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敢自认聪明

　　嘉娘一听四姑娘的口气，就知道不对劲儿，只是见过两面，想那姜呈毓又是什么人，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怎么会专程和赵恪说起四姑娘。

　　想到这里，嘉娘握着四姑娘的手道：“不是姐姐拦着你不许和他见面，只是外头人心险恶，这个姜呈毓先头恶名在外，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姑娘就一五一十的和嘉娘说起了这个人。

　　原来自打四姑娘接手嘉禾庄之后，有些事情便和从前嘉娘那会儿不一样了。例如嘉娘只是让齐氏出面，自己在背后掌控全局，有时候甚至让齐氏一人做出决定，很多事情都不向嘉娘报备。

　　到了四姑娘手里就不同了，四姑娘认真仔细，嘉娘又特意交代过齐氏要历练历练她，所以很多事情四姑娘都是亲身参与其中的。

　　一来二去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在外头抛头露面的时候也多了，和嘉禾庄服装展示场地的主人姜呈毓难免打过几次照面。

　　嘉禾庄顶着临江王府的名号，做生意也有几年了，姜呈毓自然知道幕后真正的主人是谁。

　　况且现在也不算顶着名号了，嘉娘成了临江王世子妃，也算是名副其实的临江王府的人。

　　是以姜呈毓看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时，一眼就猜出来必然是和嘉娘有关系的人。他是情场老手，遇见个姑娘家，就忍不住出言调戏。

　　谁知道四姑娘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对着别人也还好，偏偏与遇上这个姜呈毓，两人就顶上了。

　　说来也有意思，自从四姑娘接手嘉禾庄之后，嘉禾庄的生意就不再局限于女性用品，例如衣服绸缎、首饰胭脂之类的了。四姑娘目光长远，就像插手粮食茶叶这种关系吃喝的东西。

　　姜家作为全国有名的大商户，走的和嘉禾庄是一样的路子，都是连锁生意。之前嘉禾庄只在女性用品上下主意，和姜家就没有什么利益纷争。

　　这回想插手做茶叶粮食，在某些地区和姜家的利益就有了冲突。

　　而且嘉娘之前就和齐氏提过，既然是全国连锁，有时候银子运来运去的就不方便，要想既赚钱又快速扩张，唯有票号儿是最保险的。

　　齐氏和四姑娘也提过票号儿的生意。这种东西在大夏朝还不甚普及，正好这个姜呈毓也有这个心思。

　　总之一系列因缘巧合之下，四姑娘和姜呈毓打过的擂台不少，和嘉娘说了半天，嘉娘也听出个大概来。

　　心里却有了不同的计较。这个票号儿是现代银行的始祖，在自己梳洗的那个时空，也是清朝才出现，一直到清朝晚期才兴盛繁荣起来。

　　而在这个不同的时空里，资本主义萌芽刚刚显现，就有人有这样超前的思想去办票号儿？嘉娘自认聪明，但若不是有上辈子的经验，只怕也想不到这上头来。

　　嘉娘的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这位姜呈毓姜公子……也是和她从同一个时空穿越而来的？

　　这样的想法在心里打了一个转儿，就被嘉娘给否定了，这样的经历毕竟是奇遇，总不能人人都说穿越过来的，那穿越还值什么钱。

　　所谓物依稀为贵，要是穿越技术这么发达，只怕周围人人都成了那个时空的人了。

　　何况嘉娘至今都觉得所谓的前世只是薛容嘉的一个梦，庄周梦蝶，到现在嘉娘都不敢相信，到底薛容嘉是那个特工cherry的一个梦，还是前世的cherry是薛容嘉的梦境。

　　想到这些觉得脑子一个团乱麻，嘉娘闭上了眼睛理清了思路，不再管那些纷乱的思绪，开口问四姑娘道：“中间过程经历我就不问了，眼下只有一句话，你对这个姜公子……又是什么意思？”

　　说其他的都是废话，要是四姑娘一心想要避开这个纨绔的姜呈毓，凭嘉娘现在的地位手段，还是小事一桩。

　　但要是四姑娘自己也心动跳进坑里，那可就麻烦了。

　　嘉娘目光殷切的看着四姑娘，姜呈毓不是不好，只是此人心机深沉，四姑娘虽然聪明早熟，但三个薛容丽也不是半个姜呈毓的对手。

　　四姑娘想了想，似乎有些纠结，怯怯开口道：“我不明白姐姐说的什么意思，姜公子是外男，虽然我和他有接触，不过从没有多想过什么，今日世子爷说话也是没头没尾的，姐姐不要多想，丽娘对这位姜公子并没有旁的心思。”

　　嘉娘出了一口气，她看出来四姑娘开口之前稍微有些犹豫的，不过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心里还是清楚的，嘉娘拍了拍四姑娘的肩膀道：“既然如此，票号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

　　作为推动资本主义萌芽发展的现代银行的雏形，票号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嘉娘不是不知道，那些现代的银行多有钱，还是在多家竞争之下，天下银钱都在里头。

　　要是能把票号儿做大了，富可敌国绝不是玩笑。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推动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的变化。

　　如今朝廷政策开放，嘉娘也听赵恪说起过沿海开埠的事情，和当初的清王朝闭关锁国不同，在这样的环境政策下开票号，是很有利的。

　　不过嘉娘作为一个小女子，并没有改变和推动世界历史进程的宏大志愿。重新活了一回，那些东西都是虚的，唯有身边的人和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再者说来，依嘉禾庄现在的实力，还不到那个时候，就算和姜氏合作，也只能作为一个小虾米，搞不好哪天就被大鱼给吃了。

　　先停一停这件事情也没什么不可。

　　就算嘉娘不去弄，这个姜呈毓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是不是穿越的人，还是天纵的商业奇才，嘉娘也决定观察一下。

　　这些男人托付终身有危险，作为朋友也不是没什么不可以的。

　　嘉娘又和妹妹说了些别的事情，无非就是到了年龄，该说亲了，等到今年秋闱过后，鹏哥儿和二姑娘陆续成亲，就到了该给鸾哥儿和四姑娘说亲的时候了。

　　一转眼四姑娘也出落成了大姑娘，过了年就该及笄了。

　　嘉娘张罗其他兄妹的婚事，无非是怕林氏在里头使绊子，这个四姑娘林氏大约不会使坏。一来小时候有抚养的情谊，二来四姑娘也会做人，三姑娘被嘉娘弄到庙里之后，林氏和四姑娘走的很是亲近。

　　“我估摸着太太应该快给你说亲了，到时候你看上哪个，尽管提，以咱们家现在的境况，只要不是差的太多的，太太应该尽量都替你张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