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向她道歉

　　只要提起清水村的白家，大家第一个想起的就是白席。

　　这可是个狠角色。

　　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这白席，便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

　　故而，当李氏骤然得知白席和秦婉、秦楠打起来的时候，耳边“嗡”的一下，竟是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大姑手忙脚乱掐人中，又让大丫去叫赵氏和秦华回来。

　　而后她转身看向来报信的隔壁家小花，着急问道：“这到底咋回事？她们仨咋打起来的？”

　　小花和二妮年纪差不多，当下也说不清具体缘由，只说自己是听从秦婉指挥回来报信的。

　　大姑正是急得要命的时候，赵氏和秦华急匆匆赶回来，李氏也悠悠转醒。

　　“老五，把村里的赤脚大夫请到家里来，老五媳妇，你跟我走。”赵氏抽了根竹条，吩咐道：“还有老大，你也跟着我去！”

　　有了赵氏在，李氏顿觉有了主心骨，忙不迭和大姑一起跟着赵氏往外走。

　　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七嘴八舌议论着。

　　“啧，白家那小子可真够狠的！”

　　“他这样你是第一天见？说起来，也是秦家这丫头活该，谁不知道白家小子的娘不能提，她偏要在白家小子面前提，还骂人家的娘，这不是上赶着找打嘛！”

　　“但白席她娘就是不检点啊，出去没几年就有了孩子，临死都不知道孩子爹是谁，要不是白家老太太和他那两个叔叔养着他，白席不早就——”

　　话没说完，旁边那人忙捂住她的嘴，惊慌道：“你可小声点！万一被白席听见了，小心你也跟秦家那丫头似的被拧断胳膊！”

　　一听到这儿，李氏小腿一软，眼看着又要倒下，大姑忙扶住她胳膊。

　　“大姐，这咋办啊……”李氏一开口，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婉丫头病好没多久，胳膊……胳膊又……呜呜呜”

　　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赵氏斜她一眼，“哭顶个什么用！”

　　说完，她竹条一挥，从人群中劈开一条路，三两步冲进人群。

　　进去定睛一看，方才还镇定自若的赵氏竟也脸色一变，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只见秦楠面如白纸躺在地上，嘴角还有血迹，她双目怔怔，两条胳膊软哒哒随便搭在一边，裙子和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乱了，沾满了泥土。

　　“闺女！”赵氏慌忙扑过去，一把搂起秦楠，“秦楠！六丫头！你这是咋了？！”

　　有她这一声喊出来，人群外头的李氏才反应过来，感情人们议论的秦家丫头是秦楠，不是她闺女秦婉。

　　李氏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总算有力气站起来，她和大姑子走进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秦婉。

　　“婉丫头！”李氏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搂住自家胖闺女，上下来回摸，“没事吧？受伤了吗？白家那小子打你了吗？没事吧？”

　　秦婉摸摸鼻子，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白席，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

　　“这到底咋回事啊？！”大姑彻底懵了。

　　秦婉解释道：“小姑骂白大哥的时候正好让人家听见了，白大哥让小姑道歉，小姑非但不道歉，反而……反而……”

　　“她非但不道歉，反而欺辱秦姑娘和我，而且还辱骂我母亲。”白席冷声接道。

　　李氏和大姑顿时明白了。

　　小姑这嘴贱的毛病她们都知道，平时在家里骂骂咧咧也就罢了，出了门还不克制些。偏偏又让正主听到，人家能不生气吗？

　　更何况此人还是白席，只是让她道歉都算便宜她了。

　　可她竟头铁的接着顶撞，还故意触碰白席的逆鳞，被揍……实属意料之中。

　　赵氏听着，又是气又是心疼，她抱着秦楠，咬牙骂道：“活该啊你！真是活该！好端端的，骂人家娘做什么？在家里欺负你侄女还不够，在外头也这么无法无天，你被打成这样就是活该！”

　　“娘，小妹胳膊都断了，还是先带她回去看大夫吧。”大姑轻声劝道。

　　赵氏点点头，叹口气将秦楠扶起来，正要喊李氏过来搭把手，就被白席拦下了。

　　他虽才十四，但身量已和成年男子差不多，赵氏站在他面前竟还矮了一头。

　　“这就想走？”白席冷冷看着她。

　　对方过于阴冷，加上村中各种传言，赵氏心里没由来咯噔一下，但长辈的尊严让她很快反应过来，挺直腰杆看回去，强忍怒气道：“打都打了，你还想干啥？”

　　“向我和我母亲道歉。”说完，白席顿了下，又指了指一旁的秦婉，“还有她。”

　　李氏心中一紧，忙张开双臂护住胖丫头，“我家婉丫头可没干啥！”

　　“我的意思是，她——”白席指向赵氏怀中的秦楠，又指一指秦婉，“向她道歉。”

　　这下，别说秦家人，就连围观的人都惊呆了。

　　秦婉更是张大嘴巴。

　　此人怎么跟她印象中的不一样？

　　赵氏懵了一瞬，而后很快将秦楠推到白席面前，催促道：“赶紧的！”

　　秦楠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她拧着脖子看了眼赵氏，“娘，我……”

　　“得罪了人家还想走？我这个当娘的都看不下去！”赵氏又推了她一把，脸上隐露不耐，“快点的，给人家磕头认错！”

　　秦楠愈发委屈，两条胳膊疼痛还没消，心里又酸楚起来。

　　“虽然秦家丫头这回不对，但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磕头认错，未免有些……”

　　“是啊是啊，更何况人丫头说的也没错，白席她娘不就是——”

　　话没说完，白席阴冷的目光陡然扫过来，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他看向秦楠，眸色更冷了些，“再不道歉，我把你两条腿也卸了。”

　　秦楠浑身一哆嗦，泪也忘了流。

　　赵氏吓得直接把人按到地上跪下，又摁着秦楠的脑袋磕了几个头，逼着她认了错，眼看白席脸色好转几分，她心里才算松口气。

　　但紧接着，白席又道：“还有那姑娘，还得向她道歉。”

　　一时间，众人目光纷纷汇聚到秦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