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七步成歌，天籁之音

“糟糕！”

比干原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心下一安，谁知帝辛话锋陡转，竟然询问起了苏妲己的意见，脸上神色微变，心中暗叫不妙。

上次姬考代父赎罪，帝辛感于其孝心，本来已经答应释放姬昌，岂料半路杀出个苏妲己，蛊惑帝辛说姬考的琴艺甲于天下，所以将姬考独留摘星楼传琴。

结果不传琴还好，一传琴就传出了后面的许多幺蛾子。

所以，比干甫一看见帝辛转头看向苏妲己，心说要坏事，立马站起身来，躬身道：“陛下……”

可苏妲己却抢在前头，打断了比干的进言。

“陛下，此番乃是宴饮，只谈尽兴与否，不论朝政国事！”

素手纤纤，苏妲已浅笑盈盈，轻执铜爵，为帝辛斟满了酒樽。

“御妻所言甚是！”帝辛早就被苏妲己迷得神魂颠倒，遇事全无主见，点了点头，吩咐左右，“给姬发赐座！”

林嚣与比干对视了一眼，当下也不多作争辩，谢座入席。

眼角带着一抹风情万种的娇媚，苏妲己趁着饮酒的机会，悄悄地瞟视了一下林嚣。

但见林嚣昂首挺胸，端身而坐，目不斜视，面如朗月，丰姿俊雅，俨然一派正人君子的作风。

好你个姬发，真不愧是姬昌老贼的儿子，跟你那个死鬼大哥一样，竟然不为我的美色所动！

美瞳中浮现出了丝缕幽怨，苏妲已内心滋生起了些许挫败感。

在她那勾魂夺魄的眼神底下，除非像比干一样拥有七窍玲珑心，或者修为高深之辈，否则的话，很少有男人可以无视她的存在。

难道姬考和姬发都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姬佬？

“叮，恭喜宿主忽悠成功，获得2点忽悠值。”

听到系统提示音，林嚣当时就懵了。

系统，你秀逗了吗？我特么连话都没说，啥时候又忽悠人了？

林嚣莫名其妙。

轻轻地放下青铜爵，苏妲己秋波流转，瞥视了林嚣一眼，微笑道：“贤兄姬考，善鼓琴瑟，怎奈心存歹念，殿击陛下，以致清音绝响，诚乃憾事，不知贤公子是否也精通音律呢？”

比干闻言，心头咯噔一声。

来了！

终于来了！

刚才苏妲己故意转移话题，他就猜到苏妲己可能会从中作梗，果然不出所料。

难道……姬发也将要重蹈姬考的覆辙了么？

比干心想。

不行！

老夫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两人先后丧命于苏妲己这个妖后之手！

想到这里，眸底深处折射出了一抹刚毅，剑眉倒竖，比干拂袖起身，大声道：“陛下，姬发千里迢迢而来，代父赎罪，孝心可嘉，望陛下隆恩，赦宥西伯侯无心忤君之罪！”

帝辛挥了挥手，笑道：“王叔，此乃宴饮，不谈朝政！”

“陛下……”

比干还想据理力争，谁知帝辛根本不再睬他，而是转头看向林嚣，道：“贤公子可否为寡人抚琴一曲，以助雅兴？”

“启禀陛下，罪臣愚钝，并不懂弹琴！”

林嚣站起身来，如实说道。

以他的才情，最多能弹两首粗浅的电子琴，至于古琴这种高级货，他碰都没碰过。

而在姬发的记忆里，似乎他也没学过什么琴瑟。

想必姬发和姬考虽是兄弟，但两人走的路线大不相同。

“哦？”

一抹不满之色，掠过帝辛的脸庞。

“不过……”林嚣话锋陡转，“弹琴虽非我强项，但唱歌却是我特长！”

“唱歌？”

帝辛不禁皱了皱眉。

殷商时期，音乐大体分为风、雅、颂三部分，基调大不相同，风为民间歌谣，雅是正声雅乐，而颂则是祭祀礼乐。

在时人看来，所谓“唱歌”，大抵便是属于“风”，源于民间的歌谣，难登大雅之堂。

然而，林嚣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躬身道：“七步之内，罪臣可自创一曲，献于陛下，保证陛下闻所未闻！如若不能，罪臣甘愿受罚！”

“七步之内，自创一曲？”

帝辛闻言，他本就好玩，顿时来了兴致。

苏妲己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嚣，没想到林嚣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夸下这般海口。

“贤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本宫未出阁时，曾在冀州闺中，命人搜罗天下歌谣，识曲无数！”苏妲己笑道，“倘若贤公子自创之曲，稍微重合，或者不好听，则犯了欺君之罪！”

“当然！”

林嚣胸有成竹，微微一笑，缓步走向阶前。

作为一名资深的横漂，除了出神入化的演技以外，林嚣更以高超的技巧、动人的嗓音赢得了“横店情歌小王子”的美誉。

因此，他不仅能唱，而且会唱。

但问题是，在这样的场合，应该唱什么歌最好。

总不能当着纣王和苏妲己的面吼两嗓子“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万一他两个人都不喜欢跳广场舞该怎么办呢？

沉吟了一会儿，林嚣略微抬眼，但见苏妲己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林嚣心头微动。

他突然想到了一首不错的歌。

“有了！”

此时，七步未满，林嚣立即凝身，道：“一曲新词，献于陛下，还请陛下和娘娘雅正！”

“这么快？”帝辛颇为惊诧，“这还没走完七步吧？”

原来，他刚才盯着林嚣的步伐，在心中默数，只要林嚣多走半步，便立即让人将林嚣捉拿问罪。

没想到的是，七步未满，林嚣便已有了主意。

“陛下，不如先听他唱！”

苏妲己低声道。

“嗯！”

帝辛点点头。

站在大殿中央，林嚣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醇净细腻、深情沧桑的歌声犹如一湾清流，静静地流淌在了现场每个人的耳畔。

林嚣甫一开口清唱，帝辛眼前蓦然开朗，顿时惊为天人，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而苏妲己同样也是满脸的惊奇，内心涟漪微漾，目不转睛地瞧着林嚣。

就连比干，都已震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籁之音吗？

比干正襟危坐，侧耳倾听，细细地品味着歌词中的意境。

……

入夜渐微凉

繁花落地成霜

你在远方眺望

耗尽所有暮光

不思量自难相忘

夭夭桃花凉

前世你怎舍下

这一海心茫茫

还故作不痛不痒不牵强

都是假象

……

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

化作春泥呵护着我

浅浅岁月拂满爱人袖

片片芳菲入水流

……

凉凉天意潋滟一身花色

落入凡尘伤情着我

生劫易渡情劫难了

折旧的心还有几分前生的恨

还有几分

前生的恨

……

赫然便是一首《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