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战

　　忽然一个巨大的身影朝我扑了过来，我赶紧向后翻滚，胡乱地抓起身边的东西，朝怪物砸去。

　　碰。

　　扔出的东西被怪物挡了下来，趁这个机会，拔出左腿绑着的另外一把水果刀。也不管是否会对怪物产生有效的伤害，直接迎了上去。

　　言白现在生死不明，我必须挡在前面，只要注意那两把镰刀似的手臂，牵扯一下还是可以的。现在怪物无论是速度还是其它，都能被我勉强地捕捉到。

　　怪物再次举起手臂朝我劈来，来不及思考，身体很自然地做出了反应，脚步连连，镰刀劈砍下来的同时，我已经绕道了怪物的后面。明明只是一把很平凡的水果刀，却很顺利地刺入怪物的后背。

　　随着水果刀的拔出，一股鲜血溅到了脸上，我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让人兴奋的味道。

　　这真的还是我吗？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影像中的人。

　　“你是谁？”

　　“我是你。”

　　我生生抑住了想要攻击的冲动，向后退了退。

　　“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另一个我的意识还存在？

　　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待我理清思绪，怪物再次冲了过来。

　　“你想活下去就将身体交给我。”

　　没有其他的办法，我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另一个人我或许被关的太久了，对于冲过来的怪物完全不惧，我能感受到他的那种兴奋。

　　“呵呵……”

　　我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动作，才靠近的怪物已被他一脚踢飞，在怪物还在空中的时候，一跃而起。

　　“呼……”

　　他已经按着怪物的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在他想继续打下去的时候，我强行抢过了身体的控制权。扭过头，寻找着言白，只能看见一个人形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生死不明。

　　而此时，另一个我再次开始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我能感受他疯狂的杀意，毫无理智可言。如果我将身体交给这样的人，可能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

　　对于躺在地上的怪物，我已经没有心思上去查看它是否已经死亡，现在的我正全力应付着另一个我的侵蚀。

　　美咲的这份礼物真的把我害惨了，若是知道会成为别人的嫁衣，打死我也不会接受这份礼物。

　　“怎么会是这里？”

　　眼前正是我最熟悉的试验高中，在我还在惊讶时，整栋教学大楼幻化成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上，那正是我自己。随着它的升起，空间也跟着颤抖起来。

　　“花吗？”

　　我抬起头，看着缓缓飘落的白色花朵，伸出手接住。竟然是试卷折叠成的纸花，在我还没想通是怎么回事时。纸花突然改变了形状，像蛇般顺着我的手臂，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的胸口袭来，闪躲不急的我，直接被它缠住脖子。

　　这时天空中的所有纸花，像闻到了鲜血的野兽，全部朝我扑了过来，被勒紧的脖子，让我呼吸不能，就这样死掉了吗？

　　大脑因为缺氧，出现了短暂的晕阙。

　　忽然一声刺耳的惊叫，将我再次拉了回来，将我包裹的白纸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我抬起头像天空望去，另一个我已经恢复成了人类的模样，不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此时的他正被一把飞剑逼的到处逃窜。

　　“怎么可能？”

　　那把剑正是梦中我所见到的那把，我死死地盯着空中，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另一个我的速度明显没有飞剑快，召唤出来的怪物和物品并不能阻止飞剑的接近。很快，还在空中的另一个我，直接被飞剑从中刺了一个对穿。

　　一声惨叫传来，飞剑再次折返，将下落的另一个我钉在地上。此时的场景，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这是我的意识，那这把剑又从何而来？

　　被钉着我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团黑影，剑身发出脆耳的争鸣声，它竟然将他给吸收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于这样的诡物，我实在拿不准，即使它救了我，依旧下意识地想要远离。

　　吸收掉黑影后，剑身彻底成了猩红色，唯有剑柄处有淡淡的黑色围绕。不，此时已经不能称它为剑，武士刀或者横刀才更加适合它。

　　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还没来得及思考，突然眼前一黑。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医院。

　　我还活着，这算运气吗？

　　来不及深究，见怪物还在地上挣扎着，我心中充满担忧地跑到言白的身边。

　　言白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两只手臂像被炙烤过，焦黑一片，部分地方已经露出了白骨，到处都是血。我蹲了下去，却不敢伸手去触碰，我怕，怕言白已经死了。

　　学校没有急救这堂课，按照常识，对于重伤的病人不要乱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还活着吗？她可说过自己灵啊，只是，我不敢去确认这个结果。

　　都是那该死的怪物，我站起来，一定要将怪物撕碎，这是我唯一的想法。

　　突然，一声咳嗽声出现在耳边。

　　还活着，太好了。

　　随着鲜血的咳出，言白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过精神萎靡。身体努力地动了动，我赶紧扶着她。

　　“这具身体还是差了一点，下次换一个强点的。”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言白想要站起来，我按着她的肩膀示意不用。这个时候，还是交给我这个不称职的主角吧。

　　我不知道意识之海中的战斗，会让我变成什么，也不知道那股杀意，是否受了另一个我的影响。我只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做什么，至于以后，才没有功夫去考虑。

　　我将水果刀握在手中，朝已经站起来的怪物走去，我觉得我已经变成另外的一个人，一个无比冷静熟练掌握战斗技巧的我。

　　每一刀都能深深地刺入怪物的体内，甚至还废掉了它的一只手臂，本已是强弩之末的怪物，只能疲惫地应付我的攻击。

　　我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水果刀已经满足不了我，将水果刀扔掉后，我也学着之前的言白，一拳一拳打在怪物的胸口。我能感受到它的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怪物似乎被激怒了，另一只手白色弧光闪烁。对于这个心有忌惮的我，停止了攻击，拉开距离死死地盯着它。

　　怪物却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谨慎地向后退了退，虽然这个能力很强，但我有信心躲过，我已经不是刚才的我了。

　　怪物明显比之前虚弱了许多，流出的鲜血没有停止的迹象，它在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我也同样在寻找。

　　这只怪物的生命力，比刚才的那只要强太多，我必须尽快解决它，然后将它的结晶挖出来。时间拖的越长对我们越不利，在这种环境中，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怪物潜伏在暗中。

　　必须立刻解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拳头，朝怪物逼近。

　　怪物示威般地举起手臂，将镰刀插入地板，白色的弧光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我笑了笑，挑衅般地大步移动，一直将它逼到墙角。

　　没有退路的怪物吼叫着，充满了焦躁。被折断的翅膀，下垂的手臂，以及被鲜血模糊的脸和脖子，这些都让它成了困兽之斗。

　　很好，正符合我的想法。

　　一战定生死。

　　眼前只有怪物的我，在它举起镰刀的同时，我也冲了过去。

　　白光闪过。

　　还是慢了那么一点，我侧身躲开，劲风扑鼻，白光贴着我的身体，朝后飞去。比刚才的那下还要强大，脚下的地板全部裂开，一条沟壑向前延伸，怪物趁我躲避的同时欺身而来。

　　光芒如流星般划过，瞬间黯淡，黑暗侵蚀的同时，死神的镰刀压了下来，我抬起头，笑了。

　　或许有了刚才那一次的经历，这次我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不，应该说我本身就属于黑暗，镰刀状的手臂被我硬生生地挡住，巨大的冲击力，逼得我不得不后退。

　　碎石飞溅，整个世界跟着晃动，一直向后退了两米多，我才停止下来。不知明的物体生疼地打在脸上，我喘着粗气，怪物临死的反扑超出了我的意料。

　　但这明显不够，说不出的兴奋，我举起右手朝它的脸上砸去，碰，沉闷的碰撞声，怪物明显吃痛，被我抓着的手臂，力度顿时小了不少。

　　一声刺耳的尖叫，混合远处的声音响起，我想怪物肯定想不到，被它轻视的我会有这样的能力，它已经完全被我打蒙了。

　　但我不敢大意，谁也不知道敌人是否还有其它的底牌，趁着怪物被我还抓着，不敢停歇地继续攻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怪物被我一拳击飞，一头撞在了墙上，怪物却没有立刻死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我有些头疼，已经被我打成这样竟然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怎么办？”

　　一定有杀死它的办法？

　　终于，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它的脑袋上。

　　既然它的生命力很强，那我就将它的头砸碎，一个没有头的怪物，在怎么强，也是死物罢了。

　　令人欣喜的发现，我快速冲了过去，怪物强壮的身体被我提起来，按在墙上，拳头疯狂地朝着脑袋砸去。