是我就来拿了。”

“什么时间？”

“上午10点多吧。”年世均想了想。

“那你又是如何进门的呢？”

“她跟我说公寓的钥匙就放在门口地毯的下面，我拿了钥匙开了门，就看见柜子上的文件袋，就在那时候张婉来了。就是这样。”年世均解释的清清楚楚。

“你们聊了什么么？”沈思海继续问道。

“这个......”年世均面露难色，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不方便讲么？”沈思海停下做笔记的手。

“没，没有，”年世均看了一眼伊一，那个眼神，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张婉......”年世均又一次扶了扶眼镜，“张婉曾经表达过对我的好感。”

“哦？”沈思海有些意外，“您是说，张婉曾经说过喜欢你？”

“对。”

“不是宋宇宁么？”

“哦，她，也有过。”年世均露出尴尬的笑容，低下头。

“您是说，宋宇宁和张婉两个人都曾经向你表白过，说过喜欢你，是这样么？”沈思海再一次确认。

“对，是的。”年世均肯定的点点头，“但是，是分别表示的。”

伊一觉的自己出了一手的汗，她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发生过。

“然后呢，您当时是怎么回复的？”沈思海继续低头记录。

“当然拒绝。”沈思海看了一眼伊一，“我告诉过她们，我有女朋友，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

沈思海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与年世均的眼神对上。

“她们什么反应？”

“说是要竞争。”年世均摇了摇头，“现在的女孩子实在太过外向。”

“两个人都不放弃么？”

“是这样说的。”年世均说道，“但是，我觉得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的。”

“那么，那天你与张婉聊的也是这个内容么？”

“是，她一开始问我对宋宇宁是什么想法，我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当时我想走，她不让我走。然后就问我对于她是什么想法，我说了同样的话。”

“张婉说了什么？”

“她说，她不会放弃的。”年世均摘下了眼镜，用两只手捏了捏眼角，“我很无奈，该说的我都表达清楚了，对于她们，我觉得时间会解决一切。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沈思海看了一眼年世均，换了一个话题。

“对于杨轶，上次我们聊过，你还有什么补充么？”

“什么补充？”

“听说关于你们两个竞争总经理的位置。”沈思海依旧保持着平淡稳定的声调。

“哦，上次我已经说过了。”年世均笑笑，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眼睛片，“杨总为人豪放，又是公司的元老，呼声很高。当然，也有一些同事很支持我的，但是，对我而言，这次开盘更重要，我要的是业绩，不是虚位。”

“需要实力的证明和业绩的加持，对吧。”沈思海的问话别有用心。

“沈队长，您想多了。”年世均很警惕，“业绩和成绩对于我而言才是我实力的证明，房地产公司不是只有大成一家，我的眼界和格局不会仅仅局限于如此狭小的范围，做好手里的事情，以后的路才会更开阔，您说对吧。”

沈思海不置可否，脸上没有表情。

“沈队长，”年世均戴上眼镜，“对于宋宇宁的死，我很意外，也很难过，项目开盘在即却发生这种事情，对于整个项目都是非常大的打击。作为她的上级和同事，我心里也非常难过。但是，对于她的死因，和我们之间的私人关系，我已经表述的很清楚了，也请你们相信。”

说到这里，年世均看了一眼旁边的伊一。

“两个小姑娘对我的认可和爱慕，我都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年世均声音稳定，没有任何激动和失控，“她们可能会有一些过激的行为，但是，与我无关。而且，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沈思海不明。

“对。”年世均看了一眼伊一，那种眼神，透着些许遗憾，伊一感觉到了什么。

“她们已经干扰到了我的正常生活，并且骚扰了我的家人。”年世均看着沈思海。

“伊一，对不起，”年世均看向她，“我不得不说出来。”

沈思海顺着他的眼睛看向伊一，伊一愣住了。

“有人冒充宋宇宁给伊一打电话约见面，并且说是我的女朋友。”年世均说出来了。

伊一觉的头皮发麻，呼吸困难。他为什么不跟自己打招呼就说出来。一方面让自己不要说，一方面自己这样突如其来，将自己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