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漫漫只有一个感觉。
头重脚轻,口中似乎还残留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苦涩又血腥。
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一身嫁衣,手中紧紧捏着一个奇怪的瓷瓶。
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经被人背进了房间里。
力气似乎恢复了一点儿,于漫漫刚想起身却因为双腿有些颤抖没站稳。
幸好身旁有人扶住了她。
“呵,现在才来装柔弱,你不嫌晚吗?”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略带讥讽的声音。
语罢,扶住于漫漫的力气倏然一收,于漫漫堪堪稳住的身子跌坐了回去。
这人是脑子瓦特了的直男癌患者?说话怎么那么欠的慌?
于漫漫一伸手便把红布扯下,还把头上的凤冠也一把卸下,美目一抬瞪向眼前的男人。
下一刻,她陷在男人的美色中出不来——
这是怎么惊艳绝绝的男子?
于漫漫脑海里倏然蹦出了十个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男人端正的站在她的身前,面如冠玉,气质清冷,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
放在寻常男子身上,免不了有些不伦不类的癫狂,可是放在这个男人身上,反而更显清雅隽秀,无半分散漫。
若是他的嘴角不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笑意,于漫漫觉得会更好。
“于将军一生战功赫赫威名远播,却生出你这么个诡计多端的女儿,真是好生讽刺。”
江玄瑾好看的眉头蹙起,如若不是出于对于将军的敬重,他便是拼着抗旨不遵,也不会娶于漫漫这样的女子入府。
于漫漫莫名其妙,有些弄不清现在的状况。
什么诡计?她现在是将军的女儿?
所以……她穿越了?还一穿越就嫁人了?
既然是她的大喜之日,是不是代表着这个美男……
“打扰一下,你是我老……额……夫君?”于漫漫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可是,方才自她下轿子之后,也没有行礼,没有拜天地拜高堂,更没有夫妻对拜。
江玄瑾瞥了她一眼,这于漫漫难不成是疯了?
“于漫漫,这个时候装傻有意义吗?”
“我装什么了?”于漫漫一脸迷惘状。
“如今,你的小命也保住了,我这相府事务繁忙,你可以回去了。”江玄瑾面色发沉。
回想到那日他与她在床上被圣上当场逮住的场景,他就一阵厌恶!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要走,可刚走一步,宽大的衣袖却被一双小手给握住了。
于漫漫仰着头,极其自然的问,“回去?我该回去哪儿?”
“回你的将军府去!”
江玄谨猛的用力一甩,于漫漫踉跄了一步,藏在手腕间的小瓷瓶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
白色的瓷壁上一个“美”字隐隐透着些许金色。
江玄谨拾起瓷瓶,神色一变:“这是?美人坊的毒药?”
毒药?!
于漫漫的惊讶一闪而过,她懵懂道:“你是说这是毒药?”
还没来的及理清思路,就见江玄谨嗤笑一声:“你手中的东西,你会不知道?”
于漫漫扶了扶过重的头饰,“我就是不知道啊。”
她没事手里攥着这玩意干啥?
想到刚刚自己嘴里怪异的感觉,难不成……
她自杀了?
乖乖,这样看来,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不愿意嫁喽?
可是为何美男又要摆出一副她耍尽心机都要嫁给他一样?
脑海中脑补了一百八十种可能性,于漫漫面上依旧淡定,她伸出了手,白皙的手掌上纹路清晰。
江玄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剑眉一皱,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却看见漫漫勾了勾掌心:“我的东西还给我。”
江玄谨眉头拧得更紧,牢牢捏着瓷瓶,“休想!谁知道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哦。”于漫漫不在意的收回手掌,真心实意道,“那你处理吧。”
一边说一边动手开始摘掉头上的首饰。
江玄谨不解:“你又要作甚?”
于漫漫动作不停,一脸的无辜:“你不是让我回家吗?这些太重了,耽误时间。”
江玄瑾:“……”
一甩衣袖,他真的走了。
确定江玄瑾已经离开,一直躲在门外的小丫鬟才溜进来。
小丫鬟看着才十三四岁,梳着双丫髻,双眼灵动,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
只见她拍了拍胸口,“呜呜呜,吓死春华了,小姐你怎么样了。”
于漫漫莫名的对着小姑娘有一种熟稔之感,于是她问道:“你**华?”
小姑娘大惊失色,瞪大眼睛看着于漫漫,“小姐,你、你不认识奴婢了?难不成被相爷吓傻了”
春华从小在于漫漫身边长大,怎么她的姑娘方才用一副陌生人的语气问她呢!
“相爷?”于漫漫又是一愣。
刚才那个古装美男还是个相爷?
电视剧里那些丞相不都是大腹便便或者老态龙钟的,怎么这里这个这么年轻俊帅!
“对啊,小姐,江玄瑾江相是我朝最年轻又英俊潇洒的相爷了,您怎么会连这个都不记得了?!”春华语气中疑惑的语气居然还带着崇拜。
不过,她话音一转,“方才,相爷可是让小姐回将军府去?”
春华语气慎是担忧。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喜宴,已经是很欺负人的事情。
这人才刚来就要送回去,这事要被传出去,要让她家小姐以后如何活啊!
于漫漫眨巴了眼睛,“好像是这么说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春华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一直在旁边碎碎念。
于漫漫却没有心思例会这些,脑子转的飞快。
她可以确定的是她穿越了,穿越到了自己的新婚之夜。
只是,这门婚事很诡异。
原新娘服毒显然不想嫁,而新郎却又说她处心积虑,还要在新婚之夜被她扫地出门。
她这个身子的主人,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于家小姐,轿子已经备好,请回吧。”
门外,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的样子看起来精明矍铄,对于漫漫明显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