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头痛欲裂

沈思海抬起头来，看着张婉，眼神中透着锐利的光芒。

“张婉，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案底被留存，请你慎重并且详细的讲述一下这中间发生的事情。”

“我说的都是实话。”张婉再一次抽泣，“宋宇宁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两个一起来到这里也是因为想互相做个伴。”

“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从拿地开始，大约大半年了。”

伊一盘算着，年世均也是那时候进的公司，应该更早一些，因为年世均参与了大成房地产的拍地工作，也就是说年世均在拿到地之前就来了，宋宇宁是之后招聘来的。伊一喝了口水，慢慢镇静下来，她在本子上仔细的做着笔记。

“宋宇宁来面试的时候就见到了年世均，当时她就跟我说，面试的领导好帅，而且交流过程感觉这个人好儒雅好温暖，她一定要进入这家公司。”张婉努力回忆着，“后来他们两个就渐渐好上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上的，说具体。”

“大约两个多月前。”

伊一悄悄盘算着，如果是真的，也就是说年世均这几个月没回家除了工作还有其他原因，想到这里伊一觉的头痛。

“这些都是宋宇宁告诉你的？你亲眼看见过他们亲密么？”沈思海问道。

“宋宇宁说的，说他们终于确定关系了，我没有亲眼见过，只是一起吃过一次饭。”张婉擦着眼泪，“吃饭的时候我能看出来年世均对宇宁很好，给她夹菜，给她倒水的，无微不至，这个男人又帅又温柔，哪个女孩能抵挡的住？”

沈思海低头做笔记，伊一觉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头更痛了，年世均的确是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人，永远微笑，永远都不生气。

“年世均有女朋友，你们知道么？确切说宋宇宁知道么？”沈思海盯着张婉。

“之前不知道，一个月以前才知道。”张婉回答，“当时宇宁很痛苦，好像年世均不愿意跟自己的女朋友分手。他们吵过，宇宁哭了好几回。”

“那你怎么看？对于年世均有女友这件事情。”沈思海的问题尖锐起来。

“我？我能怎么看？这事与我没关系。”张婉的眼神在躲闪。

伊一一怔，张婉没有说实话。

“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难道你不应该劝劝宋宇宁放手么？这叫破坏人家家庭幸福。”

“警官，话不能这么讲的。只是女朋友嘛，又没有结婚，再说，如果他们真的感情好，别人怎么可能趁虚而入？这种事情，大家各凭本事啊。”张婉的眼神中透着无知和自私。

伊一心里一阵阵犯恶心，一个三观不正的人，不对，是两个。

“他们......”沈思海顿了顿，继续问道，“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伊一听到这话觉得天旋地转，她强撑着自己不露出任何异样，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扭曲的脸和颤抖的身躯，鼻子里呼出的粗气覆盖在拿着笔的手上，一阵阵湿漉漉的黏腻。

“还能有什么程度，就是男女朋友该有的程度都发生了啊。”张婉好像有些生气被这么问，“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

“我们自然会核实调查，”沈思海语气很严厉，“还有什么事情，你知道的，细节或者印象深刻的？”

“没，没有了。”张婉有些躲避他的眼神，“该说的我都说了。”

“那你为什么说是年世均杀了宋宇宁？”沈思海质问。

“我不知道，我猜的。”张婉有些支支吾吾，“因为年世均不喜欢宋宇宁啊，可能会觉得是个麻烦吧。”

“不喜欢她？那你刚才说两个人谈恋爱，很细心很体贴，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之前是挺好的，但是自从我们知道他有女朋友以后，他好像就撕破脸一样，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不然，宇宁也不会这么痛苦。”张婉一脸的义愤填膺。

“那，对于年世均的这种态度，宋宇宁做了什么事情威胁年世均么？”

“没有，当然没有。”张婉急于申辩。

“那么，昨天上午，你在死者住处见到年世均后，你们聊了什么？”沈思海看着笔记本接着问道。

“我跟他提起他和宇宁的事情，问他什么时候跟自己的女友分手？”张婉回答的理直气壮。

“年世均怎么回答？”

“他没回答我，根本就没理我。”张婉显得有些激动，“这个人，看着很温暖，冷起来像冰块一样，吓死人。”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他就走了。”

“那你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文件袋好像，我记不得了，没跟我说话，就走了。”

沈思海飞快的记录着，用余光撇了一眼伊一。伊一脸色惨白，手脚冰冷。

“先到这里，你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还有一些问题，我们晚一点再交流。”沈思海吩咐道。

“警官，什么时候能破案？我能见见年世均么？你们问他了么？他怎么说？”张婉一连串的发问，被旁边的警察阻拦，带她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沈思海和伊一两个人。

张婉说的是真的么？年世均为什么从未提及？还有，他跟宋宇宁到底什么关系？打电话的人应该就是张婉，为什么她要隐瞒。宋宇宁到底是怎么死的？

伊一觉的头针扎般的疼起来。

“伊记者，”沈思海坐到她旁边，“你怎么样？”

伊一双手交叉撑着额头，没有回答。

“冷静一下，先不要激动。”沈思海继续安慰，声音低沉，“张婉说的未必是事实，这个事情，还需要跟年世均本人确认。目前来看，张婉的证词中疑点很多。”

伊一缓缓抬起头来。

“我没事，让沈队长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伊一说这话的时候苦笑了一下，眼泪差一点流出来。

“要不，你去休息吧。有了进展我通知你。”

“不用，我要跟。”伊一看着他，“如果不违反规定的话，我还是希望亲自见证一下事情的真实一面。”

沈思海笑了一下。

“好，那先休息一下，调整情绪。一会再继续。”

“是要问提审年世均么？”

“不叫提审，他还不是嫌疑人。”沈思海笑笑，“现场没有他的指纹，其他人的证词和张婉的证词完全对不上，现在一切都还不好说。”

伊一点点头，他说的对，自己因为知道那个电话，所以才会紧张至此，的确，目前来看，所有人的证词与张婉的都不一样，这个自称死者闺蜜的人的确有些奇怪。

“接下来先问问杨轶吧。”沈思海两只手指擦着嘴角。

“为什么？”伊一觉的应该先问问年世均，毕竟他就在隔壁。

“杨轶是一个关键人物，我想先听听他的说法。”

伊一猛的向后靠向椅背，她预感到了一场暴风雨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