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水轮流转

　　“瑶儿见过爹爹。”见到许久不见的父亲，应如瑶难得地有些窘迫，低着头道。

　　正在练字的云阳侯爷应坤听到应如瑶的声音有些困惑地转头，见到应如瑶时却楞楞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方才惊讶地叫道:“瑶儿？”

　　兴许是听到了应坤语气中的惊喜，应如瑶心中愧疚不已，抬起头来，看着应坤福了福身道:“爹爹。”

　　对自己的大女儿，应坤一直都是疼爱有加的，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应如瑶每次见到他都不再亲昵地叫他爹爹，跟他撒娇，而是称他为父亲。

　　疏离而又有礼，却从不来主动向他请安了，除非逢年过节，他甚少见到她，渐渐地对她的疼爱都转移到了另一个女儿应如珍身上。

　　应坤眼神颇为复杂地看着她道:“你都许久没来向我请安了，不知不觉你都这般大了，再过不久就要出嫁了。”

　　听到这个，应如瑶突然跪了下来，眼圈也红了几分。“是女儿不孝。”

　　应坤叹了一口气，刚要伸手将应如瑶扶起来，便听见一声娇呼。

　　“咦，大姐姐这是怎么了呀？”

　　应如瑶和应坤同时转过头去看，站在门口的女子果然不愧为京城四大美女之一，眉如抹黛，眼如秋水，如玉的容貌无处不透着娇美，樱桃小嘴不点而红，一举一动都能升起人的保护欲。

　　果然，应坤见她来了，脸上立马添了几分笑，全然不似方才见到应如瑶时那般的困惑。“珍儿怎么也来了呀？”

　　“爹爹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应如珍故作生气地噘着嘴道:“偏只让大姐姐来找爹爹玩了不成？”

　　不得不说应如珍是真的美，还未及笄便已出落得这般，饶是见过她以后容貌的应如瑶也不由得看楞了几分。

　　只是转瞬间想起自己临死前见到的那张扭曲的脸，应如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很快便又恢复平静，垂眸看着地面发呆。

　　应坤好笑地摇了摇头，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就你鬼机灵，谁说不让你来了，你想来就来了。”

　　应如珍调皮地朝应坤吐了吐舌头，转而又看向一旁仍跪着的应如瑶道:“大姐姐这是犯了什么错吗？作甚要跪着呀？”

　　有应如珍这个一直跟自己撒娇耍赖的娇美女儿，应坤再看向应如瑶的眼中的笑便有些淡了。“瑶儿，起来吧。”

　　“是，爹爹。”应如珍的到来也无法让应如瑶再对应坤说些什么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应如珍缠着应坤。

　　期间应如珍总总用余光瞥她，像是炫耀，又像是在挑衅。

　　前世对应坤多年的刻意疏离，已经让应如瑶对所谓父女之情没有多少奢求了，前世母亲的惨死，更是让她对这个父亲再也生不出一丝的好感。见到应坤言谈举止间对应如珍的宠溺也没有什么感觉，尽职尽责地做着自己的木头。

　　过了许久，两人依旧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样，应如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走到书桌前对着应坤温声道:“爹爹，瑶儿有一事相求。”

　　被应如瑶的突然出声打断，应坤的手不自觉地向前划去，顿时宣纸上多了一道墨痕。

　　应坤皱了皱眉，看着应如瑶道:“何事？”

　　“女儿想去福禄寿为二弟祈福。”

　　听她说到自己最为骄傲的儿子，应坤紧皱的眉头也很快舒展开来，点了点头道:“你有这个心倒是好的，记得多带些护卫婢子去。”

　　没想到应坤竟然这么轻松便答应了，应如瑶福了福身，正要请辞离去却听见应如珍道:“爹爹，我可不可以和大姐姐一道去呀？”

　　应坤笑着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便和你大姐姐一道去吧。”

　　“是，谢谢爹爹！”抱着应坤的手臂撒娇似的晃了晃，应如珍又对着应坤眨巴眨巴眼睛道:“那爹爹我和大姐姐先走了呀，正巧可以和她一起商讨祈福事宜。”

　　“去吧。”被应如珍这个妮子缠了许久，叽叽喳喳地吵的他有些头疼了，这么一看倒觉得安安静静守在一旁的应如瑶也挺乖巧的。

　　见到应坤看应如瑶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了，应如珍眼底闪过一丝妒忌，咬了咬唇，复又笑着去扯应如瑶的手道:“大姐姐以后也记得多来向爹爹请安呀，爹爹好不容易盼你来了一次，倒是为了给二哥哥祈福的。莫非在大姐姐心里，爹爹还不如二哥哥重要不成？”

　　听了应如珍的话，应坤的眼神又变得复杂了不少。

　　应如瑶也知自己前些年不该将疏离之意做得如此明显，笑着对应坤福了福身道:“爹爹，女儿知错了，往后一定常来陪您。”

　　应坤点了点头，脸终究是挂不住，朝两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姊妹俩先去商讨吧，商量好之后记得跟你们母亲说一声，再让管家给你们组支护队。”

　　“是，爹爹。”两人齐齐福了福身后退了出去。

　　“大姐姐。”应如珍叫住应如瑶，朝着她轻轻一笑道:“听闻大姐姐同六安王府的世子爷订了亲，妹妹在此向大姐姐道个喜呀！”

　　应如瑶懒得同她多费口舌，点头道:“多谢三妹妹，今日天色不早了，咱们明日再行商讨去福禄寺祈福一事吧。”

　　“大姐姐，你不生气吗？”终究是年纪小了些，不似前世那般沉得住气，应如珍见应如瑶没什么别的反应便笑眯眯地说道。

　　应如瑶转过头来，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见到我和爹爹如此亲近，你怎么可能不生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应如珍不甘心地又问道。

　　应如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爹爹对你好是爹爹的事，今日爹爹能此番宠你，明日便也能如此宠着我，大家都是姐妹，没什么好生气的。”

　　说完也不等应如珍反应，转身便要走。

　　“应如瑶！”许是被她刺激到了，应如珍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那张漂亮的脸也变得狰狞几分。“你别以为你是嫡女便能嚣张，爹爹最疼爱的是我！你休想从我这里抢走爹爹一分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