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个牛吹大了

　　白小粥揉揉吴小强的头，问这个时代的情况。

　　原来这里是完全未知的架空世界。

　　现在是血岚国乾元178年。

　　她在一个黑松陵山脚的一座小山村里。

　　“等我伤好了，把鬼头寨给平了！”

　　白小粥觉得自己穿越到一个英气逼人的女战神身上，绝对不能埋汰她的杀伐果断！

　　白小粥在踌躇满志，擦拳磨掌--虽然还是一身伤。

　　突然，屋外响起紧张的喊叫声：“不好了！强盗进村了！”

　　“不好了！强盗来了！”

　　这……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吴氏母子仨顿时手脚无措地望向白小粥。

　　“岂有此理！”白小粥愤怒地往床头用力一拍，“啪”一声。

　　本来有些晃的小床居然稳丝未动，而自己小手一片红肿。

　　白小粥大惊，翻身下床。

　　她往床上、桌上、椅子一通乱拍，企图拍出一个“铁砂掌”。

　　可是……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她除了双手红肿成馒头外，啥都没见坏！

　　吴氏母子仨面面相觑。

　　“大家快躲起来！我的伤好像还没好！”白小粥赶紧一声嚎。

　　这个牛吹大了！

　　白小粥紧张地四下张望，小屋一桌一椅一床，简单简陋，没处可躲。

　　“我们出去！”当机立断。

　　迈出大门才发现是半夜，天上只有一勾小镰刀似的月亮，洒下一点点光亮。

　　院子里的树木隐隐约约，大家一脚深一脚浅在院子里寻找地方躲。

　　最后，白小粥带着大家选择了臭烘烘的猪圈。

　　这猪圈本来养着两头猪，为白小粥要看病，卖了。

　　白小粥捏着鼻子，一伸手，就摸到大便。

　　不成功便成仁！

　　白小粥握紧拳头，毅然踏进猪圈。

　　她一脚落下，就落在一堆猪便便当中。

　　顿时，臭气熏天。

　　……

　　白小粥可以不拘小节，便不代表大家都可以像她那么恶心。

　　吴氏抱着吴小强在猪圈前徘徊。

　　虽然她养猪过，可是，没有呆过猪圈啊！

　　吴莲花更是不敢上前。她不想全身都臭烘烘的啊！

　　“娘，我……”吴莲花拧着衣角，踌躇着不敢上前。

　　吴氏想了想，放开吴小强，道：“娘回屋去拿灯来！”灯光照照，就可以避过便便了。

　　吴氏瞧瞧臭烘烘的猪圈，望望不远处的屋子，果断地道：“很快的！”

　　吴氏说着就抽身，急急往木屋跑。

　　“这个时候还要拿灯找路？”白小粥非常不悦。

　　生命攸关，矫情，合适吗？

　　白小粥把吴小强往猪圈里推，吴小强避开白小粥的手：“师傅，你手上有便便！”

　　这个吴小强先前听说白小粥武功了得，便嚷嚷着要拜白小粥为师傅，所以叫师傅了。

　　“叫我白小粥！”白小粥干笑。

　　拧着衣角的吴莲花，微微抬头，埋怨地瞧了白小粥一眼。

　　白小粥更尴尬了：“我去接应吴大娘！”

　　突然，院子外面火把亮起，叫喊声也越来越近。

　　白小粥开始紧张，“你们赶紧躲进去！”

　　白小粥见他们姐弟没动，翻翻白眼，两脚把他们踹进猪圈里。

　　听他们姐弟闷哼一声，白小粥叫了声：“别出声！”

　　白小粥撒腿就往外跑。

　　“吴大娘！吴大娘！”白小粥跨进木屋的时候，吴氏正在手忙脚乱地找打火石。

　　原来她进来拿灯时候，油灯掉地上了。

　　“还找什么打火石！”白小粥拉着吴大妈就要往外跑。

　　一跨出门槛，便见发现院里一片灯火通红，“搜！”一声命下。

　　一群黑衣人四下飞踹，顿时，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白小粥拉着吴氏，立马退进屋里。

　　就在此时，吴氏一个踉跄，摔了一个跟头。

　　大批黑衣人从院子外鱼贯而入。

　　白小粥也顾不上吴氏，只身藏到门后。

　　地上的吴氏被一位黑衣人一把拎起，然后“咔”一声，吴氏来不及哼一声，就被结果了性命。

　　白小粥握紧拳头：不是她没义气，实在是一出去，只会再搭上自己。

　　黑衣人把死翘翘的吴氏往门外一扔，在房间里顿一下，踱步向木门，他拉了拉门，往门后瞧了瞧。

　　白小粥瞬间僵立。

　　也不知道白小粥长的很壁画，还是这位黑衣人眼瞎，他眯眼一瞄，诡异一笑，回头出去了。

　　白小粥挪了挪身子，暗想：难道这位是上千度近视？

　　屋里漆黑黑的，院子外如同白昼。

　　白小粥长吁一口气：难怪刚才的人看不到自己。

　　现在，如同白昼的小院子里都是人。

　　被捆绑的村民押成一排排，一群黑衣人只露两只眼。

　　白小粥在门后，憋着呼吸，心吊在嗓门上。

　　“都给我搜仔细了？”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

　　白小粥透过门缝瞧见了那个发话的男子。

　　远远地，只见他身材修长，一身玄衣，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淡淡的贵气。

　　他没蒙面，但，脸转在阴影里，白小粥看不清他的脸。

　　玄衣男子对着一排排村民，负手而立，淡淡地道：“本爷是鬼头寨刘霸！”

　　那位玄衣男话音一落--

　　“噗！”

　　“噗！”

　　一二三……

　　接连着手起刀落。

　　惨叫声，哭喊声，呼救声不绝耳。

　　一群手无寸铁的村民生生地被尸首分离，血肉横飞。

　　白小粥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门后，睁着眼，瞧着不绝耳的凄惨声和刀落人头声。

　　不知过多久，凄惨的呼叫声低了，轻了……

　　“撤！”

　　淡淡的声音落在夜色里，让白小粥无端地觉得透体的寒。

　　黑衣人走了，留下尸首满院，血流成河。

　　这是白小粥一辈子看过最惨烈的场景。

　　白小粥靠在墙壁上，艰难地挪挪身子。

　　她以为自己会瘫软，可是，居然还能站起来，走出了出去。

　　她捡起地上一把还未熄灭的火折，在血堆里一个个地翻，一具具地找，看看是否还有存活的村民。

　　都是老弱妇孺！白小粥抹抹泪。

　　吴家村的青壮年都去拜师了。

　　白小粥翻开层层叠叠的尸体，看到了已经断气了的吴氏：“吴大娘，吴大娘！”

　　她全身已冰凉了。

　　“娘，娘！”

　　“娘，娘！”

　　猪栏里爬出吴莲花和吴小强，带着满头的稻草，一身粪臭，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娘！”吴小强抱着吴氏，放声大哭。

　　“娘！”吴莲花也伏在尸体上啼哭。

　　白小粥一时不知道该什么安慰。

　　“都是你！都是你，你说要多少强盗杀多少，结果，我娘也救不了！”吴小强放下吴氏，双目通红，一头撞向白小粥。

　　白小粥一下被十来岁的小孩撞倒在地。

　　“我也不知道我失忆又失去武功的！”

　　白小粥表示自己也很委屈：我怎么知道自己一下没武功了？！

　　白小粥瞧着吴小强要杀人的模样，白小粥拍拍发痛的屁股，站了起来。

　　大人不跟小孩一般见识！

　　吴莲花哀怨地看了白小粥一眼，把吴小强拉过去，冷冷地道：“小强，人家就是吹牛吹大了而已。”

　　那眼神的讥诮，话里的嘲讽都让白小粥想发怒。

　　不就是说了句大话吗？我说不说，强盗都会来，好吧？！

　　还有，好歹我还救了你们姐弟！

　　吴莲花垂着头，却似看透她的心思，声音更冷：“假如女侠不在小桥杀了那些强盗，今晚他们也不会来复仇的！”

　　这是怨恨我？白小粥压压火：“你是在说，当初我不该出手救你？！”

　　“莲儿感谢女侠救命之恩，不过，救人不一定要夺人性命的吧？”吴莲花微微抬眉，声音渗人。

　　这话没错！但是，那不是我要杀的啊！

　　我也不想杀人啊！

　　“你们村中青壮年都出去了，鬼头寨的强盗又不是白痴，他们不会趁虚而入的吗？！”

　　“女侠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村的人被强盗杀了？”

　　“什么歪理论啊？”白小粥大怒，不过，抬头一看泫然欲泣，悲悲戚戚的吴莲花姐弟，语气又一软。

　　“懒得跟你们理论！不想再做刀下冤魂，我看你们姐弟还是收拾收拾行礼，早点跑路。”

　　接着白小粥再也不顾他们姐弟了，只是在院子找出一把铁锹。

　　挖坑。

　　埋人。

　　立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