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地下

　　“你们学校挺大的。”言白开着玩笑。

　　“我们学校没这么大，周边本来应该是小区的，两个世界毕竟不一样。”

　　这么说着，但我一点也不想进去里面，怎么都会联想到生化危机里面的保护伞公司。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并没有遭到破坏，这更加可疑了。

　　“走吧，运气好，马上就能找到传送点了。”

　　围栏被言白暴力地砸开，眼前呈现的是整齐的厂房，随着渐渐深入。除了厂房，连像样的建筑都没有，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对于厂房我们并没有进行探索，凭着记忆，来到了厕所所在的地方。

　　一间很小的房子，像似给保安之类休息的地方，门被打开着，里面一片狼藉，地上有着大片已经凝固的血液，没有尸体。言白也注意到了里面的情况，我拿好武器和她分别侦查着，因为房子不是很大，很快我们就将屋子翻了一个遍。

　　“怎么不在这里？难道位置不对？”

　　言白蹲在地上，没有回话，一拳砸在地面。

　　一个仅供一人上下的洞口出现在我的眼前，看起来像地下室一样，只是整个城市已经断电，无法探清里面的情况。

　　“传送点可能在下面。”

　　“你确定吗？”

　　蹲着洞口，朝里面望去，只能看到露在入口处的台阶。更远的深处一片漆黑，谁也不知道里面会跑出什么样的怪物。

　　“传送点不应该是固定的吗？”我疑惑地问道。

　　“应该出了某种未知的意外，不然你也不可能在医院醒来，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只能下去看看。”

　　连回家都不能省心，我叹了一口气，望着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的隧道，只能祈求千万别跑出丧尸什么的。

　　两人将刚才发现的手电筒，重新找了出来。彼此看了一眼，就算下面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只能出闯一闯。

　　“注意跟紧我，千万不要走丢了。”言白这样叮嘱着。

　　“没事的啦，现在面对一只变异者，我也有一战之力。”

　　“看来另一个人挺强的啊。”

　　能不能不要提这件事情。

　　“下面太黑了，千万不要大意。”

　　“呃……”

　　“谁也不知道里面会出现什么，我可不想你被我吓到。”

　　我点点，不要说昨天在二楼看到的那种几十米高的怪物，就连晚上的兽潮，也让人心有余悸。只是言白说不要被她吓到，是什么意思？难道灵也是一种类似怪物的存在。还是说，就像各种恐怖片里的恶鬼那样。

　　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中，突然出现一只恶鬼，真的蛮吓人的，毕竟不是鬼屋里面的那种冒牌货。

　　“这东西给你吧。”言白将外面找到的斧头递给我，“你的匕首对于怪物的伤害太小了，用斧头好一点，怪物的生命力都很强，必须给它造成足够大的伤口。”

　　“那你呢？”

　　接过斧头，我有点诧异地问。

　　“用拳头就可以了，何况我还有两把手枪。”

　　“手枪的威力很小吧，你可是队伍中的主力，斧头适合你，我用匕首就好了。”

　　“那要看手枪是什么人在用。”

　　这是在鄙视我吗？我不在说话。

　　分配好之后，我和言白并没有急着下去，将背包里面的食物拿出来彼此分食。在来的路上，我也收刮了几包不错的香烟，给了一支言白后，自己瞬间沉迷在了吞云吐雾的快感中。

　　谁也没有说话，总有一种仪式的感觉，好似这就是两人最后的一顿，吃饱喝足之后，便可以放心的上路。我不知道下去探索这个未知的地下会发生什么，可是因为害怕而放弃的话，我和言白将被永远都困在这个世界。

　　这里是唯一希望，虽然它像被放在陷阱中的诱饵一样，但我们不得不去吃，只能期待像那些精明的鱼儿一样，吃掉饵的时候躲过正在垂钓的人。

　　没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说不怕死那肯定是骗人的，何况我也没有什么坚定的信仰。我只是一名习惯安稳生活的高中，若不是发生这种事，我都能大概猜到我以后的人生。

　　但现在情况完全发生了改变，我身边突然多了一位女子，虽然她比我强了不知道多少。可，接受传统文化影响的我，不能苟活在这个世界，我不确定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只是我明白，现在已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所有的想法都已经开始变质，若只是我一个人的话，在发现前路是这样后，我可能会退却。直到真的活不下去了，我才会来这里搏一搏。这不是懦夫，而是生物最本能的选择。

　　我懂很多所谓的大道理，也背过所谓的名人名句，也幻想过自己在乱世大杀四方，成就一番伟业。但，在现实残酷的打击下，即使我被神选为救世主，也时刻遭受着生命的危险。已经有两个我，在这样的试炼中死去，不被察觉的或许更多。

　　虽然我和言白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在这种绝望的世界有一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我感到欣慰，也感受到自己的害怕。

　　如果言白在接下来的探索中死去，如果我拖累了她……

　　这个世界还有幸存者，如果我们能找到他们，或许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一起活下去，熬到末世的结束，或者在末世里死去。但那毕竟已是很遥远的事情，而现在我们就要面对死亡的威胁。

　　我犹豫了，纠结着要不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在香烟还剩一点的时候，我重新给自己点上一支，大口地吸着，心里充满了焦郁，整个人烦恼无比。

　　“行动吧。”

　　忽然，言白站起来，将香烟熄灭，检查着自己身上的装备。

　　我抬起头看着她，没有半点的忧郁，那么自然，就像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

　　“嗯……”我将香烟弹开，也不顾是否会造成火灾，慢慢站了起来，模糊不清地说：“其实，言白我们可以……”

　　“没事的，放心好了。”

　　言白已经将手电筒打开。

　　“那个……”我犹豫了一会，拿起地上的斧头，“你小心点。”

　　“完全没有问题，我可是灵。”言白的半个身子进到了洞里。

　　“可别死掉了啊。”

　　言白惊讶地看着我，视线在我脸上停留着，我连忙将视线移到别处，“下面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可别像昨天……”

　　“本小姐还不是为了救你这个拖油瓶。”

　　言白立刻打断了我的话，笑着说：“别以为得到了一点能力，就可以装成大男人，若不是怕我灵的模样吓到你，后面都没你什么事。”

　　你可是在后来长出了第三只手，竟然还说这样大言不惭的话。

　　“嗯……嗯……你说的都对。”我苦笑着说：是我大意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什么？”

　　“你喜欢上我了，因为小小的自尊心作祟，才不敢明说的吧！”

　　“你在说什么啊？这只是很正常的关心。”

　　“是吗？你看我的时候，眼睛可是一动没动过。”言白根本没有放过我的打算，“我的身体好看吗？”

　　“我……我们能不能讨论一点别的？”

　　“这么快，就想进一步交流了？”

　　言白眯着笑眼，故意晃了晃胸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我知道她在故意刺激我，对于这样的诱惑，我毫无抵抗力，这也许就是学生和成年人的区别吧，我觉得我需要好好的适应。

　　“我们快点下去吧。”

　　我尽力缓解着气氛，不让自己太过尴尬，但心情也莫名地好了不少，也许言白早就看出了我的异常。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有这样的一个女子在身边，何尝不是我的幸运呢？

　　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

　　“来嘛，说出来听听。”

　　“好了，好了，我们要做正事了。”我只好这样强调。

　　言白盯着我看了好久，笑着点点头，“这次先放过你。”

　　回去之后，看你怎么得瑟，我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回去后，一定要给她一个好好的教训。

　　下去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下面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只是一个狭小的地洞。两边的宽度，最少可以容纳六个人并行，这让我更加怀疑，下面和保护伞一样，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

　　可能会突然跑出无数的丧尸。

　　我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握着斧头，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

　　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只知道身上已是一身汗了。停电之后的地下，和上面的温度差很多。由于不怎么通风的缘故，里面一股难闻的味道。

　　见到言白停下来，我赶紧朝前面看去，民用手电筒的光束照的并不是很远，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在一片昏暗的朦胧中，我看到了一扇紧闭的大门，随着光束的移动，我们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两旁的岔道不知通向何处。

　　言白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径直朝那扇紧闭的门走去，我也赶紧跟在后面。

　　门上有按键，但我们不知道密码，大门不少地方向外面凸了出来，是怪物的爪印。若只是很普通的门，里面的怪物，可能早就破门而出了。地上有类似血液的黑色液体从里面渗出，左边偶然吹来微凉的风，充斥着一股腐臭。

　　里面应该是丧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