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终极解惑

我只觉心中一疼。

“那日可谓凶险，多亏夫君相助。”阿娇一脸娇羞却不敢抬头。

“为了与你相守，再多凶险也值得。”海雒笙低下头，俯身便吻上了阿娇的红唇。我只觉自己浑身颤抖，自己与他初夜那晚他的软语温存还言犹在耳，“月儿……此生……我……定不会负你。”

春宵一刻，红鸾帐中，君子如玉，美人如斯……

我从来弄不懂他们这些权臣们的规矩和把戏，只感觉胸腹间一股血气上涌，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悔恨。那时候我一直侥幸地以为，他至少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否则也不会与我拜了天地。如今我方才大悟，那都是他操控政治，左右结盟的手段。我和阿娇也只是他万全计策中的一个棋子而已，我与阿娇不过是他的一箭双雕。

我只觉那幻境中的景致似刀一般扎在自己心口，血脉喷张一口血便涌了上来。但脑中还有几分清醒。盯着千山暮道：

“你，究竟是何用意？”

“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你我缘分天定。海雒笙虽贵为太子，不过是一介凡人。本宫乃水神禺疆，掌管天下水俯，可育万物，可灭万物。公主若与本宫成婚便是水神夫人，终极渊的正宫，何必留恋一个小小的太子？”千山暮自称水神，口才倒是极佳，出口成章，若是普通女子谁不倾慕这水神夫人之位，偏他遇见我这么个心死之人却无动于衷。

“你处心积虑费了这么大的事，不仅仅是因为我吧？”

“猜猜看？”这水神禺疆与我素昧相识，但言语间却颇为熟悉。

我平日里虽很少到朝堂，也从不参与议事，但我从小便听父王在后宫同皇兄和朝臣分析时局，评论天下之事。多少也略通一二，这禺疆堂堂水神若只为图一女子，大可直接掳了去，何必大费周章，依我看此人野心极大。

“水神周游五国，游说和亲，堪比苏秦，的确是个好计策，不战而屈人之兵。纵观五国局势，我大长和国和巫咸国定不会长期与雨师妾国联盟。能让水神操控的无非是雨师妾国与君子国、朝云国、白民国四国。你屯兵四国定会根据距离远近定出兵之策，你会先讨伐最近的巫咸国，再联合五国兵力剿灭拘婴国再挥师南下也是最远的我的母国，大长和国。”

“不错。”禺疆颇为欣喜地看着我，似欲言又止。

我看着禺疆面露得意之色，莫非……我记得皇兄在夫夫山的帐中挂了一幅九州地图，“若论国力和面积，最大的是后周。象朝云、巫咸、白民等国均分布在后周南部边境，国力和面积与后周相距甚远。但若集雨师妾国、巫咸国、白民国、朝云国、君子国、拘婴国、大长和国七国兵力将后周南部边境围上，兵力和面积便是后周的几倍，后周便无回天之力。这天下……”我心中一惊，这天下之主便是他水神。他因和亲之策将五国掌控，剿灭七国后，便轻而易举坐拥整个天下。

“好大的野心。”我禁不住脱口而出。

“大吗？不过是三界其一而已。”禺疆有些惊喜。

“吞并九州之意，剿灭六合之心，这还不大吗？”我有些不敢相信，若如此，大长和国必会灭国。

“明月知我心！千年前你便是有胆有谋，敢作敢为，如今依然没变。娇滴滴的蔷薇本宫见得多了，但带刺的玫瑰可不多见。”

“五国联纵和亲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你便要将七国逐一吞并，第三步便是你剿灭后周，坐拥天下之际。那雨师妾国本就是弹丸小国，在几国中最不起眼，也最易控制，故而你便以雨师妾国国师为身份，只是各国利益微妙，关系错综复杂，你又如何确保皆为你所用？”

“公主分析精辟到位，如此眼界者，天下已无几人，可惜公主是个女娇娥，若是男儿身，定是个旷世雄才。那雨师妾国国君年老昏庸，我派个美人便可牢牢将其掌控，架空那老国君独揽大权。白民国兵力最强，海雒笙掌控百万白马义从，所向披靡。海雒笙和朝云国阿娇公主相互倾慕，那巫咸国崇尚巫术，本宫略施法术便将那大巫师收拾得俯首帖耳，不怕那太子反对。本宫替他们圆了心愿，这世间之事，皆有代价，听从于本宫，便是他们换取心愿的代价。掌握了这四国，加上那不堪一击的君子国，五国百万雄兵在手，试问谁还敢与本宫争辉？”

“代价？”我突然心中升起莫大的疑问，“莫非那江神庙和亲签便是这代价？”我声音发颤，竞不敢相信心中的猜测。

禺疆望着我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我眼前一黑，一个踉跄不稳，扶了扶桌角。一个是我的金兰姐妹，一个是我的结发夫君；一个是我舍命救过的人，一个是舍命救我的人……我咬了咬牙道：“我……不信。”

“公主的谋略天下可及万一者寥寥可数，人有长者，便有短处。公主一向傲视众生，对那阴谋诡谲之术自是不屑一顾，怕是你那金兰姐妹并非如你一般想法。公主若不信，一看便知。”言罢衣袖一挥，便又出现了幻境。幻境里却是我不熟悉的一个王宫。

只见那国师千山暮一副凡间装束，出使朝云国第一个拜见的不是国王，竟是云天娇公主。

那幻境中阿娇看似颇为不解道：“国师高论应在庙堂之上，我乃后宫女眷，国师莫不是拜错了门庭？”

“非也！非也！朝云国上下谁人不知阿娇公主生母贵妃娘娘宠冠后宫，阿娇公主更是陛下掌上明珠，试问天下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国师之意……？”

“白民国安王文韬武略，智勇双全，不仅是白民国未来的储君，更难得者是白民国皇子中只有安王未娶，其他尚且年幼。若能与安王和亲，必是未来白民国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若我可助公主坐上后位，公主可愿说服母国助我出兵？”

只见那阿娇虽略有动容但仍从容不迫问道：“国师只是小小雨师妾国国师，如何助我？”

“只要几国同意联盟和亲，届时必会在五国边境处江神庙公开抽签，以示公允。公主所想，微臣定会替公主达成所愿。”

“五国同时抽签，国师又如何保证，我国抽取的一定是我心中所想？”

“公主殿下，不妨一试。”千山暮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