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清鸩

　　芸儿擦干脸上的泪水，低头应了一声，扶着有些疲惫的应如瑶准备离去。只剩下应如珍看着应如瑶挺得笔直的背影，一脸的恨意，紧握的拳头，骨节发白，手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

　　这该死的，应如瑶现在居然敢威胁她了！

　　应如瑶刚刚走出两步，却被一步上前的司马子益拦住。

　　应如瑶抬了抬眼，说道：“世子爷，如瑶准备回房休息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司马子益伸出手，将一个平安符塞入应如瑶手中，一脸宠溺的说道：“瑶儿，这是我在寺里为你求的平安符，你得好生收下。”

　　应如瑶被司马子益突如其来的暧昧有些吓到。

　　接触了他的手，开始发起热来，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深情的男人，又看了看身旁妒气上脸的应如珍。

　　便抬了抬眼，恢复了脸上的淡然，说道：“世子爷的好意如瑶心领了，但这私相授受之事，还请世子爷恕如瑶不能接受。”

　　说罢，便撇开司马子益的手，头也不回的与芸儿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后，应如瑶端坐在梳妆台前，手上还留着司马子益的一丝余温，便唤了秀姑拿了张浸湿了的绢布擦了擦手。

　　司马子益越是这般亲近，她也越想与他保持距离。那平安符，自然是不能要，倘若是接了，那便是给了司马子益希望，自己也就越难应付。

　　正当应如瑶有些懊恼的时候，秀姑端着清粥进了房门，将她的思绪打断。

　　“小姐，来，这清粥可是刚熬的，奴婢在厨房可是扇了好些时候，趁着温热，您快吃了吧。”

　　秀姑将清粥端到应如瑶的面前，继续道：“小姐您先喝口粥，填填肚子。”

　　被秀姑这么一说，应如瑶也感到一丝饥饿，午膳她也只用了半碗清粥，这时也是该吃点东西了。

　　便将粥推到自己面前，拿起勺子小口的抿了起来。

　　吃完粥，应如瑶吩咐秀姑与芸儿整理好衣物，盘算着明日一早就回府上。

　　韩府内，司马子益焦急的在前厅踱步，接到了韩衍派人的传话，说是那毒有了消息，便立马赶到了韩府。

　　“世子爷您再等等，老爷夫人还有少爷，正从后宅赶过来，您就先坐坐喝口茶吧。”

　　管家的话语刚落音，韩衍便进了前厅。

　　司马子益一见韩衍，便上前问道：“结果怎么样了？”

　　韩衍好看的眉眼微微弯了弯，笑道：“你这也是太急了。”

　　随后眼神又向身后使了使，司马子益这才意识到，韩太医与韩夫人正踏入前厅。

　　立马上前向韩衍父母亲行礼问好：“韩太医，韩夫人，安好。”

　　韩太医看着脸上还未消除急躁的司马子益，眯眼笑道：“世子爷莫急，这毒我们已经查了出来，还请世子爷坐下，我们再详说，可好？”

　　“此事事关重要，子益有些失态，还请韩太医韩夫人见谅。”

　　司马子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收起了焦急的神色，坐到椅上，听韩太医细道。

　　韩太医抿了一口茶，声音有些低沉讲道：“这毒，名叫清鸩……咳咳……”

　　韩太医才刚刚开口，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一边的韩夫人一边替韩太医顺着气，一边道：“清鸩，其毒入名，清，无色无味，鸩，毒药。这说是毒药，可当年却为治病所用，少服可祛体内风寒小毒，可一旦多用，那边会很快浸入五脏六腑，若不加医治，那边会吐血身亡。”

　　“可这毒药，几年前被朝廷查封之后，便没有出现在市面上，就连御医坊也无存货。”

　　听到韩夫人这席话，司马子益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缓缓的蹙了起来，开口道：“那这样说来，这投毒之人，还是有些许本事？”

　　韩夫人眼睛望了望一旁喝茶的韩太医，面色有丝纠结。韩太医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想来......我也是知道有户医药世家......有这一味毒药的。”

　　这话立刻让司马子益握紧了双拳，看着韩夫人，“夫人可否告诉子益，这户人家姓甚名谁，家在何处？”

　　韩夫人缓慢开口道：“这户人家在凤河桥头有一处宅子，宅子主人名叫陈乔，是也是以前宫里的以为御医，不过她夫人去世之后，便辞了御医坊。”

　　一听到消息的司马子益，立马起了身，向韩氏夫妇与韩衍行礼：“多谢韩太医，韩夫人，还有韩兄。”

　　随后抬头，眼中狠戾一闪而过，敢打瑶儿的注意，他定然不会放过这投毒之人！

　　司马子益刚走出两步，韩老爷便叫住了他，声音依旧低沉：“世子爷，这陈乔虽说和我交际不深，但他的为人正直，这清鸩在他手里也只是用来研究。世子爷去了陈府，切莫冲动才是。”

　　看着韩老爷面带真诚，司马子益微笑答道：“韩太医可放心，子益此番只是调查真相，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韩衍上前一步，笑着缓解气氛：“世子爷，我也陈伯伯也是相识的，我陪你一起去吧。”

　　说完便朝司马子益使了眼色，司马子益温和笑道：“那就劳烦韩兄了。”

　　第二天一早，应如瑶便早早起了身，唤了芸儿与秀姑，与应如珍一同回了云阳侯府。

　　一路颠簸，到了府上，应如珍一声娇嗔：“萍儿，扶我回房，我腰有些不适。”

　　随后又转身向着刚下马车的应如瑶，嘴角微挑，笑道：“大姐姐，这一路上颠簸，妹妹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房休息了。”

　　应如珍微微抬了抬眼，淡淡笑道：“那就好生歇息，别累坏了身子骨，要是柳姨娘与爹爹怪罪下来，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有照顾好你，那我才委屈不是？。”

　　应如珍娇媚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眼光像是利刃一般划过应如瑶，恨不得直接将她一刀刺死。

　　可又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道“爹爹与姨娘怎会怪罪大姐姐呢，多谢大姐姐担心，妹妹就先回房了。”

　　转身离开的应如珍，面色十分难看，咬牙切齿着小声道：“应如瑶，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看着应如珍离去的背影，应如瑶转身对秀姑和芸儿淡笑道：“昨日休息得早，我想去市集上走走。秀姑你回房让蔓儿与你一同打扫整理下房间，芸儿你就跟我一起吧。”

　　上午的集市，人头攒动。

　　芸儿跟在应如瑶后面，眉头微皱，没逛多久，便忍不住问道：“大小姐，您不回府里去，万一这二小姐到了老爷面前说了在寺中发生的事，那柳姨娘又在旁边添油加醋，您不又得受了委屈吗？”

　　应如瑶继续向前走着，微微抬了抬下巴，淡淡道：“放心吧，她很聪明，我这儿有她把柄，她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芸儿自知担心过度，便收了嘴，低着头跟在应如瑶身后。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动起手来了？”

　　一声清脆却不满的声音从前面的人群当中传来，应如瑶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自然是有些好奇心，便转头向着芸儿：“芸儿，随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