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的情人

　　周子涵抬眼，眉头蹙起，声音沉冷“节什么哀！她又没死！”

　　许晚清蒙了，疑惑地问“没死你老说什么灵位啊，在天之灵的，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

　　不怪许晚清这么想，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诈死然后换个新身份活在世上。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嘛。

　　周子涵没回答她，而是换了个话题“我的故事你整理好后先拿给我看，我觉得行你在发表”

　　许晚清频频点头“您放心，所有的采访我们都会让叙述人先过目的”

　　这餐饭吃的极沉闷，许晚清有心调解调解气氛，可周子涵板着一张脸，严肃又冷漠，让她所有的话都混着面吞进肚子里。有嘛了不起的，又不是求着他要采访的，甩脸子给谁看！

　　总算是吃完了，许晚清暗自松了口气。

　　“许小姐住哪家酒店？”周子涵问，然后走向路边停着的计程车。

　　“啊，我先不回酒店，想再逛逛，您先走吧”许晚清笑着回他，心想这才几点，回去那么早干嘛。

　　周子涵看了她一眼，似有话要说，却没开口，点下头钻进车里。

　　见车子跑远了，许晚清长出一口气，鼓着腮帮子嘀咕“不采访你又不会死，有嘛牛的！”

　　第二天，许晚清踩着点来到周子涵的办公室。左右看了下，没见到他那个叫丁琳的漂亮秘书。许晚清琢磨，不通传进去会不会惹他不高兴，昨晚总编大人特意打电话嘱咐她，说周子涵怪癖多，一定小心加小心，千万别惹怒他。许晚清觉得总编小题大做了，采访不成拉倒呗，《风雨》又不是非得靠周子涵才能活过来，真是滴。

　　想是这么想，许晚清还是不敢大意，时间已经指向九点，算了，敲门吧。

　　抬起的手还没落下，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

　　许晚清怔住了。丁琳两眼通红，神色悲伤，明显狠狠哭过。可是，许晚清奇了，虽然与丁秘书只是三言两语的交集，但她敢说，丁琳绝对是那种刚强、干练、精明的女人，所谓哭泣悲伤跟她完全不搭边的。

　　转而看向周子涵，里面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半转了身体望着窗外，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的到，一定也很难过，因为办公室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悲伤。

　　“许小姐，请”垂下眼帘，丁琳侧身让进愣呵呵的许晚清，随后关上门出去。

　　许晚清轻轻走到桌前坐下，有种预感，今天的采访要泡汤。

　　果然，沉默了半个时辰后，周子涵说“不好意思，今天不想说，您请回吧”

　　心情不好，不在状态，许晚清能理解，可是，大哥，逐客就逐客吧，板着一张冷脸干嘛，一脸不耐烦干嘛，有钱有势就时时刻刻端架子啊。

　　“那等您心情好了给我电话吧，再见”许晚清也把脸板起脸，要命了，一大男人说忧郁就忧郁，整个一林妹妹，这活没个干！

　　“如果你能陪我去个地方，也许我可以继续说下去”

　　周子涵的话让许晚清止住脚步，回过身来，男人还保持着之前的坐姿，只是已将头转过头来。窗外阳光明媚，一缕艳阳打在他的脸上，恍恍惚惚间，许晚清似有看见他眼里一瞬间的温暖，随后，忧伤依旧。

　　活不好干也得干，这不光关乎她的奖金，一大帮同僚呢。

　　点头，许晚清压下心里的怨气“可以，周总想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这次没什么绅士礼节，周子涵直接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走向电梯的这段路，发生了一件事。周子涵与刚从洗手间出来的丁琳走个碰头时两人均停下来。

　　许晚清也及时收住脚步，大刺刺的看着人家不太礼貌，正好有条短信进来，许晚清一边掏包包一边偷偷扫着那两人。

　　似乎听见周子涵叹了口气，然后许晚清瞥见他抓住丁琳的手腕。

　　声音很小，听的不太真切，隐隐的，似是听见他说了句对不起，接着是句什么车啊，钱啊之类了。

　　丁琳是由始至终低着头的，直到周子涵说完才把头抬起，然后许晚清偷瞄到丁琳用力甩开周子涵的手，捂着嘴急步跑回洗手间。

　　秘书和老板……咳咳咳，不用想也猜得到，只是，许晚清纳闷，听周子涵口述，他像是爱惨了方离，怎么会，怎么能，和自己秘书有一腿呢。

　　“偷听是你们的职业习惯吗？”站在电梯里，周子涵问，声音冷冷。

　　这算什么偷听！许晚清想了想“您弄错了，这不是偷听，是正大光明的听，您也知道，刚刚我没地方躲，您总不能让我把耳朵塞起来吧，何况，要真是什么背人的事您也不会明知道我在后面还说出来的，对吧”

　　周子涵侧首，目光由上至下打量着她“怪不得很多人讨厌你们，牙尖嘴利！”

　　许晚清忍着，心想这人是能让杂志社起死回生的药引子，别得罪他，忍着忍着忍着……

　　“想说就说，有意见就提，不用担心我会因为这个不接受你采访，我说过，能找到你们那么个要黄摊子的杂志社，是因为你长得像我的女人，所以，不看僧面看你这张脸我也会坚持下去的，放心吧”

　　长得像他的女人？许晚清觉得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是你的脸长的略像她，不是说我看上你了，明白？”

　　他奶奶的！许晚清忍不下去了“周先生，请您也明白一个道理，来采访您是您亲自打的电话，不否认，《风雨》很荣幸，但您也别太端架子，我长这样是我父母给的，要感激也是感激我父母，跟任何人没关系，能和您的宝贝女人有几分相似我没觉特殊，不用老提醒我，另外，我对您也没什么想法，明白？还有啊，您要觉得接受《风雨》这么小的杂志做采访丢了您的身份，您大可结束，不用呕心坚持，《风雨》销量是很惨，但也不是有您一则采访就能翻天覆地绝处逢生的，明白？”

　　周子涵笑了，很嘲讽很鄙视的笑“那好，结束！”

　　电梯落下，周子涵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这男人不知受什么刺激了，满腔的火药全冲她来了。

　　许晚清是有一丢丢的后悔，到嘴的肉吐出来，能舍得嘛，可他说的什么话！怎么着，财大气粗就能羞辱人呀，长得帅就以为人人喜欢呀，呸！

　　许晚清鼓着腮帮子，打算这就和和总编汇报采访夭折了，没成想，王总编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晚清，是不是在做采访，打扰你下，我说你听就行……采访周子涵的事不用着急，刚老总打听到，他每年清明都会回h城老家住一段时间，离清明没两天了，你看看能不能跟着他回去，老总的意思是多接触多探究，说不定能挖到更劲爆的资料，老总说了，这则采访结束，副主编的位子就是你的，另外，年底每人多发两个月薪水，呐，现在转达全社姑娘们的意思，全力以赴拿下周子涵所有资料，回来大家给你接风！”

　　许晚清急的直跺脚，好几次想要打断总编大人，可惜，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那边已经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