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还钱

　　但，所谓神秘莫测的笑容，仅仅是秦婉自以为而已。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体型，忘了自己那张肥嘟嘟肉乎乎的脸。

　　所谓的神秘一笑，在这张脸上呈现出来的效果，略显滑稽不说，还带着莫名的不屑和鄙夷，和她原本想要表述态度南辕北辙。

　　但却歪打正着激到了小姑，“你什么意思？！”

　　秦婉上前，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眼看着小姑脸上的表情从不解到震惊，再到爽快又得意地笑，秦婉知道，自己成功劝服了对方。

　　待大姑一家和赵氏等人回来后，意外的发现往日跟仇人似的姑侄俩正凑在一起说话。

　　小姑不仅没再闹，而且还提出要去豆腐坊帮忙干活。

　　赵氏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与其把她关在家里，倒不如在眼皮底子下看着更放心，故点头应了。

　　晌午吃过饭，大姑一家四口仍下地干活，李氏去隔壁村买东西，其他人则全都去了豆腐坊。

　　赵氏去屋内做豆腐，秦华打下手，剩下姑侄俩坐在门口吆喝着卖豆腐。

　　“你现在真不喜欢魏书了？”小姑忽然问道。

　　秦婉拿着把蒲扇，一边扇风赶走苍蝇一边道：“我差点因为他死了，他都不来看我，现在还要娶别人，我喜欢他干啥？”

　　小姑松口气，旋即又正色道：“他又不喜欢你，自然不会来看你。再说，他也不喜欢朱小雨，只是被骗了，才答应娶她而已。”

　　秦婉撇撇嘴，她就知道，小姑现在还对魏书有好感，甚至还想嫁给他。

　　“哟！”一青衫妇人上前，笑道：“今天轮到你们姑侄俩看铺子了？”

　　小姑下意识想要翻白眼，但抬眼一瞬看到秦婉的眼色，生生刹住，扬起个笑来，“是啊，王嫂子。你想要点啥？这豆腐都是刚做好的，新鲜着呢。”

　　“要两块豆腐，”王嫂子道：“还有上回婉丫头做的那个……那个……”

　　“豆腐乳？”秦婉道。

　　王嫂子连连点头，“对！还有豆腐乳，再要一罐！”

　　“豆腐乳卖完了，得过几天才能做好，”秦婉笑着，圆圆眼睛弯成月牙，看起来喜庆可爱，“婶子要是爱吃这一口，买霉豆腐也是一样的。”

　　“行！那就要罐霉豆腐。”

　　秦婉收了钱，利索地给对方装豆腐和霉豆腐，小姑则趁着空档跟王嫂子唠起嗑来。

　　聊着聊着，在小姑的刻意引导下，二人话题扯到了疑难杂症上。

　　小姑看时候差不多了，道：“说起这个，也是奇了，我有个朋友，她最近食欲不振，又尝尝干呕，但人却一点没瘦，反而胖了许多，你说稀奇不稀奇？”

　　暑夏季节，人食欲不振也不是稀奇事，奇就奇在不吃饭还能长胖，而且还干呕……

　　这王嫂子也是生育过的，当下一听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眼睛一眯，“你哪个朋友？是咱们村的不，成亲了吗？我认识不认识？”

　　秦楠一摆手，“不是，她是石头村的，还没成亲。不过她经常来我们村玩儿，想必嫂子也认识。”

　　“谁呀？”

　　“朱小雨呗。”秦楠笑道：“我前几天去找她，她正吐呢。我叫她找个大夫瞧瞧，她还说不打紧，她娘也说没事，过几个月就好了。”

　　王嫂子更是震惊，这哪里是食欲不振，分明是……！

　　她心里清楚，但碍着秦楠和朱小雨是朋友，半点没表露，只附和笑道：“既然她娘说没事，那想来应该没事。”

　　“王婶，您的豆腐装好了。”秦婉恰到时机将豆腐和霉豆腐递过去。

　　王嫂子一点头，拎着东西急匆匆走了。

　　待人走远了，小姑努努嘴，“你说，这能行吗？”

　　秦婉重新捞过那把蒲扇，道：“村里这些婶子、嫂子的嘴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她们知道的事儿，用不了半天，就能传遍整个清水村。”

　　说完，她看向小姑，“不过，你确定朱小雨真的有了？”

　　说起这个，秦楠脸一沉，咬牙恨道：“不是真的，难道是我编的？朱小雨这个婊子，她这是坏了孩子不知道该咋办，这才找了老实的魏书接盘！贱人！”

　　她前几天去找朱小雨，的确看到对方在干呕，但秦婉当下着急向对方请教该如何跟魏书和好，便没多想。

　　没想到没几天就听到朱小雨要跟魏书成亲的消息，她这才反应过来。

　　“万一这孩子是魏书的呢？”秦婉问。

　　小姑当即尖叫一声，怒瞪秦婉，“你少胡说八道！魏书不是那种人！”

　　“又吵吵啥？！”赵氏听见动静跑出来，骂道：“看摊也不老实，再吵嚷，把客人都吵走了！还赚啥钱？一家子都喝西北风去啊！”

　　赵氏的大嗓门一吼，姑侄俩顿时安静不少。

　　“奶奶，我娘去买东西咋还没回来？”秦婉小声问道。

　　赵氏眼神闪躲一瞬，正要说话，外头忽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不等三人反应过来，便见一副熟悉面孔怒气冲冲站在铺子门口。

　　小姑最先回过神，“朱小雨？！”

　　“你还有脸叫我？！”朱小雨死死盯着小姑。

　　被她一激，小姑压制许久的怒火“砰”的爆发，她蹭地一下站起来，嗓门比对方大了好几倍，“我咋不能叫你了？你个不知廉耻的婊子！荡妇！你妈的臭——”

　　“秦楠！我杀了你！”朱小雨不由分说闯进来，扬手要掐小姑的脖子。

　　赵氏和秦婉两人立刻上前拦住她。

　　朱小雨被死死挡在外面，秦楠骂得愈发肆无忌惮，她气得要命，奈何压根越不过小山似的秦婉去，又顾忌着肚子不敢乱蹦。

　　她干脆叉腰站在外面吼道：“你在背后坏我的名声，给我泼脏水，我明天就去找官府，让衙门里的人把你抓起来！你还想嫁给魏书？做梦去吧！”

　　“你才做梦呢！也不瞅瞅自己身上那二两肉，树干子成精了似的，魏书才不要你！”

　　听着二人你来我往地骂街，秦婉听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正摇头，余光忽瞥见不远处有一群人正急吼吼的往这边跑。

　　那些人边跑边喊：“杀千刀的朱小雨！给我站住！还我兄弟的血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