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对不起

　　小姑只沉默了片刻，便脖子一扬，冷笑：“别想蒙人，当初秦婉说得是把东西都卖出去，那才算她赢！这会儿东西一块没卖出去，还想让我认输，门都没有！”

　　说完，小姑脖子一甩走了。

　　李氏气得当即要冲上去把她拽回来，但去被秦婉叫住。

　　“这东西是好东西，肯定能卖出去。”秦婉解释道：“而且这东西也轻易放不坏，又好吃，想要的人绝对不少。”

　　说完，她看向赵氏，“奶奶，你来定价吧！”

　　赵氏表面不在乎这些，其实心里早就把成本计算得清清楚楚，“一瓦罐里总共二十四小块豆腐，相当于一大块豆腐，这豆腐原本是五文一块，加上调料，怎么也得涨十文。”

　　“婉丫头，你觉得十五文钱一瓦罐，咋样？”

　　秦婉笑眯眯的，“依我说，干脆再涨点！十九文！”

　　赵氏微微一诧。

　　“做这腐乳的手艺可就我这一份，别处买不到，而且这一瓦罐能吃好久呢，十九文一点不贵！”秦婉解释道。

　　赵氏一拍大腿，“行！就按照婉丫头说的来！”

　　次日一早，经过一晚压制的豆腐已经成型，赵氏熟练地将豆腐切成大小均等的长方形，整齐码在干净笸箩上，和秦婉腌制的腐乳一起搬到了门口叫卖。

　　别说赵氏嗓门大，又因极度宠溺孙子孙女在村里出了名，但架不住她做豆腐的手艺好，而且不会缺斤短两，光这两点，就足以积攒一大笔客人了。

　　毕竟她们只是买豆腐，好吃就行！

　　“哟，这瓦罐里是啥？咋从没见过？”村东的张大娘稀罕道。

　　赵氏喜滋滋地解释一遍，说完了把秦婉拉过来，炫耀道：“孙女想出来的法子，昨儿我们都尝了尝，可好吃了！”

　　但光说别人可能还不相信，故而秦婉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端出来，笑盈盈道：“您尝尝，这玉米饼子里夹着的就是腐乳。”

　　送上口的东西哪有不吃的道理。

　　张大娘咬了一大嘴，起初还有些担心，但随着咀嚼，腐乳的味道逐渐散开，她竟意外的觉得很不错。

　　光是瞧着对方的表情，秦婉这心就落回去大半，她笑着问道：“咋样？还行吗？”

　　“别说，还真不赖！”张大娘颇为稀奇地看着秦婉，跟从没见过她似的，“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挺厉害。”

　　赵氏听了愈发得意，“好吃就买点！也不贵，才十九文钱，这么一大罐子满满当当，能吃好久了。”

　　一听价钱，张大娘顿时有些犹豫。

　　秦婉笑道，“十九文才能买不到四块豆腐，那才能吃多久？这腐乳可能吃不少时间，而且有了腐乳，炒菜的调料都省了，酱油也不用放，多划算。”

　　此话有理。

　　张大娘立刻点了头，“那就来一罐。”

　　秦婉忙去帮她搬新的来。

　　趁着档口，张大娘跟赵氏抱怨，“村西那个做酱油的白家是越来越不行了，每回都缺斤短两，还有她家那个瘟神孙子……啧啧，要不是这十村八店只有她一家卖酱油的，我是真不想去她家买东西。”

　　“这下好了，这东西还能代替酱油，也省的我去她家买东西了。”张大娘笑道。

　　赵氏也跟着笑。

　　短短一个上午的工夫，腐乳就卖出去了大半，赵氏腰间的荷包也鼓鼓囊囊的。

　　赵氏笑的牙不见眼，秦婉趁机提起和小姑的赌约，赵氏自是爽快应下。

　　也巧，祖孙俩一回家正好和要出门的小姑撞上。

　　一看小姑打扮得花枝招展，似是出门要见人，赵氏的笑登时落下来，“干啥去？！”

　　“要你管！”小姑心虚地别开眼。

　　赵氏青着脸，上前一把揪住小姑的后脖颈，按着她到了屋前的台阶上，“又想着去找魏书，是不是？！”

　　小姑不出声。

　　赵氏气极，下手力气更重，几乎把小姑按到土里去。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丫头！人家都上门来打我的脸了，你还去找魏书，你不要脸我还要！”

　　“对了，你跟婉丫头打的赌，人家婉丫头赢了，你这个长辈总不能赖账吧？别出去了，先跟你嫂子认了错再说！”

　　正说着，在屋里听到动静的李氏出来了。

　　“正好，你嫂子来了。”赵氏把小姑拽起来，一巴掌推过去，“该干啥干啥，别让婉丫头瞧不起你。”

　　秦楠又是恼又是羞，脸涨得通红，她咬着牙，双目猩红瞪向李氏，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嫂子，对不起！”

　　“哎哟，我可承受不起。”李氏撇嘴，双手环胸，轻飘飘道：“知道的以为你是跟我道歉，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吃了我呢。要是让秦青知道，他肯定——”

　　一提到秦青，也就是秦家的独苗，赵氏更急了，两步上前扯住秦楠的耳朵，“少给我装傻充愣！怎么答应婉丫头就怎么来！”

　　“嫂子，对不起……”秦楠几乎快哭出来。

　　李氏出了口恶气，只觉畅快极了，一整天，唇角的笑就没落下去过。

　　到了晚间吃过饭，秦华出去玩牌，李氏一边给秦婉铺床，一边笑着说：“自从我嫁到秦家来，还没有这么顺心过呢！婉丫头，娘真的要多谢你，帮娘出了这口恶气。”

　　说着，她转过身来，握住秦婉肉嘟嘟的小胖手，慈爱地摩挲着，“好丫头，娘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平日里你奶还偷摸向着你小姑，这下可好了，看她们还说什么。”

　　秦婉咧着嘴笑，心里却暗自纳闷：赵氏还偷摸向着小姑？

　　平日里吼小姑最多的就是赵氏了，而且打起她来也丝毫不手软，可丝毫不像会向着小姑说话的人。

　　“不过娘还有件事想问你，”李氏敛了笑，严肃几分，“你跟娘说实话，那腐乳到底是咋做的？是别人告诉你的法子，还是你从哪儿听来的？”

　　秦婉笑笑，从容淡定道：“娘，你咋还不信我呢，这真的是我自己想的。”

　　闻言，李氏面容愈发严肃，她盯着秦婉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都没从秦婉的眼中看出异常，她叹口气，道：“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娘，婉丫头，你说实话，这法子到底谁教给你的。你告诉娘，娘绝对不跟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