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走到半路，吕小驴越想越气，摸了摸嘴角的淤青，心一横又折了回去。

　　天色渐渐晚了，一个人影偷摸摸的来到了海边，往海里扔了个东西就跑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凌晨三点钟，杨光村的村民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在海边响起，探照灯亮起，大小不一的渔船纷纷启航。

　　“这小子真舍得啊，这发动机真给力，还带倒挡的。”

　　“哈哈哈，明天给我用用。”

　　“你不是拿了渔网吗，还要这个。”

　　“还说呢，我就抢到这个最便宜的渔网，其他的都让小八给抢走了。”

　　...

　　和吕小驴不一样，他们的渔船大多没有停靠在在码头，附近的海岸线都能停，省了一大笔开销。

　　离这里二里地远，在公园躺椅上冻得直哆嗦的吕小驴看着控制器屏幕乐了，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不枉他喂了这么久的蚊子。

　　循着灯光，一只小龙虾跟上了出海的渔民们，火力全开之下，它速度竟然不输渔船，尾巴都快抽出幻影来了。

　　随便挑了一只渔船，这只小龙虾身子一翻，腹部的金属小脚竟直接嵌了木头渔船的底部，入木三分。

　　钻头高速旋转起来，带起大片水花，在即将碰上船身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大黄牙今天很高兴，本来他的柴油机就快退休了，没成想一转眼就有人送上来一台，而且比他那台好多了。

　　人一高兴，干活就有劲儿，这不，今天他可是和老婆儿子全部出动，把家里所有的网都带出来了，堆满了整个船。

　　儿子不知道从哪里学的，举着个手机在录像，拍拍视频，一个月也有大几千的收入。

　　整个村的人听说了都来请教儿子怎么拍视频，送的茶叶烟酒他都吃不完。

　　这也是他能够抢到这台发动机的原因。

　　日子越来越好了，说不定咱老黄以后也开跑车住别墅呢。

　　越想越美，在儿子的提醒下他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在镜头面前一边解说一边下网。

　　这么多网，从三点半下到了凌晨五点多钟才堪堪下完，给一家人累的够呛。

　　“好了，网已经下完了，歇一会儿，咱们这就去取第一条网，这时候已经上鱼了。”

　　老黄气喘吁吁着，心说等自己火了，挣大钱了就再也不干这破活了，差点没把老腰给累断。

　　“咱们已经到第一条网的地方了，现在开始收网，你们猜会不会爆桶呢？”

　　老黄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十分别扭，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在镜头面前活跃得很。

　　不过当渔网被绞车慢慢拉起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

　　要说没有货的话，他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靠海吃饭的人，空军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网破碎不堪，几乎两三米远就有个大破洞。

　　还以为是挂底了，老黄连忙停止绞车，用手往上拖。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整条渔网几乎没有好的地方，连修补的余地都没有。

　　“哎呀，多好的网，可惜了咯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破了，观众朋友们我好惨啊，希望下面的鱼获能补回损失吧。”

　　老黄强颜欢笑着，这时候还不忘解说呢。

　　然而，当他拉起第二条网，第三条网，最后一条的时候，老黄和他老婆都崩溃了。

　　两口子瘫在船上哭天喊地，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嘴里用方言咒骂着，难听至极。

　　他儿子也是个人才，这时候还在那儿拍呢。

　　返航的渔民们都惊了，听着哭声，还以为他家死了爹呢，纷纷询问缘由。

　　待看到船上那堆破渔网他们笑了。

　　“老黄啊，这是碰到多大的鱼乐，把网扯成这样，捞上来没啊？”

　　“我看这是抓着鲸鱼了吧，哈哈哈。”

　　被这帮人嘲笑，他老婆那能愿意吗，张嘴就骂，净往人下三路招呼。

　　幸灾乐祸够了，那群渔民乐颠颠的回去卖鱼了，今天少了个竞争对手，鱼应该好卖多了。

　　回到家中，老黄一家看着破碎的渔网发呆，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啊，不像被鱼扯坏的，也不是挂底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半天，老黄家损失惨重的消息就传遍了附近几个村子。

　　人们借着来安慰的名义，实则是来看热闹的。

　　要知道这些渔网可不便宜，光是这一次，他家的直接损失就得有大几千块钱，本来应该有的鱼获没算呢。

　　嚎了半天也嚎够了，把看热闹的赶出了家，两口子一琢磨，不行，还得抓紧买网去，耽误一天就少挣一天的钱。

　　他老婆砍价厉害，让她去买网，老黄则和儿子在家里整理鳗鱼钩，准备晚上去下延绳钓。

　　还有家里存着的鳗鱼笼啥的，也都用三轮车拖到了船上，准备挽回早上的损失。

　　这天，臧化壮他们的追风号下水仪式，他们的仪式可比吕小驴的热闹多了。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照他们的话说，不会花钱的人也不会挣钱。

　　于是他们又从同学那里借了不少钱。

　　还指望他们带着自己发财呢，同学们也愿意借给他们，照他们描述的，不用一星期就能还上。

　　搞好了关系，以后还怕他们发财不带着自己吗？

　　同学们纷纷慷慨解囊，直言不够的话还有花呗借呗，一个个生怕自己借的晚了，到时候不带他发财。

　　搞了个隆重的下水仪式，还带着同学们又吃了顿大席。

　　追风号下水了。

　　四个人下完网，躺在船上悠哉悠哉地抽着烟，喝着啤酒。

　　“哎？怎么今天没看到吕小驴呢？”

　　“昨天晚上就没回宿舍，谁知道上哪鬼混去了。”

　　“可能跑到别的地方捕鱼了，毕竟我们的网这么多，哪里还有他的份啊，哈哈哈。”

　　“我刚刚好像看到他的船在港口啊。”

　　“算了，别管他了，来喝酒。”

　　此时吕小驴才刚刚回到宿舍，爬到床上就睡着了，今天晚上还有行动呢，要好好补个觉。

　　...

　　“村长！码头又来了一条船，四个年轻人开的，正在蝴蝶湾下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