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真相与计划·二

　　“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们就已经被戒种下了异能锁，这是由黑暗力量凝结成的特殊封印，越是异能力高的人越会受他限制，被种下异能锁的我们，异能力被压制在了LV6—LV5之间，不瞒你们说，哪怕到现在，我们也没能解开这异能锁的封印，如今的我们，并不具备曾经LV7的异能力。”

　　“我说你们怎么还敢招收新人，原来是因为自身的能力受到了限制，曾经的成员又死得死走得走，被逼无奈必须要吸纳新的力量！”艾小薇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小薇学妹说得没错，的确有出自这方面的考量！”澈没有否认。

　　被人暗算，导致异能力被封印，所以失去了与人对抗的力量，这样的说法，倒也不像是谎言！简泽点了点头，他刚刚的确从澈背后的神秘符号上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力量，他只是望了一眼，就感觉浑身不适，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那第二点呢，那个戒不过是最后才加入你们，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将你们半数以上的成员策反，难道你们招收的成员都是这么禁不起挑唆？”简泽继续问道。

　　“不是他们禁不起挑唆，而是戒的能力太过特殊！”沈欢欢接过话：“戒是黑暗系的契者，拥有操纵人欲望的能力，他可以通过放大人内心的阴暗面从而达到扭曲对手心志甚至控制对手精神的目的！学生会叛变的人全部是受他蛊惑迷失了自我，这才成为了供他操控的傀儡。”

　　“黑暗系的契者?”石昊满脸疑惑：“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异能力按照特性可以分为四种派系，黑暗系就是这四种派系里最为稀少和神秘的一种！”乐嘉儿比石昊知道的要多得多。

　　“嘉儿说得没错！”澈赞许地点了点头：“除了一些特殊属性的异能力外，绝大多数人的异能力都可以归为四种派系之中，分别是元素系、精神系、物质系以及黑暗系，元素系的契者可以通过自身能力引动火、风、水、雷、木、土等自然元素为自己所用，小薇学妹你就是属于元素系的契者；精神系的契者，他们的能力在于能够通过自身的意念控制他人或者事物，用你们外面的话说，就是脑电波，你们之前在幻境中经历的考验，就是精神系异能力的一种体现，欢欢姐就是精神系的契者，她的精神力在你们所有人之上，所以你们才会不知不觉被她拖入幻境却不自知。”

　　沈欢欢得意地扬起拳头，几个小家伙瞪了她一眼，明显还没忘记幻境里被戏耍的情景，澈继续说道：“简泽你能隔空控制物体，也是属于精神系异异能力的一种。”

　　“那我呢？”石昊兴奋地指着胸脯，很是期待。

　　“你能够将身体钢铁化，这是物质系异能力的体现，物质系的契者可以改变自身或者外物的构造，进而对物质进行分解或是重塑。”蛰开口回道：“相比于这三种依靠使用方式来鉴别的异能力派系，黑暗系的异能力体现在根源上的差异，我们将黑暗系契者的能力来源归结为黑暗力量，至于何为黑暗力量，现在与你们说了你们也无法理解，你们只需要知道，依靠黑暗力量获得的异能力不仅拥有着极其强大的破坏力，更能够蛊惑人心，戒之所以能够将学生会的人挑唆叛变，就是因为他的黑暗系异能力。”

　　“学院一直将黑暗系的异能力列为禁忌，大部分学员甚至对黑暗力量缺乏认知，这才使得戒能够趁虚而入，加上我们几人受他所制，仅在学员的层次上来讲，当时的戒已经无人可挡！但正如你们所说，诺大的艾菲尔学院，不可能应付不了区区一群学生引发的叛乱，就算我们几人无能为力，还有学院的高层，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然而怪就怪异在这里”

　　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当时发生的一幕幕都烙印在澈的脑海深处，每一处细节他都不曾遗忘，他记得暴乱刚开始他们就尝试过通知学校高层启动危机预案，但消息却如泥牛入海，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当时他们被困在306号教室无法脱困，迫不得已之下通过紧急通讯线路直接联系了校长室，那时候才发现，原来就在戒发动叛乱的同一时间，有大批来历不明的高阶契者入侵了艾菲尔学院，学院高层同样陷入了苦战，根本无暇他顾。

　　“学生会和学院高层同时遭受到了攻击，领头的人甚至有着LV8以上的实力。”澈脸色异常凝重，声音中多了一丝难掩的怒气：“当时的情况，实则分成了两处战场，一处是学生会，一处在校长室，外界传闻的版本都是关于学生会的内战，而对于爆发在校长室的更激烈的战斗则并不知情。”

　　“并不知情？你们隐藏了事情的真相？”简泽惊讶道。

　　“是的，战斗结束后，几位校长找上我们，我们答应保守秘密，因为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这都是一件彻头彻尾的丑闻，事情既然起源于学生会，那便让他终结在学生会，五百余人的性命，需要有人去为此承担后果背负骂名，我们几个，显然是比学校更加合适的人选！”

　　几个小家伙面面相觑，脑袋里跟一团浆糊似的，他们本以为自己在祭台山上听到的就是事情的全部，现在他们觉得自己看到的连表象都算不上，这件事背后的水很深，深到足够淹死他们。

　　“所以，你们是替学院背了黑锅？”乐嘉儿话不多，但她每次开口都能一针见血。

　　“也不能算是背黑锅吧，我们本来就是学院的一份子，为了保全学院的声誉，挨点骂不算什么。”澈露出微笑。这三年来他们听到了普通人几辈子也听不完的谩骂羞辱之语，其实这都算不了什么，一开始或许会很生气很生气，但只要一想到这事儿原本就跟他们脱不了干系，再多的骂声也就理所应当了，错了就要受罚，挨点骂而已，不打紧。

　　艾小薇看着对面沙发上的几个人，澈总是带着微笑，只不过任谁都能看出他嘴角的笑意只不过是习惯性勾勒起的弧度，那无关心情，只是一种单纯的表情罢了；蛰一杯教父喝了老半天还没喝完，每次抿一小口，一点喝酒的样子也没有，但即便如此，他一张脸也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沈欢欢慵懒的半躺在沙发上，手中的鸡尾酒换了一杯又一杯，却总是不见醉；萱倒是很安静，闭着眼，自始至终不曾说过一句话，偶尔喝一口面前的果汁，然后继续闭目养神，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自困于往事的回忆里。

　　几人的脸色在改变，眼神中的警惕和怨气少了很多，老实说，在听他们讲这许多话之前，他们其实更愿意相信在山上听到的传闻，因为早在混沌空间中他们用食物去试探人性的善恶时，几个小家伙就已经把蛰等人算在了坏人的行列，在他们看来，不计手段去试探人性善恶的人，本身就不能称为善；但现在，他们的这种看法正在改观，为了保全学校声誉独自揽下所有罪责，心甘情愿被其他人指着脊梁骨骂了三年却不曾解释一句，能有这份心胸和承担的人，也许真的比他们更有资格去谈论善与恶！

　　“我父亲，就是在那场战斗中丧命的吗？”短暂的沉默后，艾小薇开口道，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蛰微微点头，他们早就知道知道这位学妹回到艾菲尔学院的目的，所以他们很早就为他准备好了答案，只等他开口询问，听着她明显悲伤的声音，蛰开口道：“在战斗结束后的总结大会上，由三位副院长亲自确定了艾瑞德院长的死讯，他以生命为代价，将潜入学院的另一批高阶契者全数击杀，保全了学院最后的颜面，也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尽管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亲耳听到蛰确切的回答后，艾小薇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在国外生活得好好的，突然就受到了一封未知的邮件，上面只有一句话，‘学生会叛乱，艾瑞德院长身故’，她本以为只是恶作剧，可当她发现查不出邮件的发送地址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她启程回艾菲尔学院，却发现学院被封锁，就算是她也进不来，一直等了三年，直到最近，才借着新生入学的机会重新回到这里。

　　乐嘉儿抱着艾小薇，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艾小薇抬起头，泛红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旁边那个冷冰冰的人递过来的手帕，萱什么也没说，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过来，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你的四个问题，我们已经回答了三个，但很抱歉，我们也只能回答你三个！”气氛在愈发变得沉重且压抑，如今更是充满了一丝悬疑的味道。

　　简泽皱起眉，他们刚刚说的这些，都是事情的经过，但要想探索一件事的真相，最重要的往往不是过程，而是起因，就跟抢劫是因为缺钱，杀人是因为寻仇一个道理，但凡一件事，都必然有着它对应的动机。

　　澈轻轻摇头：“事到如今，我们依旧不知道戒发动这场叛乱的目的，也不知道攻击学院的另一批人是谁，这两拨人马的意图何在，一无所知！”

　　“不知道？”石昊难以置信道，这算什么回答？

　　“声音那么大干嘛？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沈欢欢瞥了石昊一眼，很是不喜欢他咋咋呼呼的性子：“当初那场大战来得来，结束得也快，我们带领剩余未被蛊惑的人与戒交战，双方拼得全军覆没最后才得了个惨胜的结果，但戒却并没有死，成功逃过一命的戒下落未明，唯一的线索中断，再加上事后学生会的权限被冻结，我们也彻底失去了继续追查的能力。”

　　“所以，这第四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这也是我邀请你们加入学生会最终的目的！”澈坐直身子，无比认真望着眼前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