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正月里来闹新婚

“唧唧——”

院子里来了几只小麻雀，很快又飞走了。一只头尾黑色，腹部雪白的鸟在树冠附近徘徊了一会儿，飞落下来，在树冠上开始筑巢。等鸟巢筑好了，沈建国也终于发现了它，好奇地站在树下用木头的小鸟逗弄树上的鸟。

可是树上的鸟看都不看他一眼。

沈建国瘪了瘪嘴，冲厨房喊了一声：“姐！”

“哎！”沈芙蓉笑呵呵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沾染了雪白的面粉。

她看起来比前阵子又瘦了些，但是脸色却很好，白皙的脸上泛起健康的红晕。自从上次下乡偶遇冯老二开始，她就发现了赚钱的门道，并趁机大赚了一笔。那些鸟比她想象得还要好卖，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些比肉价还贵的小鸟可能舍不得买，但是对那些深宅大院的人家来说，这种不常见的小物件特别受欢迎。

那些人家少则三四个孩子，多则七八个孩子，经常把沈芙蓉货担上的存货一口气买光了。而且对于他们来说，最受欢迎的是价格更贵，看起来更逼真的雕刻小鸟，不但漆了红、黄、蓝等鲜艳的颜色，上面还有精雕细琢的花纹，翅膀扇动起来常常能引起孩子们欢乐的笑声。

卖了三四天小鸟，冯和平终于在王浩然的帮助下，成功地将稻草、藤草等适合草编的材料染上了大红色。随后王浩然找到村长，发动村里的人一起制作果盘和果篮，上面的图案不只有“福”字，还有“囍”字。

沈芙蓉拿到第一批果盘和果篮去卖，被一抢而空。“福”字的更受深宅大院的人喜欢，但是“囍”字的更好卖，因为过年结婚的人特别多。不只城里人买，有些村里的人也见猎心喜，价格又公道，也有不少买的。

因此沈芙蓉狠狠大赚了一笔，连带着冯家村家家户户会做草编的都跟着赚了个钵满，过了个富裕年。这天正是小年，沈芙蓉特意休息半天，和面在家里准备包饺子。

王浩然也在家里帮忙，沈芙蓉和面他就剁肉馅，厨房里不时响起当当当的剁肉馅的声音。

“怎么了？”沈芙蓉笑着走过来。

沈建国委屈地撅着嘴，白嫩的手指指着树冠上的鸟窝：“姐，来了一只我没见过的鸟。肚子雪白雪白的，叫声也比麻雀和燕子好听。”

沈芙蓉听了好奇地看过去，顿时惊喜地叫起来：“呀，是喜鹊！”

“喜鹊？”王浩然闻声走出来，手里拿着剁肉馅的菜刀，见姐弟俩都仰头看着树冠他也看过去，立刻发现树上的鸟窝和喜鹊，顿时笑了，“还真是喜鹊。这种鸟传说是福气和好运的象征，看到它就表示有喜事临头。不过有点奇怪，寒冬腊月的怎么会有喜鹊呢？”

“不管什么原因，喜鹊来咱家筑巢，就是好事。一会儿包饺子往里面塞两块水果糖，看看谁有运气吃到。”沈芙蓉笑着捏了捏沈建国的脸蛋，他稚嫩的脸蛋上立刻蹭上两块白。那模样滑稽极了，让人忍不住还想再捏两下。

沈芙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姐，坏！”沈建国迈着小短腿跑向王浩然，被王浩然抱起来。王浩然把他抱到厨房里，擦干净了脸，又给了他一块比麦芽糖贵好几倍的水果糖，让他自己去玩。

沈芙蓉走进来和沈建国走了个碰面，沈建国哼了一声，气鼓鼓跑了。

“哈哈！”沈芙蓉忍不住又笑起来。

张淑娴听着沈芙蓉的笑声，迈着轻快地脚步走进了沈聪的卧室。沈聪的腿好了大半，偶尔可以下床但还不能久站，因此大多数时间依旧卧床休养。

“他叔。”张淑娴进来后直接道明来意，声音还越压越低。

等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洋溢着一股强烈的喜悦。吃饭的时候，张淑娴一会儿看看王浩然，一会儿看看沈芙蓉，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王浩然看她这样高兴，心里就有了数，再看沈芙蓉的时候眼神就和灶膛里的火似的，一片火热。

沈芙蓉被他盯着看，又当着张淑娴的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淑娴看他俩这样，笑得更加满意：“芙蓉，我和你爸说好了，过了年你俩就结婚，日子定在三十日，正月初七。”

沈芙蓉头垂得更低了。

“妈，都要买什么你列个单子，我照着准备。”王浩然笑得合不拢嘴。

转眼过了小年，沈芙蓉继续卖年货的同时也开始陆续准备年货。王浩然则是放下手上的活，根据张淑娴列好的单子购买结婚用的东西。等东西都买差不多了，他开始收拾院子大扫除，拆被子洗被子等等，还有厨房都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新房用王浩然的房间，他拜托刘木匠打了新的五斗橱，还特意给沈芙蓉做了一个特别漂亮的梳妆台。

王浩然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干净，贴上窗花后，新年就到了。

年二十九沈芙蓉接到沈家安的书信，称工作临时调动，今年无法回来过年。而且因为工作地址再次变动，未来三个月内没有办法寄东西和收信件，他就把工资都换成了家里能用的各种票据，这次都给邮了回来。除此之外，还寄回了一个大包裹。西瓜大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大块红布，带暗花的，看着特漂亮。

这一大块布有十几米，正好能给她做一身喜服。余下的还能给沈聪、张淑娴和沈建国也做一件上衣，估摸着都做完了还能剩点。沈芙蓉十分高兴，把沈家安寄来的票都收好了，只拿了一点肉票买了肉，过年包饺子吃。

等过了新年，沈芙蓉把她的喜服都做好了。张淑娴也没闲着，把她自己的新衣服和沈建国的也给做好了，等沈芙蓉把沈聪的新衣裳做好后，就和沈聪去街道办事处开了介绍信，然后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结婚证特别简单，就是两张纸，写着两个人的名字，盖了喜庆的大红章。

正月初七，王浩然和沈芙蓉举行婚礼。

左邻右舍和冯家村的村长以及冯老二爷孙三个也都来了，婚礼热闹极了。王浩然穿着整洁的中山装，沈芙蓉穿着大红色的喜服，俩人胸口戴着大红花，老中医钟书做的证婚人。

这个婚礼极其简单，但是却十分热闹，两个新人也笑得格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