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从未有过的震撼

　　清小月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对凌清示好，明明自己很讨厌他，明明不待见他，却在挑选礼物的时候，细心地给他备了一份。

　　难道说——血缘天性？清小月心底呸了一声，哪有什么血缘关系，她肯定是脑子秀逗了才会选礼物给那个人！

　　清小月这一番示好，却让凌清深深感动，连带着在家里对她的态度都好了起来。

　　其实，凌清一直都对清小月很好，只是她一直记恨着小时候自己任性的伤害，这么多年来都不待见自己。

　　清小月在家里住了大半个月。周日，清小月饱睡一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她伸着懒腰从楼上走下来，就看到淩毅山坐在客厅里。

　　“凌叔，你怎么没有上班？”其实清小月很想喊他一句爸爸，可是——她不敢、她介怀。

　　淩毅山抬头，看看女儿，告诉她桌上留了她的早餐。

　　清小月啪嗒啪嗒的踩着拖鞋跑到桌上端起早餐，一边吃一边走到客厅。

　　看着她走了过来，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餐，淩毅山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打算和她聊聊天。

　　“小月。”淩毅山喊了一声。

　　“嗯？”清小月把早餐塞得嘴里满满的，只能发出这一声回应。

　　淩毅山笑了笑，扯了张纸巾给她，等她吃完了，才开口说话：“小月，你为什么，不叫我爸爸？”淩毅山停顿了一下，才说了出来。

　　明明这个女儿这么喜欢黏在自己身边，为什么就是倔强得不喊自己一句爸爸呢？他心里有底，却一直从未考究，可是，经过那晚发礼物那一事儿，淩毅山觉得，是时候该说出来了。

　　“唔……”清小月没有想到淩毅山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淩毅山更进一步，试探性的问：“是因为凌清吗？”淩毅山从小看在眼里，总有点了解的，这会儿敢说出来，也是里有底了。

　　清小月被戳中心事，低着头不说话。这么多年来，淩毅山怎么对她，她眼里、心里都能清楚的知道，可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她小心翼翼、她满心介怀，都是因为不敢。

　　是的，她不敢。

　　淩毅山看她低着头，就知道自己猜中了，稍微顿了顿，开口：“小月，有兴趣听我讲件事情吗？”

　　清小月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你肯定还记得那年你落水的事情对吧？你那时候失去了知觉，也许不知道是谁救了你。可是我想告诉你，是凌清救你的。可能你会觉得不可能、不相信。可是——的确是凌清救你上来的，你在医院住了多久，凌清就住了多久。”

　　年少的凌清因为爸爸带回了新妈妈和一个妹妹，害怕爸爸会把所有的关心和宠爱都给了那个妹妹，不甘心、不情愿，任性之下把她推进水里。那时候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泄恨。可是——他看到水里那个女孩挣扎、呼唤，眼底还带着恐惧和希望，他怕了！

　　他跳下去，把她救起来，而自己也因为风寒引起了肺炎，与她一起住了好久的医院。

　　清小月不知道这些事，她一直以为，是家里的司机把自己救起来的，可是，淩毅山却对着他说：凌清亲手救了自己。

　　淩毅山看了眼她的神色，继续说下去：“之后凌清跑到我和你妈妈的面前，亲自承认错误，还向我们保证，从今以后他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这个妹妹，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淩毅山回想起那时候，十岁的儿子站在自己面前，斩钉截铁的对着自己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欺负清小月；那时候，淩毅山震惊。直到后来的那么多年里，看着他一直在背后护着清小月，他才知道，儿子早就成长了。

　　“……”清小月张了张口，欲说不说。

　　“小月，你想说什么？”淩毅山察觉到她有话想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艰难地从口里挤出这句话。很震惊、很震撼，救了自己的人居然会是把自己推下去的凌清。

　　清小月不想相信，可是她知道，淩毅山不会骗她。

　　“凌清不让说，你也不愿意听，怎么告诉你？”淩毅山笑了。女儿咬着嘴唇犹豫踌躇的模样，让淩毅山忍不住继续说了下去：“小月，你还得你大学时候打了你学长的那件事情吗？”

　　清小月点点头，眉头微皱，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来了？

　　“其实，也是凌清在背后帮着你的。那时候你打了人，那人说要告你，是凌清在背后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的。”

　　清小月此刻完全震惊。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吓退那个人的，甚至上回还在苏子泽面前大谈自己的厉害，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凌清在背后帮自己。

　　淩毅山还记得那晚和她说完那句“你长大了就会有人欺负你了”之后，特地走到儿子的房间，叮嘱他明天记得跟在妹妹的身后，陪她回学校。

　　凌清听从父亲的吩咐，第二天跟着妹妹回学校，在看到她打了人离去之后，又私下堵住了那个人，又是劝说又是威胁，才压下那个人想要告清小月的心思。

　　这些事，凌清只告诉了父亲。

　　“所以小月，不要再排斥你哥哥了，他——其实很疼你的。”他为了一个年少无知的错误，这么多年一直在你身后，保你安全、护你成长，就连你对他恶言相对，都心甘情愿。所以，你不要再伤害他了。

　　淩毅山并不是偏袒自己的儿子，若要说疼爱，他给清小月的，远远比给自己儿子的还要多。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儿也长大了，是时候该跟她说这些事情了。

　　淩毅山说完了该说的，自顾自的上楼，留给女儿思考的空间。经过自己今天这一大段话，淩毅山知道，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肯定会有所改变的。

　　清小月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慢的消化刚才淩毅山说的话。那么多真相一涌而来，清小月顿时心神大乱。

　　她曾经想过其实凌清没有那么坏，对自己那么排斥，可是，她更没有想到，原来凌清，一直以这样的姿态守在她的身边，以哥哥的身份，护了她这么多年。

　　感动、感激、悔恨，清小月突然觉得，自己错了。

　　其实人生那么多的艰难和困苦？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自己要的太多、坚持太多，因为曾经受过一丝伤害，就排斥这个世界，到头来有一天，有个人告诉你：你错了、你不该，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一直很温情，冷漠的只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