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希冀破灭

　　被小桃这么一说，容汐当真是满心的冤屈。心里也好奇这姑娘到底是如何推算到这般，可嘴上却是紧闭着没了说辞。

　　“怎么，本我说中了？没话反驳了？”小桃插着腰，见容汐没有开口，心里更是对他轻蔑了。

　　“王妃的药，你是开还是不开？”

　　“对了！药！”

　　看着小桃跑远的背影，容汐无奈勾了勾唇。对于这样的女子，他也只有默声装听不到的份。

　　不过，容汐也没在屋门前站多久，见小桃端着药盏出现就回去和聂锦焕汇报去了。

　　屋内柳棠儿喝了药就又沉沉睡了过去，不过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生，反反复复都做着过去的梦。

　　那场让她一直都难以忘怀的梦......

　　那是她知道聂锦焕‘死去’的第五个年头，她记得坊间有这么一句说法，说一段感情如果不是特别深刻，一般两年就会彻底忘记。

　　可是五年过去，她却依旧记得，依旧会想来伤心想来落泪。她很感激这份深刻，也是这份深刻让她知道那个叫聂锦焕的男子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重要。

　　不过最终上天对她还是眷顾着的，她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乘着白马，一身墨衣，一如当年那般飒爽英姿。

　　她不顾家人的阻拦，满心欢喜地冲到了路边，可入目的那一瞬间，她却笑不出来了。

　　那个她印象中的焕儿哥哥虽回来了，但他的脸上却没了笑颜，满目尽是死寂。

　　她站在人群中，轻声唤了一句‘焕儿哥哥’，可到头来换得的却是一眼落寞。

　　画面陡转，她的焕儿哥哥给她送来书信，让她去南郊叙旧。

　　她高兴啊，特意让小桃选了一件最美的长裙，梳的也是她最好看的发髻。站在铜镜前，她却失了笑意。

　　小桃问她怎么了，她却摸着自己的脸，留了一行清泪。

　　最后她还是去了，带着沉沉的面具，自始至终都低着头。

　　可是她的满心欢喜却是真切。

　　但饶是这样的小欣喜，也还是被那个人生生打破。

　　——我回来是为了寻仇，过往的一切，你都忘了吧。我不再是你的焕儿哥哥，我，是聂锦焕！

　　——是！我恨你们柳家，恨你！不论过去多少年，母妃的命，我要你们整个柳家陪葬！

　　——你的脸，就算遮了，也难抵心里的那份丑陋！你，让我恶心。

　　恶心......

　　“不...不是这样的，焕儿哥哥...我...不是！”

　　一梦惊醒，满身湿透。

　　“小姐，你没事吧？”

　　柳棠儿侧首看了眼身旁的小桃，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两眼一翻又沉沉睡去。

　　看着这般的柳棠儿，小桃心里也是堵得很。默默擦了擦眼角的泪，小桃起身替柳棠儿掖了掖被角。

　　“王...王爷？”

　　“王妃她...怎么样了？”

　　“服了药，睡了。”

　　小桃的语气里充斥着浓浓的不满，聂锦焕却也没说什么，抬手让其退下，自己则是缓缓踱步到了柳棠儿身侧。

　　睡梦里的柳棠儿秀眉紧蹙，好似正梦着什么不好的东西。聂锦焕抬手想要拂去那道浅沟，可手扬了半天最终还是默默放了下去。

　　后来，聂锦焕搬了张椅子坐在床栏边，静静的看着柳棠儿，一句话没说，直到清晨才起身离去。

　　这样的日子足足持续了三日，由于聂锦焕选的时间很偏，莫说他人了就连服侍柳棠儿的小桃也不知道他曾来过。

　　但饶是如此，躺在榻上的柳棠儿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只因这三日里，她发觉自己的梦魇淡了很多。总觉得自己身侧有个让她心安的东西，替她阻挡着那些噩梦。

　　“聂...锦焕？”

　　看着屋外渐渐暗下来的天，柳棠儿心里有了那么一丝希冀。

　　不过老天有时候就是会那般戏弄人，柳棠儿留心等待的一夜，聂锦焕却是没来。

　　苦苦守了一夜的柳棠儿听着屋外的鸡鸣，苦涩地笑了。

　　对于那个人，她怎能有什么希冀可存呢......

　　地牢中

　　聂锦焕踩着地牢里肮脏不堪的地面，一步步朝着深处走去。

　　“你来做什么？”

　　“怎么，本王不能来？”

　　“哦，是下官忘了，下官还有根手指头欠王爷的。”柳芜泽靠在墙上，相较于前几日，他身上的伤又多了几处。肮脏不堪的头发加之衣着，让一个如玉公子生生成了乞儿般可怜。

　　听着柳芜泽的话，聂晶换嘴角一勾，“柳棠儿嫁给本王，你就不好奇这个中缘由么？”

　　“呵，这一切还不是您逼迫的？我的好王爷？”

　　“柳芜泽，别以为这般语气和本王说话本王就会生气了。本王今日来也是好心，不想让你那好妹妹的一片苦心付之东流。”聂锦焕理了理衣着，眉角一挑，“本王问你，想出去么？”

　　“大牢舒服，我不想。”

　　“你！”聂锦焕双眸一瞪，生生在牢门的柱子上抓出了一道掌痕，“那本王若说，你妹妹不惜为救你出去，和本王做了交易，才当上这王妃的呢？”

　　“棠儿？聂锦焕，我可警告你不准伤害棠儿！”

　　“哈哈哈，那本王再问你一句，可愿出这大牢？”

　　有了柳棠儿做把柄，柳芜泽方才的悠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垂了双肩，许久，柳芜泽才点了点头，应了。

　　“这才是柳家的好二公子。”

　　“你莫在那假慈悲，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我想聪明如你柳芜泽，应当知道柳棠儿为何会和本王做交易吧？”

　　“我知道。”

　　柳芜泽眸色暗了暗，心里也清楚，自己在大牢呆了这么久至今还没有被救出去，那只能说明柳家人已经断定他是弃子。柳芜泽自然也清楚他父亲柳焯是何种角色，既然视作弃子的东西，那自然是要瞥的一干二净。

　　柳芜泽自嘲地笑了笑，道，“我那好爹爹现在是不是在四处给我泼脏水呢？”

　　“呵呵，知父莫若子，你倒是很清楚你那宰相老爹的脾性。”聂锦焕笑着，转身从兜里扔出一方瓷瓶丢给了柳芜泽，“这是假死药，本王会安排个时日让你死在牢中。等到尸体运出城，自然就是你逃脱出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