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落水

　　柳棠儿皱了皱眉头，抬手想要拭去还未擦干的泪。但手未至脸颊，却被聂锦焕挡了去。

　　“王妃这般是想博得谁的同情？”

　　“没......”

　　柳棠儿有些想要躲避聂锦焕的手，今夜的她有些奇怪。从聂锦焕将她抱起时，她的心就没有一刻不是因他变化着的。方才抚琴一曲，她就因这烦乱的思绪惹得红了眼眶。此刻聂锦焕的气息包围着柳棠儿，让她更是呼吸都艰难。

　　柳棠儿猛然站起身，耳边却是滑入一道声音，“王妃当真是琴艺精湛，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女。”

　　抬眸，柳棠儿循声望去，就见百里亭正中，聂楚涵身侧的一身明黄色加身的妇人。

　　“太后，”柳棠儿匆忙行礼，将脸上的仓皇埋在臂窝间，“臣妾多谢太后夸赞。”

　　“哎，哪有。哀家也是如实说说罢了。对了王妃这突然起身，是怎么了？”太后和蔼地笑着，藏在案台下的手却是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臣...臣妾，有些乏了，想要先行告退。不知......”

　　“既然乏了，那便快去歇息歇息吧。”

　　有了太后的话，柳棠儿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开。

　　“臣送送爱妃。”

　　柳棠儿转过身，看到聂锦焕扯着自己的衣服，眼底似有一团火......

　　柳棠儿有种想要挣脱的冲动，慌乱下后退着，但好在聂锦焕刚起身，就被聂楚涵叫了过去。看到那只手松了开去，柳棠儿好似得到救赎一般，逃也似的跑开了。

　　但聂锦焕不知道的是，就在柳棠儿离去之时，席间又有个人，悄悄离开了......

　　没有了夜宴的喧嚣，柳棠儿终可以松一口气。漫步在宫闱之间，抬头望着头顶一片孤凉夜景，柳棠儿不由沉沉叹了口气。

　　“棠儿。”

　　柳棠儿转过身，就见宫闱间，一抹青衣分外鲜明，“铭...叶公子。”

　　“这里又无他人，棠儿何必这般生疏？”

　　“铭哥哥。”

　　听到柳棠儿这番，叶修铭也是柔了眉间的神色，与其并排漫步在宫闱之间。

　　“棠儿是有什么心事么？”

　　柳棠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棠儿可还将我当做哥哥？”

　　“铭哥哥说哪的话，儿时铭哥哥就曾救过棠儿，棠儿到现在都很是感激，这‘哥哥’一称当是发自内心。”

　　有了柳棠儿这话，叶修铭嘴角终有了笑意，“那既然如此，棠儿有心事为何不与哥哥讲？反倒要藏着掖着？”

　　“我......”柳棠儿叹了口气，本想着一人静静，可谁知叶修铭这般热心肠地跟了过来，着实让她有些缓不过来。

　　二人一路无话，竟下意识走到了御花园之中。此时明月高悬，月色朝下，倒是让这御花园别有一番风情。

　　“棠儿想一个人走走想想，铭哥哥还是快些去夜宴吧，免得太傅大人担心。”行至一处矮灌木旁，柳棠儿还是下了决心，开口道。

　　看着柳棠儿皱眉难堪的模样，叶修铭终还是不好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选择转身离去。

　　但叶修铭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柳棠儿的身后就猛然冲出一个宫女，一边喊着什么一边直接把柳棠儿推入了水中。

　　“你做什么！”看着柳棠儿掉下水，叶修铭一脸恼火地揪着那宫女询问道。

　　“奴婢看到有...有蛇，所以......大人息怒，奴婢这就去叫人来救。”

　　“蛇？这种天气怎有蛇？”

　　“救...救命！”

　　叶修铭还想说什么，只听得柳棠儿的求救声，一时心下慌乱，也不顾宫女如何，纵身跳入了水中。

　　宫女见状，眼中溜过一抹窃喜之色，然后转身朝着夜宴‘仓皇求救’去了。

　　众人赶到之时，叶修铭正抱着昏迷的柳棠儿往岸上游。聂锦焕作为第一个到达的，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立时面色一冷，纵身一跳，就赶着接过柳棠儿，全然不顾还在水中的叶修铭。

　　不大会大队赶至，看到这三人湿哒哒的样子，皆是不明所以。

　　“儿啊，可有伤到哪处？”太傅看到自家儿子也在其中，连忙凑过去几番查看。

　　“父亲，孩儿没有受伤，只是......”叶修铭皱眉看了一旁正被抢救的柳棠儿，满脸皆是担忧之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聂楚涵揪着一旁告状的宫女，神色看不出情绪。

　　“回...回皇上，方才奴婢看到有蛇，不慎......”

　　话未说完，聂楚涵只觉得面前一道冷风划过，定睛后才发觉，聂锦焕正扯着叶修铭的衣襟，面色铁青，“棠儿为何会和你在一起？”

　　“偶然遇到。”

　　“偶然遇到？”聂锦焕眸色一凛，通身竟散发出杀伐之气。

　　“咳咳......”

　　“王爷，王妃醒了！”

　　柳棠儿醒来之时，周遭皆是各色视线。有嘲讽有厌弃，但却也有......担忧。

　　“棠儿，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爹？”柳棠儿神色有些恍惚，下意识开始寻找起心中的那抹身影，却还是被一抹青色挡住了视线。

　　“棠儿，你没事吧？”

　　“多谢，铭哥哥救命之恩......”柳棠儿动了动身子，但还是被叶修铭轻压了回去。

　　“不要说了。”

　　叶修铭还未说完，就被一股力道扯了开去。而柳棠儿也被那力道的主人抱在了怀中，“好了，叶公子也早些回去躺着吧，天色凉，莫要染了风寒。”

　　“......”叶修铭还想说什么，瞥眼却是看到聂锦焕怀中，柳棠儿竟勾起了笑意。心下不由有些酸涩，但终究还是收回了手，不再说话。

　　“王爷......”

　　柳棠儿靠在聂锦焕的怀中，未有多久，便沉沉睡去。

　　看着柳棠儿的面容，聂锦焕蹙了眉头，心里的火气却是发不出来了。

　　回到王府，聂锦焕刚将柳棠儿送回屋刚放到床上，她便醒了过来。

　　“王爷。”

　　柳棠儿话未说完，脸上就被落上一道火辣辣的巴掌印。而聂锦焕，更是面色阴沉，扬手就想落下第二道，“王爷要打我不会有怨言，只是，王爷可否告诉我原因？”

　　“原因？呵，本王道你为何突然离席，原来是和情郎去御花园幽会了啊。怎么路面上不够，还想着去水中寻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