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事了

伊一又接到了沉默电话，最近越来越频繁了，都是些网络电话，每次号码都不一样。

手机又一次响起，伊一看都没看就接起。

“有完没完。”

“大记者火气不小啊。”是沈思海。

“沈队长，”伊一觉得失礼，“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

“怎么了，跟男朋友吵架了？”沈思海调侃她。

“你找我有事？”伊一觉得这个人的问题总是这么直接冒犯，没有顺着他的话题继续下去。

“给你看样东西，中午你......”沈思海故伎重演，却被伊一打断。

“不用了，中午没空。重要的东西拍照片发我看。”

“好吧。”电话那端沈思海似乎笑了一下。

“叮”伊一收到一张照片。

是贾子墨的答题卡，沈思海从哪里拍的？

等下，这张答题卡似乎很有问题。可是猛的一看，伊一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

“沈队长，”伊一电话拨过去，“中午麦当劳见。”

伊一走出办公室，艳阳下，一切生机勃勃。

麦当劳里，沈思海还在老位置。

“你从哪里拍到的？不是说结案了么？”伊一抓起一个鸡翅。

“洗手没有。”沈思海嫌弃的看着她。

伊一撇了他一眼，去洗手。

“是结案了，”沈思海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将饮料插上吸管，鸡翅一颗一颗拿出来摆整齐，伊一看着他这么细致的摆放，想起来上次吃饭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码的整整齐齐的，这个人还有这么细致的强迫症，很难跟平时见到的那个懒散的沈思海对的上号。

“可是，作为一名警察，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本能。”沈思海码好所有的食物，两个汉堡，跟着鸡翅鸡腿，鸡块，薯条......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算是我私人的行为吧，至于怎么弄到的，不便细说。”

“你这样不违规么？”伊一很好奇这个人的口是心非。

“很多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所以有些事情做起来刻意迂回一点，周到一点嘛。”沈思海说的理所当然，“但是，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该做的事情我不会轻易放弃，只是要讲究方式方法嘛。”

这些话让伊一一愣，是的，这个道理她这些年才明白，如果当年也能够如此......

“吃饭啊，愣着干嘛。”沈思海打断了伊一的思绪。

“那你发现什么了？”伊一拿起一颗鸡腿。

“那张答题卡被人动过了。”

果然，和伊一想的一模一样。

“你做鉴定了？笔迹？”伊一仍旧有些不放心。

“你也这么想的吧。”沈思海反问道。

“嗯，我们看过那孩子的遗书，笔迹工整仔细，和那张涂改的有些乱的答题卡明显反差。”伊一仔细回想着，“还有，一个细节。贾子墨涂改的习惯是从左上到右下划一条斜线，我猜想这是因为电子阅卷，老师要求的标准修改方式，但是，每个孩子的习惯还有细微差别，斜线的长度，倾斜的角度等等。贾子墨的斜线是会上下出头，超出已经书写的内容一点点，而答题卡上被涂改的答案，斜线划的方式一样，却短了很多，跟答案的字体一样大小，甚至有的会略短一些。”

“果然厉害，佩服佩服。”沈思海露出灿烂的笑容，“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

“本能而已，”伊一遇到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有些害羞，“笔迹应该也不一样吧。”

“没错。”沈思海压低了声音，“我拜托鉴定科的同事鉴定了，的确有人动过。”

这算是谋杀吧。伊一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会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又是怎样能够跑去涂改了别人的答题卡呢？校长么？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对于一个成绩这么优秀的学生，难道不是老师和学校的骄傲和保护的对象么？还有那个女孩，那个“她”，到底这里面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那双眼睛，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们都没再说话，心里都在思考着什么。

这样一个灿烂的季节，青春花季的少年，迎接他们的应该是充满希望的未来，然而，阳光下，却在某个角落，隐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人心。

回到家中，伊一整理完资料，觉得很累。

看了看时间，拨通了年世钧的电话。

“这周又回不去了，等开盘的时候你来看看我么？”年世钧的语气中透着歉意和讨好的意味。

伊一知道他是想让自己过去看一看，看看他工作的地方，也许他还想在女朋友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分享一下努力后的成果，伊一能够想象到那种人山人海的场面。

自从年世均被调到临海区工作后，由于路途遥远，为了这次开盘，他干脆吃住都在项目上，也省去了来回开车堵车的时间，敬业程度令人佩服，伊一想着自己还一次都没有去过，这一次，应该去看看的，给男朋友鼓鼓劲。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你。”伊一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些，这些年她都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年世均的照顾和呵护。

“太好了。”年世钧的声音听起来颇感意外和高兴。

年世钧是个上进心极强的人，对事业有着自己的执着和追求，对伊一百依百顺，他曾多次透露，能够娶伊一为妻是他毕生最大的幸福。

“开盘结束，就能回家了吧。”伊一转换话题。

“嗯，应该有总结会。做的好的话，会有庆功宴，然后就可以回家休息几天了。”年世钧回答。

“对了，”伊一似乎想起来什么，“主编想买你们项目的房子，你瞧我差一点又忘记了，听说排队的人很多，你有办法么？”

“小事，我给安排好，保证让他满意。”年世均似乎很开心。

挂了电话，伊一心里一阵暖意。有这样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在身边，是自己的幸运，她觉得很满足。

伊一裹紧了毯子，不知不觉在沙发里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人朝着自己微笑，那么温暖那么谦和，却怎么也抓不住他的手，伊一拼命的想要过去却无法动弹，忽然人就消失不见了，无影无踪。

伊一一下子惊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满脸泪水。她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想起了刚才的梦，心里一阵酸楚。

手机响起，又是网络电话。

伊一按下拒接。

手机再次响起，再拒接，再响起。

伊一有些生气，按下免提。

“哪位？”伊一没好气。

对方不语。

“有完没完，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对方依然沉默。

就在伊一想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对方开口了，是个女人。

“姐姐，我叫宋宇宁，是年世钧现在女朋友，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