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宠物店

　　收拾妥当，兴奋的一溜小跑的赶着公交，在那家小小的宠物店，战战栗栗的细心做好每一件事，因为丢了这份工作，苏子秋不知道以自还可以去哪里上班。

　　那年的小苏子秋，才十五岁。所以很少有人敢雇佣，就连宠物店的，苏子秋都谎报了年龄，说是96的。

　　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极度的不适应和力不从心，封闭了一整夜的宠物店的味道可是已经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第一次进去就是强烈的反胃，压抑住之后，后面的工作让一向粗神经的苏子秋差点丢盔弃甲。

　　第一步是先把笼子里粘在下盘上的粑粑清理掉，积存了一夜的，那味道……可想而知。

　　然后就是把托盘里的秽物倒掉，洗干净，再放回去。然后就是换水，喂狗粮，擦剥离，拖地，基本上就这样。

　　然后就是教已经惊恐万分的苏子秋怎么处理狗的指甲，耳毛和脚底毛，以及后期的清洗，吹干和拉毛。

　　慢慢的，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面的独当一面，因为每天大量的劳动量也让苏子秋增长了不少的小肌肉，瘦倒是没瘦下来，因为老板娘煮的饭实在是太油腻……

　　苏子秋每天抓着空闲，和他说着店里的趣事，喜欢转圈圈的花贵宾花花和艾薇，还有她们的妈妈，妞妞。或是那只年轻气壮的德牧毛毛，这个略显呆萌的名字安在这个彪悍的大个头上，也让苏子秋笑了许久。

　　因为是冬天，手一直泡在水里，即使肤质比较好也经受不住这么摧残，没多久手上原本细嫩的皮肤变得苍老，最后有规律的裂开细细的缝，一碰水就生疼，却也不敢和她讲，苏子秋就这样微笑着让他看到自己最阳光的一面，只是心底莫名的怪异感始终挥之不去。

　　拉毛的时候是用细细的针梳，那种可以把毛梳得很蓬松的梳子，拉出来的毛漂亮到忍不住让想让人蹂躏一番。

　　只是偶尔不小心划到手上，就是一道细细的伤口。直到现在，也还是有许些细细的疤痕留在手指上不肯褪去。苏子秋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坚持下来还乐此不疲的，或许是因为每天每天的有他陪伴所以忽略了太多吧。

　　苏子秋和离子城，不咸不淡。苏子秋和他分享着所有的开心，倾诉着所有的深情，他却总是回避不应，而苏子秋的心情也一点一点的淡漠下去，没多久又会被他一句暧昧的话语提起了所有的热情。

　　一日清晨，苏子秋难得的起了大早，收了门外的报纸。标题醒目并且惹人深思。

　　离家二少竟是私生子？离二少与女友甜蜜携手散步，女方为林家小女儿！金童玉女……

　　离？

　　苏子秋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慌慌忙忙的翻开第二页，上面是两个人携手在沙滩漫步的侧影，隐隐约约的轮廓让苏子秋瞪大了双眼，水汽很快弥漫开来，形成一滴沉重的晶莹，啪嗒一声砸在了质量不错的报纸页上，模糊了那熟悉的轮廓。

　　苏子秋突然冷漠下来，冷冷淡淡的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看着手机上几个未接也懒得回复。

　　有时会敏感的察觉到离子城情绪的不对劲，从一开始的追问，到后面的猜测，最后一直到苦笑着肯定的说一句，又和她吵架了对吧。

　　离子城总是诺诺的呆着心虚的应一句，似乎是怕惹毛了苏子秋，苏子秋在这头想象着他情深的样子，忍着心疼问他到底怎么了。

　　离子城说，苏子秋听，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却往往在他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打断，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怕他下一句说出来话会让自己承受不住吧。

　　当然也不可能就此结束，更多的时间都在用来劝解和开导，苏子秋躲在房间或浴室，咬着下唇压抑住想要脱口而出的哽咽，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帮他分析那个女孩的心理，强忍着心痛给他出谋划策，甚至是开这玩笑调节他的心情。

　　每一次放下电话都像刚打完架似的，浑身无力，疲惫的想要睡着，身上也满是冷汗。

　　又或者愉悦的气氛，两个人难得的不牵扯到任何感情，互相打趣，说着最近发生的好玩的事情，偶尔一起真情流露都让苏子秋怦然心动。渐渐的，苏子秋开始依赖上了那个不是很好听却出奇的吸引人的声音。

　　每次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或是怅然若失或是兴奋不已，离子城偶尔流露出的暧昧意向用能让苏子秋兴奋好久。

　　有时难得清醒，苦笑着回顾所有的种种，只是暧昧而已，又何必苦苦哀求的乞讨那一丝怜悯。

　　闲暇的时间突然就想起了还在和他一起兼职的时候，苏子秋手里的客户下了订单之后，东西寄到，他却拒绝签收付款了。苏子秋在电话里不知所措的劝说，他倒好，直接拿过来骂了一句。

　　“你他妈这种男人真少见，你老婆是你妈啊什么都听她的，我草！”

　　然后直接挂断，苏子秋愣愣的看着离子城，他朝苏子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快了……

　　离子城低垂着眼看着手中的手机，上面是和苏子秋的聊天记录，嘴角缓缓的勾起一丝轻蔑，眼里满是算计。

　　“阿仝……”

　　“嗯？怎么了”苏子秋擦擦手，啃着手里的苹果，男难得离子城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阿仝……我好想你……”

　　那边的男声带着几分醉意，痴痴的调子让人脸红心跳。

　　“你……你喝酒了？”

　　“陪我一会……”

　　“好。”

　　絮絮叨叨，苏子秋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也可以这么能说，在听到了他承认自己的身份之后，苏子秋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种陌生的情绪。

　　他从小说到大，从出生时被排挤的痛苦到后来略有小成时家族对他的看法的改变，在到后面堂兄弟对他的谨慎。

　　苏子秋看着手腕的嫣红，打开水龙头冲洗，然后撒上云南白药，轻轻的包起来。耳朵那边还是带着醉意的唠叨。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鸡鸣，把昏昏欲睡的苏子秋突然惊醒，耳边还是他絮絮叨叨的声音，带着几分惬意。

　　苏子秋揉揉眼睛，刚刚无意识的应和了那么久，怎么他还是这么起劲……

　　把手机拿开看了下时间，瞬间有一种心里有一块叫做马勒戈壁的草原上有数万只草泥马再奔腾的感觉！

　　已经三点了啊！还要上班呢！

　　苏子秋欲哭无泪，又不好打断他，一直到快四点，他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说好晚了你要不睡觉去？

　　苏子秋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祖宗唉就等你这句话呢。”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突然很郑重的叫了一声苏子秋的名字。

　　“苏子秋。”

　　“干啥？”

　　苏子秋下意识的接口。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